二人进了三清门大门,来到江浔也屋内将他扶上床躺好。
二宗主俯下身将江浔也头上的布扯下,用手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整个眼球红红的。
程缈在一旁道:“师傅,我只是想让小十七睡上几日,如果可以…那就直到他眼睛复明。”
二宗主转过头,蹙眉盯着她,须臾才道:“那他醒过来后发现怎么办?届时你如何同他解释?你想过吗?”
程缈看向躺在塌上的江浔也,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够醒来眼睛就好了。”
“全宗门弟子众多,我知道瞒不住,总会有人说起,也没打算瞒。哪怕他怪我擅自做主,也就这一次。”
看向他的目光缱绻而热烈,又偷着一丝爱不得的哭。
想起他的眼睛伤势也不知如何,发现他时留着血。
担忧道:“师傅,他眼睛如何了?可能治好?”
二宗主旁的没说只说眼睛有些严重,得找五宗主,自己医术不算精湛。
程缈点点头,跑出去到五宗主的大殿外。
大喊道:“五师尊,江湖救急!”
在屋内研制新药的五宗主听见喊声,放下手上的活走到院里开了门,“程缈啊,出了何事了?等等,你不是好些年都没回宗门了,突然回来是想通了?”
程缈急急解释道:“因为小十七他眼睛被人用毒粉给毒瞎了,需要您的帮助。所有我就带着他回来了。”
一连串不带喘气的说得很快,但五宗主听明白了。
“好。”
“现在他在哪?”
程缈道:“在他自己屋内,我师傅也在那。”
二人来到江浔也屋内,五宗主走到江浔也塌旁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面色不算凝重。
转过身发现二宗主和程缈都盯着自己,道:“只需换眼和洗涤眼睛内就可。”
程缈道:“换我的吧。”
五宗主和二宗主听她竟这么脱口而出说出换自己的,有些诧异。且换眼这么大的事,挖了眼睛就是瞎了。五宗主更多的是不解,二宗主多少想到了附在五宗主耳边,道:“程缈她喜欢他。”
五宗主咧了咧嘴角,看了看躺在踏上的江浔也和站着的程缈,笑道:“喔~原来如此。”
咳了两声,“不可以。”生气得蹬他,“你这眼睛不要了,这武也是不想学了?!”
二宗主沉着脸补上一句,“为师在这,也是不答应的。别总想着自己一腔真情,不求回报的为爱付出。你这么做了,他也只是对你有存有愧疚而对你比往日见着了要好些。”
程缈神色怏怏低下头,沉思片刻道:“好的…徒儿不会了。”
卓嘎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江浔也受伤了?!”
见二宗主和五宗主还有大师姐都在这,大师姐又是真传弟子。
三清门是武学门派,五位宗主都会习武,只是所精通的不同。大宗主精通机关暗器;二宗主内力深厚精通拳术;三宗主精通剑术;四宗主精通轻功;五宗主精通制毒和解毒。
握着剑的手忙朝三人行礼。
“二宗主。”
“五宗主。”
“大师姐。”
卓嘎道:“我派上下已经有很多弟子知道江师兄眼睛受伤和大师姐一起回来了。”
五宗主诧异道:“竟这么快?”
卓嘎道:“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是知道的。而且大宗主和三宗主、四宗主闻风在赶来的路上。”
大宗主、三宗主、四宗主争抢着挤进了屋,快步到江浔也塌边坐下抢着唤他徒儿。
江浔也八岁就被父母送上山留在这三清门生活,他看着这里的弟子日日晨起习武;竹编两端挑着空空的木桶,轻点足尖在下山的石阶上,如蜻蜓点水般轻盈往山下极快地远去,在回山时挑着满满的水桶稳稳落地。
这里的弟子间跃起踩着风上了屋檐一前一后追着跑,被严厉的三宗主看见呵斥他们胡闹、不干正事,罚了他们抄门规。
江浔也同他们同吃同住,对他也算不错,看他年纪小把自己碗里的吃食加一点给他,说小浔也多吃点长身体。
只是晚上他就遭罪了,一间卧房一张大床榻睡七个人,床尾的酸臭味似打翻了腌制的酸菜坛子,飘进他鼻子直充他天灵盖,臭的他用被子捂住鼻子。
旁边还有人一个翻身紧紧搂住他在打呼噜,时不时说着梦话,江浔也探着脑袋手用力推了推那人,见推不动挠了挠那人腋下,拿鸡毛在鼻子出来回扫了扫,那人张着嘴哈了几声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江浔也一个转身往里面挪了点,脱出他的怀抱背朝着他。在往左手的旁边还有磨牙声吵得他半夜都睡不着。
时间长了他气得只要有抱着他不发搭着他,打呼噜、磨牙就在他们每个人身上踢了好几脚又大了好几拳来泄愤。第二日他们扶着腰捶背说自己身上感觉像被人打了一样,身旁几个人也表示认同。
江浔也笑笑不语。
他同往常一样瞎溜达,无事就看他们练功在旁边拿着树枝有样学样的模仿着。前面传授武艺的三宗主见他总来便问他,“想不想学武啊?”
江浔也歪着头看他,“就是和他们一样?”
三宗主笑道:“对。学得好了还能把坏人打得屁滚尿流。”
三宗主对弟子严厉但对小孩是慈爱的。
江浔也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像了,自己未来成为大英雄惩奸除恶,道:“好。”
翌日举行了拜师礼。
江浔也穿着同众弟子一样的蓝白色弟子府,大大的袖子,长长的衣袍拖着地,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裳。身旁站着三宗主,还有其他四位宗主。
下面站着宗门蓝白色衣裳的众弟子,都盯着这边看把他看得有些局促,抬着头眼睛四次乱瞟不敢与下面的人对视。
在这里三宗主面对众弟子和其他宗主,大声宣布:“我卢不群在此,自愿收江浔也为徒。悉心传授武艺,对得起唤一声师傅。”
“江浔也,还不叫我师傅。”
江浔也闻言转身面对他跪下磕头,道:“弟子江浔也拜见师傅。”
卢不群将他扶起。
很多人不理解这么小觉得他凭什么能成为真传弟子,但有一点身为三宗主的弟子屡教不改只知走捷径,不认真习武,道心不正的人是会被废除真传弟子的身份,贬为普通弟子。这之前是有发生过的。
这日江浔也便成为了三清门的弟子,二宗主的徒弟。
卢不群之前收了四个徒弟,算上他是第五个也是年纪最小的。
成为卢不群的真传弟子后,江浔也便过上扎马步、练剑姿:劈、砍、挑、挡…在长大些他要扎马步、传授了他各自剑法,发现他学得快,教得能学会了就直接把剑谱扔给他,叫他自己参悟。他拿着剑谱看着上面的招式闹中就好像会自动形成连贯的招式,领悟的快,学得也快。
除了三宗主他还拜了大宗主、二宗主、四宗主、五宗主为师。
他说想学机关暗器、想学拳术、剑术、轻功、制毒和解毒。
他们问为什么,他说要学就和这宗门内最厉害的的人学,而你们是最厉害的。
他们从三宗主那了解他这徒弟悟性好 ,可他都要学还是担心他学不来这么多,他说这一日时间长,足矣。
江浔也道:“一个人难道只能有一个师傅吗?有谁规定了?”
他们同意了,在他十岁这年某天再次举行了拜师礼。这次衣裳是合身的,他眼神是无惧且淡漠的看向下面众人,原来性格活泼变得有些冷淡、没以前爱说话了。
众人愤愤不平,可像他这般有天赋还自讨苦吃的人少见,有人觉得他拜师傅那么多学得过来吗?
拜师后第一天,他白天学剑术、机关暗器、轻功、制毒,晚上学解毒和拳法。
之前只有一个师傅时他时常和人说话,现在有五个师傅了,说得机会少了。别人休息,他在学。戌时才归,才有时间沐浴、睡觉。一天下来他很累,入睡也很快。
他学得刻苦,也没怎么说累、说苦。也许在夜深人静自己默默念着累、偷偷哭了,第二天继续学。可能他后悔自己的决定,拜五个师傅,是很累的。
后来他习惯了大多时候独来独往,也不爱说话。
他有朋友,程缈就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大师姐。还有卓嘎也是,是他的师弟。
直到他十六岁下山历练顺便将将大师姐—程缈劝回三清门。
今日因为眼睛才再次回到三清门。
卓嘎和程缈向三人问好。
大宗主和四宗主、三宗主从五宗主的口中得知江浔也得眼睛还有救,放下来了。
五宗主命人下山去买只狗来,翌日就买了一只黄色的田园狗回来。
昨日本宗门过路的弟子见江浔也被扶了进来,还蒙着面。他回来的消息内门弟子间都传开了,今日甚至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都知晓了。
受理外出任务回来的二弟子—莫凡回来。他一身白衣,手中握剑,腰系钱袋。这钱带里装着的就是此次任务的酬劳。而三清门以接受任务获取银两为生,刺杀榜的任务也接。
见三清门门外有位女子牵着马站在外面,见他来快步靠近他,焦急道:“这位小师兄,你能带我进去吗?”
这女子看着像是奔波几日,藕粉色的衣裙脏脏的,脸上沾着尘土。大大的眼睛耷拉着眼皮,整个人略显疲惫。
莫凡大量她几眼,以剑为挡拦住路,板着脸冷声道:“三清门严禁外人入内。”
倏忽见这女子倒在地上,用剑鞘轻轻戳了戳她,疑惑道:“姑娘?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