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你这是完全忘记之前批假的时候，川路警视怎么交代你的了？”
伊达航痛心疾首地指着那只手机，看着躺地上摆烂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松田阵平，痛斥道：“你这是画了多少钱定制的专属虚拟投影？难怪你最近这么穷，是不是都把钱花这上面了？”
“啊，虚拟投影？好像也是哦……”
本来还因为萩原研二的魂影陷入呆愣状态的降谷零眨了眨眼，想起自己那位神出鬼没的上司每次开会的时候出现的虚拟影像，不太能接受灵异现象的他跟着找到了解释。
开始自我脑补了起来：“现在这种技术已经这么完备了？所以松田你说的十二点其实就是为了营造一个氛围对吧？那台手机是你做了特殊外观的放映器？那后面那面墙是不是也做了特殊的处理方便投影？”
见降谷零分析的这么认真，松田阵平只觉得好笑：“嘛，金发混蛋你这几年是去哪个高科技电子厂进修过了么？居然还见过这么写实的虚拟投影？可惜啦，这家伙真的不是什么虚拟投影，对吧？Hagi？”
“小降谷还是像以前一样认真呢，我还以为这么几年过去，他多少能幽默点。”
萩原研二的手还是托在下巴那儿，故意装作不能动弹的模样，只有嘴巴和眼睛在动。
他装出来的这副模样，倒是让降谷零和伊达航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反倒是诸伏景光，听到萩原研二这话，沉思了片刻，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伸出手去试图触摸伊达航口中的投影。
手指伸过去，却是瞬间陷入一片冰凉的空气之中。
屋内明明开着暖气，投影所在之处却是冰凉无比。
诸伏景光心下暗惊，再看向已经盘腿坐了起来的松田阵平。
见到他满脸都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他对于刚刚的鬼故事之说倒是有了几番猜测，就是不知道，松田阵平是什么时候遇到的这番际遇。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所以，这个就是松田你在抓到那个炸弹犯后，没去给萩原上香的原因么？”
“是啊，本尊都在这里了，自然是要在这里上香咯。”
松田阵平终于打开了那个黑色袋子。
一整套的祭祀用品在桌上摆开。
而萩原研二也笑眯眯地跟着做戏，飘到半空中盘起腿来，做出一番等着受用香火的模样。
他这一飘，把伊达航给吓得不轻。
降谷零也跟着心头狂跳，吞了吞口水。
只有诸伏景光收回了手，拐去厨房将一开始就被松田阵平单独盛出来的咖喱饭给端了过来。
“唔，萩原你也确实好久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了，虽然今天的是Zero做的，不过也是由我指导，味道还是不差的。来试试看？”
“哦呀，小诸伏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的么？小阵平，快来点香啊，我要试试看能不能行得通。”
松田阵平见到诸伏景光这么淡定，忍不住咂了咂嘴，可惜了，只整到了那两个。
他取了线香，递到诸伏景光手上，掏出打火机将放置在烛台上的蜡烛点燃后，回头看看那两个还在疯狂搜索虚拟影像技术的家伙。
开口问道：“你们要一起上香么？”
他这话摆明了是在问降谷零和伊达航，可那两个人一个也不接话，低头看着手机就是不抬头，装作这里似乎还有第五个活人一般，默认那个’们’指的是诸伏景光和根本不存在的第五人。
“我来吧，虽然距离上次上香还没满两周，不过显然萩原你根本没收到上次香火，对吧？”
诸伏景光上前一步，在松田阵平点香之前，先将手中的线香放到烛火上点了起来。
朝着坐在半空中的萩原研二举了举。
“唔，准确点说，这几年的都没有收到过哦~我不介意大家这几天内都给我补上的！”
萩原研二很是配合地飘了下来，在临时搭出来的供桌旁站定，凑到已经开始冒烟的线香旁嗅了嗅。
“居然真的能闻到咖喱的香味了！小诸伏你快点把香插上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好了，你试试看？”
已经开始飘起浅浅烟雾的线香被诸伏景光插进松田阵平准备好的小香炉里。
明明是逆着空调风向的位置，可那烟气偏偏都不带拐弯的，直直地飘向萩原研二所在的方向。
而萩原研二也动手挖起一勺咖喱饭，递进口中。
被咖喱酱汁充分浸泡的米饭略有些粘稠，可口感依旧松软。
被完全煮烂的土豆粒粉粉糯糯的，搭配煎炒到颗粒感分明的牛肉粒，混在柔软的米粒中，让快要忘记进食时什么感觉的萩原研二再度感受到咀嚼食物的快乐。
沾上面粉后，用烤箱烤到酥脆的西蓝花，藕片和茄子被诸伏景光细心地放在最边上，半边浸在汤汁里吸满了香浓的咖喱，半边依旧保持着酥脆的口感，一勺子下去就能充分享受两种完全不同的美味。
松田阵平见那盘咖喱饭瞬间下去了一半，并没有出现他最开始和萩原研二讨论时，预设的那种只能闻味道实际上根本没办法松进嘴里的情况后，心里松了口气，将之前拎回来的菠萝啤也拿了过来，递到萩原研二手边，再将他手里的那三支线香点燃。
“试试？这个能不能行？”
萩原研二顺着松田阵平的意思，将已经干掉了大半盘的咖喱放了下来，打开菠萝啤，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赛高！”
碳酸气泡水是最容易让人心生愉悦的食物了。
就算这瓶菠萝啤并不是他最爱的朝日生啤，那也足够安慰他长久以来没有享受过此等快乐的肠胃了。
“有一种完全活过来了的感觉啊！”
陪着菠萝啤，萩原研二将剩下的那点咖喱饭扫荡一空，异常满足地将空盘放下后，他几乎是毫无形象地摊坐在座椅上，看着那边已经完全目瞪口呆的伊达航和已经开始揉眉心的降谷零，忍不住又开了一句玩笑：“我也没有想到变成幽灵后还能有吃上饱饭的一天呢，小降谷和班长再给我烧掉水果甜品什么的吧？”
“松田，恶作剧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伊达航还在试图努力挽救自己的三观，他已经开始猜测这一切是不是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商量好的恶作剧。
还不等松田阵平辩驳，萩原研二就直接飘了过去，伸手握住伊达航的手腕。
“班长，真的是研二酱我啊，你现在戴的这个情侣手表，还是当初麻烦我陪你一块去选的不是么？”
冰凉的触感以及长期的体能训练形成的反控意识让伊达航第一时间试图给萩原研二一个过肩摔。
但他的手臂完全穿过了萩原研二的魂体，差点没自己左脚绊右脚地摔下去。
还是萩原研二好心地将人扶住才让他保持平衡。
“你能碰到我，可我却根本碰不到你……”伊达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他伸出手去再次尝试触摸眼前的魂体。
然后再度摸到一片冰凉的空气。
而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降谷零从一开始的努力辩驳，发展到现在努力开始自行粘合破碎的世界观。
倒是不用萩原研二再亲身上阵让他体验一番与幽灵的亲密接触了。
“十二点以后才能现形的幽灵吗？松田你会让我们见他，那说明你已经确认过，我们所见到的，就是萩原研二本人对吧？那，是需要我们帮忙做些什么吗？”
重新粘合好自己的三观后，降谷零开始冷静地分析松田阵平今天将他们拉过来见识这番场面的实际目的。
“嘛，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准确点来说，是你们需要我接下来说的这些信息。”
松田阵平将餐桌旁的凳子拉到客厅中间，坐了下来，举起手中的联络器：“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比萩原变成幽灵了这件事还要过分，你们确定要听么？”
其实什么都还不清楚的萩原研二也顺势飘到了松田阵平身边，双臂环胸，闭目点头，做出一副松田说得都对的模样。
倘若现在在这里的是别人，他们或许会觉得萩原研二这副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其中大有隐情。
但在这里的不是别人，降谷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向飘在半空中的萩原研二吐槽道：“萩原，飘着不累么？你要不要也过来坐着？”
“降谷，我没有在开玩笑。Hagi，你不是好奇我到底遇到了什么吗？我见到了你们的未来……尚且可以改变的未来。”
见到松田阵平如此认真，说出的信息又如此令人震惊，伊达航捂住脸叹了口气。
“你早就想好了，我们也没有不听的选项不是么？”
“班长，你尤其要认真听！你的事件才我最头疼的那一个啊！”
松田阵平的语气相当严肃，而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对视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条关于酒保的短信，以及那个突然让松田阵平知晓长相的爆炸犯。
看来，松田最近遇到的事情，说不定能对他们在组织中更上一层楼有极大的帮助？
诸伏景光将松田刚刚回来时遗留在购物袋里的坐垫拿了起来，递给靠在墙角的伊达航和降谷零，自己也顺便在降谷零身边坐了下来，抬眸看向现在比他们完全高出半个身子的松田阵平。
“既然如此，那你说吧，我们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