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没有理他俩，继续道：“她最近已经开始接触板绘了，就是你们晚上走了之后，也在工作室，一直学习软件呢，我在想，过段时间等她学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从工作室的备用资金里买一台电脑，到时候让她来呗。”
“我们工作室还有备用资金呢？我没听说过，姜满绿你知道吗？”岑澄调侃。
“我也不知道。”
吴卉好学，又足够努力，李昊手把手教她，她的进步十分之大，不是让人意外的事。
“这不也是给我们减轻负担吗。”
“没问题，你买吧。我们又没说不让。”岑澄拍了拍李昊的肩膀，“对了，她在电脑上学得怎么样？你有图吗？我们看看。”
“有啊。”李昊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李昊存了不少张吴卉画的图，岑澄将那些图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沉思片刻才道：“我怎么感觉吴卉的画风要跟你的画风有点像。”
姜满绿坐在原位，她没过去，但岑澄这话是看着她说的，“像我？”
“嗯。”
“你要看看吗？”
姜满绿愣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接了过来。
岑澄和姜满绿当时为了《吾对神通》都收敛了各自画风的特点，为了更好融合在一起，但是吴卉现在的手绘线条风格要更接近姜满绿在网上发的那些图。
李昊他们三个人在网上都有画师账号，他们在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就互相关注。
账号名字也不是什么秘密，吴卉同样知道他们的账号，她模仿的画风，同姜满绿放在网上的那些图的确有几分相似。
李昊迟疑地“啊”了下，“就算像也应该是像我的吧，毕竟她也算是我带出来的啊。”
姜满绿没说话，其实她本人感官应该要更明显一些，吴卉的画风的确同她的很像，或者说对方有意在模仿她的。
岑澄打圆场：“但她第一个老师是姜满绿，而且姜满绿的画就是比你好看，人家学姜满绿的没有任何问题。”
“是挺像。”姜满绿将手机还给李昊，她实话实说。
“大家都在呢，你们谁点的奶茶？刚刚送到。”
三人齐齐抬眸，看向拎着奶茶袋子的吴卉，她从门口走进来。
“我买的。”李昊举起手，
吴卉放下，就打算转身离开了。
“等一下！”李昊叫住她，“有一杯是给你的。”
“好，谢谢。”吴卉接过后走了。
挺正常的一段对话，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李昊将剩下的几杯奶茶分了之后还是不由心虚，“吴卉她是不是听见我们说话了？”
现在九月多，工作室已经不开空调了，平常那扇小门都是半掩着，没有关严实，留着一条小缝通风，而且玻璃墙的隔音和正常墙面的隔音，效果真的差了很多。
“我要不去跟她解释一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有什么意思？”姜满绿给她的茉香奶绿插上吸管，依旧多冰少糖，她的喜好一如既往地专一。
“听见就听见了，这不正常吗？刚开始她学，还没形成自己的画风，等画得多了，自然会有自己的画风。”岑澄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我不是怕她误会吗？”
“李昊，你是心乱了。”
“没大没小，叫学长。”
可能因为粉丝的约稿只剩两张的缘故，姜满绿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了不少。
因为她现在有钱又有闲！
原本枯竭的大脑瞬间灵感爆棚，要画成什么样脑海中瞬间就有了准确的形象。
临近九月底，姜满绿终于在国庆前将两张图画完，粉丝那边付完尾款，就此，姜满绿把这一笔孽债给换完了。
再画到《吾对神通》的时候姜满绿悠哉极了，心态完全是放松的，而且岑澄的剧本描述得很清楚，有些场景完全不需要姜满绿去想象，只是略微修改就好了。
她托腮，百无聊赖地在电脑上组织分镜的时候，突然斜对面的人大吼了一声。
“卧槽，蔺正青这个狗玩意儿！”李昊的这一声响彻整间办公室。
他骂的是蔺正青，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特么的，就是一个大混蛋！”脏话量极高。
“怎么了？”岑澄问，先是看向了姜满绿。他要比李昊心思细腻许多，他能看出来姜满绿和席冬易之间不一样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他的确很久没见姜满绿再提过蔺正青，也不见对方从国外回来。
两个人的状态很像已经分手了。
姜满绿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李昊破口大骂，可能是干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不至于如此。
“师妹！”李昊站起身，满面愁容，眼神晦涩，一步一步地朝姜满绿走来。
“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姜满绿拿起一张纸，佯装挡在二人的中间。
“我说了啊，你做好心理准备。”
姜满绿心中隐隐有了一个预感，有关蔺正青，对方这么大的反应，范围缩小很多，“你直接说吧，男人不值得我神伤。”
“你知不知道蔺正青那小子劈腿了，艹，在朋友圈里跟小三官宣就官宣吧，他不都不记得把我这群人屏蔽一下的吗？么的，什么玩意儿啊，太嚣张了吧。”
李昊都铺垫了这么久，姜满绿听到后一点都不意外。
“啪”一声。
众人惊疑，寻找声音的来源。
吴卉今天也在，坐在刚布置好的桌子上，电脑刚买，让她过来试试手感。
李昊的意思是没有生意，又见不到席老板人，过来干点私活没任何问题。
“抱歉，刚刚手滑了。”吴卉弯腰将自己的手机捡起来。
“屏幕没摔碎吧？”李昊问。
“没有。”
吴卉反手将手机扣到桌子上。
姜满绿已经掏出手机，“他发朋友圈了？”
“嗯。他屏蔽你了吗？”
“我看看。”姜满绿还是挺好奇的，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八卦心，不需要特意点开蔺正青的朋友圈，他那条发了没多久，稍微往下划了下，便就看到了。“没有。”
“艹，等他回国，我肯定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人家正常恋爱，干什么要给我出气？我和他当时从法国回来就分手了，都过了这么久，人也不算是无缝衔接，很正常啊。”
蔺正青谈了新女友的事没让姜满绿起多大波澜，唯一一丝小小的意外是，新对象竟然不是狄晓彤。
姜满绿一直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的，但是在这中间必须把握着尺寸。
但她不觉得蔺正青和狄晓彤之间把握好了这个尺度。
她不知晓蔺正青和狄晓彤二十多年有怎样的过往，但是在姜满绿的评定中二人的关系稍稍超出了好友的边界。
并非指两人之间有何亲密举动。
而是在姜满绿这种私人领域意识极强的人眼里，他们二人的领域是对彼此完全不设限的。
他们彼此之间对方对自己而言都是特殊的。
不过因为姜满绿在这段感情也处于游离中，所以她也没有立场指责蔺正青。
听她说了分手时间，众人不免回忆起从法国回来的姜满绿，没有任何异常，根本看不出来。
“绿儿，你的嘴是真严实啊。都快分手一年了，恁是一个字都不说。我们当时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分手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说的？”姜满绿笑着反问。“难不成大张旗鼓地告诏天下，然后你们再过来安慰我？调节好了，而且我们是两个国家，时差这东西难以跨越的，从一开始可能就有心理准备了。所以真到了那一刻，反倒就能很平静地去接受了。”
还有一层原因姜满绿并没说，就是她享受了恋爱的这个过程，但是不足以让她挂怀。
“也对，异国恋本来就不太容易。不过就是这个合照……”
“照片怎么了，别说跟我长得像，然后蔺正青再搞什么滥俗的替身文学。”
“不像。我是说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见他发合照，转头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发朋友圈官宣。”不管怎么着，李昊都要找点蔺正青的毛病，
果然在得知姜满绿分手表示这得吃顿饭，失恋这种事嘛，迟早都会走过去的。
？？？
姜满绿满头问号。
这吃饭的理由是不是找得太勉强了点？她都不拿这个当坎，压根不需要奋力走过去吧？
不过晚上众人还是去了烧烤摊。
这次没叫席冬易。
在李昊的眼中，姜满绿和席冬易就是没什么交集的两人，会认识还是因为挨得近。
今天一块吃饭毕竟是借着姜满绿分手的由头，也就不好叫上席老板一起。
四个人一块，吴卉坐在她的右手边，好几次，对方都想主动搭话，姜满绿感觉到了，不过她刻意当作不知，也没去看吴卉。
晚上这顿饭并没有提及姜满绿分手的事情，在梳理《吾对神通》后面的脉络剧情。
现下姜满绿这个主力彻底回归，他们得加大任务了。
关于动画的一些专有名词，吴卉听得还是一知半解，李昊的细心全放在吴卉身上，还会出言安慰。
“你才刚学，别有任何的压力，慢慢来就行。有压力的应该是我们，搞了这么久还一点名堂没搞出来。”
“好，说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多了这么多的免费老师。”
“哪有。”
来来回回地客套话，李昊追姑娘的口才赶不上他平日里油嘴滑舌的一半，这方面他恐怕都比不上岑澄。
能不能成，不是光靠李昊一个人努力，还得看对方有那个想法。
不过就从姜满绿的观察来看，吴卉似乎是没有那个意思。
想起这，姜满绿下意识地侧目，一不小心便瞄见吴卉的手机屏上裂开的蜘蛛网痕迹的裂缝，她没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是放在大腿上，刚刚回了条消息后没有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