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开播大吉
席冬易走之前给了他们三人两张名片。
BLUEcolor传媒公司——卡片上面印着公司的名字，右下角两行字，总经理席烟岚，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至于下面那张是同一家公司，只不过职位换成了总助，那人叫叶乐天。
前者不难猜出那是席冬易的姐姐，而后者就是之前开豪车往修车行跑的男人。
席冬易的姐姐也是开MCN公司的，规模要比那位蔡总的公司大上十倍不止。
旗下有千万粉丝级别的网红，两厢对比，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席冬易也直言了自己同他姐姐的关系一般，他跟叶乐天打过招呼，只要在中间帮忙牵个线就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可以直接跳过席烟岚，直接让叶乐天，反正就是个宣发，你们找他们投个广告而已，非特殊情况，不需要惊动太高层的人员。
明明昨天晚上才夸过他们一定行，隔了一天，仿佛他们在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隔日他们三人一同约了叶乐天，在BLUEcolor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周围一圈被传媒公司包围，网红出没的高发聚集地。
“妈呀，我在这都快有潮人恐惧症了。”
叶乐天临时有事被耽搁了，所以三人一人叫了杯咖啡，围在咖啡厅的一张小桌子边开始“蛐蛐”起来了。
“你说我们今天印一点传单过来多好啊？看到人就发一张，万一有人觉得我们的不错，就在自己的视频账号上宣传我们的《吾对神通》了怎么办？”
李昊这几年间是越发地喜欢幻想了。
当然，另外两个人也是，只不过不会说出来罢了。
约莫过了有二十分钟，三人的咖啡都已经见底，终于看到一个身上叮当响的男人朝这边来。
虽然还隔着一扇玻璃门，但就是看到他“响”了。
巴黎世家的高帮鞋，拖长的裤腿能够盖住鞋子的后跟，拉的人腿长显高。黑色工装裤口袋上挂着银色的链条，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光点，光裤子上就有五六条链子，长短不一。
黑色的短袖上衣，胸前印着三个单词，dead in dead，死气沉沉的意思，脸上戴着个墨镜，在走进咖啡厅的那一刻，他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卡在衣领处。
同时，这时候三人终于看到了他眉骨处的一个眉钉，以及耳垂上的两颗耳钉。
叶乐天也很潮，活脱脱的一个行走的潮男。
他不像是一个总助，像是个粉丝过百万的网红。
叶乐天在进入咖啡馆时便锁定了他们三个人，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哈喽，好久不见啊，之前我们见过的，应该没忘吧？”
他每次在修车行出场那么高调，想忘记都是一个难事。
“没，怎么可能会忘，叶先生您好。”
“不用，我不搞那一套的，也不用喊我叶先生，直接叫我小叶就行了。”叶乐天挥挥手，在姜满绿身旁的空位坐下。
小叶？
姜满绿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称呼，这才是真正的“小叶”。
“行，直接说正事吧，席冬易跟我说了你们的事，讲实话，我也挺喜欢动漫的，能看看吗？”
叶乐天吊儿郎当归吊儿郎当，但是在正事上面毫不含糊，该怎么来还得怎么来。
他们带了电脑过来，将屏幕转向他，直接打开原件播放起来。
大约过了三分钟，叶乐天发出了一声气音，原本懒散靠在椅子的后背挺了起来，等静静地看完一整集后，叶乐天按下暂停键，“我靠，你们这搞得是真好。”
“就在那个修车行那个地儿能竟然能弄出来这种东西？而且就你们三个人？”叶乐天意外，他去过修车行几次，也知道这三个学生在搞什么，起初以为他们只是帮些大公司做外包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在做原创国漫。
“大部分都是在那里做的，后来你也知道，因为火灾，所以我们就又换了个地方。”
“这两年你们一直在坚持？”
“对。”
叶乐天听着都感觉热血沸腾了。
帮忙做个宣传这事不难，况且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也挺好。
“早知道你怎么在搞这些，就跟你们一块儿了，别的我干不了，投点钱肯定没问题。”
无论是客气还是玩笑话，叶乐天的这份心意他们领了。
“早知如此肯定会来找你的。要不是席老板当面跟我们说这事，我们也挺不好意思的。”
“当面？”叶乐天抓住了重点二字。
“嗯，是啊。”
三人都愣了下，不懂他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席冬易没给他说自己回来的事情吗？
“他昨天在杭州？”叶乐天瞪大眼，不禁提高了音量“靠，这小子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的是吧？”
“对……可能因为他在参加比赛，需要保密，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却跟你们见面了？”
叶乐天狐疑。
他来前查了这个叫橙好绿工作室，三个人，注册资金总共才三十块，里面完全没有席冬易的影子，准确来说就是不关他的事。
虽然以前就是在修车行旁边，席冬易关照下很正常，但他也是那种大多数时候没心没肺的人，就因为一个电话的事儿，特意发给回来一趟这也太离谱了。
叶乐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流转，最后落在了姜满绿的身上。
从刚刚开始她就没怎么开过口。
对她有印象。
白、挺瘦、挺漂亮、学生气挺足。
草。这不会是那谁的女朋友吧？
不然他实在找不到席冬易折腾回来的理由，而且这几年，他们都在那个修车行，抬头不见低头见，年轻男女搅和在一起的概率要大上许多。
叶乐天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
“你们刚刚说谁回来了？”
是一道女声，但不是面前的三个人发出，叶乐天深吸一口气，扭过头，看到绿植的遮挡物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夏季款的女式西服西裤，简洁干练，长卷发披在后背。穿着黑色小羊皮的高跟鞋，鞋底是红面，细跟最起码有十厘米高。
气场十足。
姜满绿认出来那是席冬易的姐姐。
那次匆匆一瞥，当时李昊还在急救室里。
叶乐天进来时就感觉到空中有股熟悉的似有若无的香水味，早知道在周围多瞅两眼了，他就说自己不能背着席烟岚帮席冬易忙，只要一做就必会被席烟岚抓包。
跟玄学一样，就是无解。
“你好，席烟岚。”
叶乐天只看着她朝姜满绿伸出手。
这是姜满绿第一次同席冬易的姐姐打照面，近距离正面相视，姐弟俩给人的感觉很像。
“你好，我叫姜满绿。”姜满绿起身同她握手。
“席总，您好，我是橙好绿的李昊。”
“我是橙好绿的岑澄。”
席烟岚看向另外两人，淡淡地点头。
“席冬易走了吗？”她问姜满绿。
想来刚刚席烟岚都听见了。
“嗯，昨天晚上的飞机，前一天到的杭州。”
“真赶啊。”席烟岚冷笑一声，看向叶乐天。
“这次我是真不知道。”叶乐天立马举起手，以证自己的清白，“你刚才听到的，我也意外席冬易昨天在杭州。”
席冬易去年先斩后奏签了CEB，席烟岚是事后两个月才知道此事的，她当时将叶乐天叫到办公室，也不多说话，就是全程盯着他冷笑。
最后叶乐天熬不住先投降，“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真的……”
“他要玩命关我屁事。”
叶乐天知道，席烟岚不会去把席冬易给逮回来。
“这是在干什么？”席烟岚一眼就看到了摊在桌子上的文案草书。
叶乐天把他们的来意复述了一遍，“不是啥大事，所以我就没有跟你报备了。”
席烟岚望着他。
“您坐。”
原本五人，只有叶乐天一人坐着，接过席烟岚的一个眼刀后，十分谄媚地站了起来。
叶乐天帮着复述了一遍。
席烟岚听懂了，就是希望能够帮忙宣传，但现在又没钱。
席冬易就是让他们过来空手套白狼。
毕竟好兄弟在这里，一切都能行个方便。
“这件事等我们回去商量完后会给你们答复。”席烟岚表示自己会考虑，全程一个准话没给。
“好的,那我们先告辞了。”
三人没多做停留，离开了咖啡馆。
他们不了解席烟岚，但是叶乐天要足够了解。
席烟岚的表现就是有戏。
“不是，姐，你怎么突然间那么好说话了，有点陌生，感觉都不像你了,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夹枪带棒呢。”
“你不是说这个挺有前景的吗？他们现在拿不出钱，后面应该总应该有钱吧。”
“我还以为因为里面有一个是席冬易的对象？”
“她是吗？”
“不知道，席冬易没跟我说，姐，你也没见过啊？”
“嗯，大概是吧，感觉。”席烟岚漫不经心道。
“我就知道。我还以为你会为难为难对方，毕竟是席冬易的女朋友。”
“我是神经病吗？因为席冬易的缘故，把气发泄在别人的身上？”席烟岚语气平静地反问。
“那你为啥要把气撒在我身上啊？”
“你是欠，找骂。”
*
层层审核通过之后，上线的时间跟李昊预估的时间差不多，在十月中旬的一天。
在周六晚上18:00准时上线。
他们急求宣传也是有原因的。
叫橙好绿的动画工作室实在名不见经传，《吾对神通》也是一个没有听过名字的IP，对方先给了个买断发行价，价格实在低了些，姜满绿他们没同意，所以最后变成分账发行，按照三比七，他们三。
所以《吾对神通》能赚多少钱全看网上的播放量，以及看后续能不能接到广告。
而平台上来也不会给他们多大的宣发。
本来都没指望席烟岚会同意，但九月份的时候却给他们丢来了一份合同。
喜出望外。
三人在几个流量比较大的社交平台都创建了一个叫橙好绿动画工作室的账号，将《吾对神通》的PV挂上，为其上线做预热。
分别用自己的微博转载了橙好绿工作室所发出的《吾对神通》上线的预约消息。
姜满绿头一次在自己的微博上发了三句话以上，大概就是说自己这几年间接性失踪都在干吗，轻微地卖了下惨，最后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吾对神通》。
上线那天姜满绿早晨六点就醒来
[6:30am.倒计时11个半小时。]
姜满绿睁开眼，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半个多小时，
已经过了许久，她又跟脑子里的倒计时重新相见。
硬生生地躺着时间要过得太慢了些，她爬起来，去楼下的早餐店吃了顿早饭。
之后又在小镇上转了一圈，最后莫名坐上了去往市里的那趟大巴车，到了之后她又买了一张返程票，重新又坐了回来。
[13:42pm.倒计时大约四个多小时。]
“喂。”姜满绿在街上接通了席冬易打来的电话。
“在外面？”席冬易听到了她那边的叫卖声。
“嗯，在乱晃。”
“紧张？”
“嗯，很紧张。”
姜满绿知道就是一个准点上线的事情，平台早已经排好了时间表，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害怕。
会有这些情绪也是因为太过期待。
“多喝水。”
“我还以为你会说些安慰我不要紧张。”
“感觉没用，多跑几趟厕所可能就忘了紧张这回事。”
姜满绿笑骂了他几句。
[17:30pm.倒计时半个小时]
离上线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们约好今天不去工作室，到点就在李昊他们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