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投影仪
姜满绿倒是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慢慢燃起的烧意,他们俩刚刚在沙发边已经是擦枪走火。不过席冬易现在要比她清醒,还是停下,但是情动是不假的。
就像现在,姜满绿能够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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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卧室的话……姜满绿想看席冬易手上的那个袋子到底有些什么,不过她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见,低下头只剩下席冬易宽实的后背。
“你的腿还麻吗?”
姜满绿愣了愣,敢情他刚刚看出来了啊,小幅度地摇摇头。
席冬易托着她的腰把她在卧室门口放下,“拿衣服洗澡去。”
“啊?”姜满绿的目光在席冬易手中的塑料袋上流连。
此时,席冬易从袋子中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到姜满绿的嘴边。
“还渴吗?”
因为刚刚的那个吻,姜满绿的唇变得红润,
姜满绿不客气地接过来,“咕咚”灌下了大半瓶,人变得舒服多了,干咳了两下清了下嗓子,“我为什么要洗澡?”
席冬易望着她笑了,“你觉得为什么?”
“姜满绿。”下一秒,席冬易又郑重其事地叫了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挺臭的。”
一秒、两秒、三秒……姜满绿冷笑一声,“哈,那刚刚真是难为你抱着个臭烘烘的玩意儿亲昵。”
她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一些神采。
接着,她大步迈进卧室里,反手将门给关上,动作不轻,就是为了砸那人脸上,所以并未听见屋外席冬易的轻笑。
姜满绿在浴室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模样,头□□过没多久,发质在视觉上就显得枯燥,像杂草一般,而她又许久没有打理,她的头顶仿佛盯着一坨乱糟糟的鸡窝。
眼白充斥着血丝,双目无神,眼垂上的青色痕迹过重,原本的卧蚕看着像是
而睡衣松松垮垮耷拉在身上,她整个人看起来的确是臭臭的。
但是,席冬易也不该这么毫无修饰地点出来,还是会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浴室的花洒从头顶处向下流淌,整个浴室变得热气腾腾,头顶上的吊灯也变得朦胧起来。
姜满绿知道她现在这个状态根源出现在哪里,橙好绿出事是导火索,她这两年那根弦绷得太紧,但是又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松懈下来。
她过往所有的勇气、力气顷刻间被消耗殆尽。
连最基本的画画她都做不了了,不知道还能够干什么,就像她一直都能够认清自己是个普通人,每天做着最平凡不过的事情,接受平庸却无法接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澡快洗了一个多小时,姜满绿接着在浴室里吹干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头也没那么疼了。
餐桌上的那些酒也都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桌的饭菜,可能是怕她吃不了油腻的东西,席冬易还准备了清粥。
“过来吃饭。”席冬易脚上已经换上了他新买的拖鞋,灰色短绒的,看着是挺暖和。
席冬易接收到她的目光,开口:“地没拖,没找到你家的拖把放在哪里。”
家里的拖把都放在了浴室,不过她家里的那些酒瓶已经消失不见,至于垃圾也被打包好,现在放在玄关处。
“这些都是你做的?”转而,她将目光都放在那些饭菜上。
“看不见外卖盒?”
实际上姜满绿家压根就没几样能够开火的东西,根本做不了这些东西。
而且以席老板平常在修车行里吃的,不像是会自己做饭。
“你不吃吗?”姜满绿实际上没啥胃口,不过肚子又是空的,所以还是喝了两口清粥打算先垫垫肚子,等真的饿了的时候再将这些热一热。
“吃过午饭了。”
快下午三点,的确过了饭点。
“酒足饭饱”后,姜满绿躺回她的沙发上,虽然还开着空调,但冬日不免又将被子给盖上了。
投影仪上播放的动漫是她重刷无数遍的那部,听两句台词,姜满绿就知道剧情放到哪了,她放这个其实也没看几眼,更多是充当个背景音。
席冬易在将那些垃圾扔了后,坐到姜满绿的身旁,跟着她一起开始看起来
“你看过这个吗?”姜满绿问道。
“看过。”
从日本引进到中国的,当年大火,席冬易跟她差不了几岁,看过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漫画本身就是火热的知名IP,动画组有多少人也不奇怪,它就是整个动画组共同的心血。
而三个人的小团队,两年做十二集都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了。
姜满绿的眸光暗了几分。
她或许不是画不了画,而是每次画画的时候都会想到她还要继续去画《吾对神通》。
可是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她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
“我……”姜满绿讷讷地张开嘴,可是当说出一个“我”字后,她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席冬易看向她,姜满绿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幕布,似乎是在被上面的角色牵引着,仿佛才如此专注。
“我想……靠,说不出来。”姜满绿用拳头锤了下抱枕后骂了出来。
“那就等你想好再说。”
姜满绿沉默,用鼻音发出一声“嗯”。
下午的饭菜姜满绿几乎没动,现在晚上加热,两人有糊弄了一顿,显然,晚上姜满绿显然胃口要好上许多。
两个人到后面没在看那部日漫,找了一个已经很多的系列美剧。
饭后,两人倒是继续一块看那部美剧了。
席冬易也没提要走的事,姜满绿也就当作忘了。
“睡觉。”席冬易将投影仪关了。
姜满绿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才十二点吧。”
对于一个常年熬夜的选手来说,这个时间实在是太早了一点,
“嗯。”
“我睡不着。”她今天下午快一点多才醒的,这也没过去多久。
现在让她睡觉着实是再难为她,之前在橙……橙好绿赶工的时候一般到十一点左右才结束,回到家后洗漱完也都快一点了,怎么着都比这个点迟。
“那就躺着。”
“干躺着?”姜满绿歪过头看他,挑挑眉。
“嗯。”
“床上我更睡不着。”姜满绿盘腿坐在沙发上,那意思就是要睡在这里。
“不难受?”
“还行,在床上会想很多事情。”姜满绿现在脑袋很乱,根本理不清一个头绪来。
“你晚上会走吗?”
“不会。”
“我睡着了之后也不走吗?”姜满绿郑重地问他。
“不走。”席冬易没有任何犹豫。
姜满绿面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表情,“你睡哪?我有个铁床你可以把它拼起来,放在……”
她想说放在沙发边上,可是又停下。
“卧室的床不能睡吗?”席冬易反问她。
姜满绿瞪圆了眼睛,“你难道不能有些分寸感吗?”
席冬易过去的分寸感可是十足,边界感可是比谁都要强上一些,它阴阳怪气地想。
“不用铁床,还有被子吗?”
最后姜满绿也没有想到席冬易直接抱了一床被子后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躺下了。
姜满绿只要稍微将头往外侧出一些,就能看见睡在底下的席冬易。
黑夜里,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你在修车行……的时候,一般晚上几点睡啊。”
他们俩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姜满绿第一次提起那个地方。
“凌晨三四点。”
“那你现在能睡着?”
“睡不着。”
“你平常都在干什么?”姜满绿真的挺好奇的,席老板上午鲜少露面,大家都知道他在睡觉。
“叶乐天在做游戏直播,我陪打。”
“叶乐天?”姜满绿疑惑。
“上次跟我姐一起过来的男人。”
姜满绿有印象,但她属实没想到席冬易晚上在陪打。
行吧,席老板也只是白天在众人面前松弛,晚上在苦干挣钱。
姜满绿笑了笑。
她的手机平板都被拿过去充电,现在好像只能干瞪着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了。
她原以为今夜还是难以入睡,但是听着身旁匀称的呼吸声,困意渐渐侵袭。
“姜满绿,那个速写本也没有了。”
半梦半醒之际,迷迷糊糊中姜满绿听见席冬易说道,嗓音低沉,在她的耳畔处响起。
“嗯?”姜满绿无意识地应着。
“我还没有看完。”
“……嗯。”好像他翻了两页就放回了原位,给足了她面子。
“所以你以后还会画我吗?”
画他?席冬易吗?
他就是天生美术生的模特,就连岑澄这种大直男都想拿他的脸当模型了,可想而知这种模特受欢迎的程度,当然得画了,谁不画谁吃亏。
“嗯。”
“你说的,不能反悔。”
她说什么了?就不能反悔了?但姜满绿着实困得要死,根本张不开嘴。
一夜无梦。
姜满绿难得睡了一场好觉。
第二日姜满绿早早地睁眼,地毯上的床铺已经收拾干净。
席冬易靠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玩手机,垂眸瞄了她一眼,“醒了就去洗漱。”
可冬日的被窝实在太温暖了点,姜满绿还想再墨迹会儿,但是被他拽了起来。
席冬易的到访,硬生生地改了姜满绿之前日夜颠倒混乱的作息。
改变她作息方法着实简单粗暴。
比如姜满绿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家里不仅是垃圾不见了,那些酒也都找不见了。
席冬易到点叫她吃饭,吃完饭她想做什么席冬易不做干涉,哪怕她要继续睡觉席冬易也不会管她。
可是每到饭点,席冬易无论如何都会将她叫起来,将她压到餐桌边,一顿饭后,那点困意瞬间消散。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那一天。
姜满绿跟席冬易将春联贴完后,对方突然问道:“你要跟我回去过年吗?”
“你家?”姜满绿说完这两个字后又不确定地多加了几个字,“你是要让我过年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