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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鼠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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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之辞的强烈要求下,巫随带他到择验分部保护学生。

学生能不能护到不知道,反正凌之辞是要费心多护着点,毕竟顾安已经几次三番对他下手,恐怕是感受到了凌之辞的净化气息。

没有灵异生物能抗拒净化的力量。

“顾安与祂一定有合作,但我想,祂会放弃顾安。”巫随等红绿灯的间隙说。

凌之辞半眯着眼,问:“为什么?”

“我与祂周旋许久,祂一直是个理智、有教唆性、能迅速做出最优判断的生物。心理上有缺失的人、野心勃勃的灵异都是祂的工具……其实相比工具,祂更倾向于把一切当耗材。没有利用价值的、超出自己掌控的,祂会毫不留情地丢弃。”

车窗开了道小缝,寒风从中溜进,吹得凌之辞清醒不少。凌之辞缓缓睁开眼睛。

“顾安,她是承载一族气运降生的大妖,有能力决定一族存亡。辗转千年,就算丢了记忆照样不是善茬,祂掌控不住,会设法榨干顾安的价值后放弃她。”巫随断言,后补充,“这是基于顾安的身份与祂的作风做出的合理猜测。”

凌之辞认可巫随的话,他说:“我在梦中看到顾安跳楼。开始我以为那场梦预示的是之前我将顾安推下楼的那幕,现实与梦境有偏差是因为我预知未来改变了结果。其实不对,我从一开始梦到的就是三天后,顾安自杀了,抱着浓烈而坚定的死意,而且,她好像以为书老人活着。”

绿灯亮,巫随启动车子:“哦?”

“在梦中,我共情顾安,她完全是以学生顾安的心情跃下高楼。她说她怨恨爱,害怕麻木,追求痛苦,不再快乐,只有死亡能给她慰藉;她说‘我要高楼崩塌,我要来自地底的邪教徒将秘法宣扬’,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我不想让学生们再这样学习下去,我宁愿他们跟书老人签订契约变成老鼠。”

凌之辞若有所思,喃喃说:“为什么呢?她明明想起自己做过一梦石,明明有了神通广大的能力,却还是以一个无能为力的学生身份绝望自杀,祂对顾安做了什么?”

巫随:“不用多想。一梦蝶的特质是心思多变,越强大越变化莫测越难揣摩。但要了解她的心思其实简单。”

“为什么?”凌之辞探头问。

“你没发现吗?她很爱讲故事。”巫随说,“她的能力特殊,具有唯心性,她真心相信一件事时才会生效。所以她爱编故事欺骗自己,爱讲故事欺骗别人。有关于她的疑问,找她当面问,她大概率会说,虽然对我们而言极有可能是谎言,但那是她的真相。”

巫随停车,在凌之辞的带领下进入择验医院分部。

一道粗犷的男声立时叫嚷:“凭什么他们可以进?”

凌之辞回头,看到一个龅牙秃头断手男,这个特征实在特别,凌之辞记得他——封典的父亲——封大苟。凌之辞亲眼见过封典黯然神伤,所以后面抽空查了他父母的联系方式,但是一查,凌之辞觉得,还是不要让封典跟父母相认为好。

头发枯黄的女人——封典母亲——沙招娣举起手机就拍,镜头正对巫随,手拍大腿撕心裂肺地喊:“没天理了!我家孩儿被拉进医院,不让我们当父母的看看,净让这些吃白食的大官进去说漂亮话,钱也不赔!家人们评评理啊!”

巫随是寂陌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要是在网上留下痕迹被认出可不好,凌之辞赶紧上网删视频,却没检索到相关直播。

凌之辞对自己亲手编写的检索小程序相当自信,没搜到就是没有,他略带怀疑地偏头望巫随。

巫随下颌微抬。

在巫随的示意下,凌之辞看到女人手机摄像头已毁。

危机解除,凌之辞双手叉腰打算硬刚封沙夫妻,骂得他们后悔做人。

巫随拎起凌之辞后领把他往医院里面赶:“跟这种人纠缠没意义。”

凌之辞气不过,回身做鬼脸挑衅被保安拉住的封沙夫妻。

封沙夫妻闹得更起劲了。

保安欲哭无泪,只是重复:“特殊时期,人脸识别没通过,不能进。”

“大佬,我跟你说,他们可坏了,抢了三个女儿的彩礼去赌钱。”凌之辞愤愤,“后来三个女儿全死了,他们去闹又有一大笔钱,还拿去赌。我猜他们……”

巫随捂住凌之辞嘴巴。

凌之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医院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护士都放下手头工作偷偷望他,连椅子缝的灰鼠都抖抖耳朵表示被吵到了。

老鼠?!还是灰色!

凌之辞不想打草惊蛇,脚尖蹭蹭巫随鞋子,眼睛瞪得滚圆瞄老鼠,试图让巫随注意到灰鼠。

“感受到了,没事。”巫随搂过凌之辞,“去住院部找顾安。”

路上,凌之辞压低声音问:“大佬,老鼠还是都被你弄死一操场吗?有书老人能力的书店老板也死了,怎么还有老鼠阴魂不散?书老人这么能生吗?它不会天天生老鼠吧?它老婆不会生累了不想生吗?”

巫随轻叩凌之辞脑门:“你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老人毕竟是千年鼠妖,结合过的对象数以千计,繁衍下的鼠子鼠孙不可胜数,哪里是除得尽的?”

“所以老鼠是想为它们爸爸报仇?书老人自杀不是因为你吗?我都不知道书老人干嘛要自杀,更不知道它怎么自杀的,它们不会报复上我吧?那我不就回不了家了?”凌之辞担忧。

小孩子的想法真是天真,巫随笑:“不会。书老人的鼠子鼠孙都是普通老鼠,生下来就各自为生,不受书老人掌控,难成气候。”

“那为什么有老鼠跟着我们?”

“因为有人在背后控制老鼠。”

凌之辞背后一寒,紧张抿唇,环顾四周,声音压得只剩气音:“谁啊?”

巫随:“现在不敢断言,等我确定了告诉你。”

住院部环境清幽,假山假水、假花假草,听久了能发现音响里鸟叫都是同一频率。

凌之辞:“这种清静有灵气的地方是不是容易有灵异?”

巫随:“不会,灵异生物有追求。停尸房和垂危病人身旁出现灵异的概率比这儿大。”

凌之辞打消了在这儿找几个灵异要烙印的想法。他撇撇嘴:“大佬,我什么时候能有新烙印?要是顾安不愿意救学生,也不愿意给我烙印怎么办?”

巫随的声音让人心安:“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学生能不能救不知道,烙印她愿不愿意都得给。”

凌之辞小小的兴奋片刻,接着思考怎么让顾安主动救治学生。

这事儿有难度,因为对她而言,学生们只是变强的材料。如果杀害学生们带给她的好处远超违背誓言的惩罚,那为什么要费心救人?

寒风料峭,眼看夜幕降临,一天快要过去,时间不多了。

住院部楼内灯火通明,人群熙攘,闪光灯隔老远就晃得凌之辞眼睛疼。

凌之辞怀疑自己看错了消息,低头查看手机:没错啊,择验分院住院部5号楼,已经腾空用来接收来自华高的五百名学生。

他收好手机检查大楼编号,上面明晃晃发光的正是“5号楼”三个大字,没走错。

凌之辞谨慎,问:“大佬,这里是择验医院万瞩分部住院部5号楼没错吧?”

巫随肯定:“没错。”

既然如此,这里就是学生们休养的地方,一堆穿得人模狗样的来这里吵吵闹闹打扰学生是何居心?还拍拍拍,拍什么拍?

凌之辞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准备进去怒骂一番,赶跑他们。

巫随拉住凌之辞。

“你不要拦我。我非骂死他们不可,有没有同理心啊?学生们出了事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他们在这里聚众拍照?什么人啊?”

巫随无奈:“你的小机器人找你。”

凌之辞这才注意到身边出现个小机器人。

它就半人高,通体滚圆,隐约反光的头顶上刻了只丑蝴蝶,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扛枪持炮,但凡有点见识的看到它就该绕道走,因为它手里全是真家伙。

“阿智?你怎么在这儿?”凌之辞悚然问。

阿智声音严肃正经,一副官腔:“全先生找你,请来一趟,带上身边那位朋友。”

巫随挑眉。

全先生?巫随猜到来人了。

凌之辞大哥——全凛,随母姓,邦盟议员,举足轻重,是个厉害角色,值得一见。

凌之辞不想见,往巫随身后撤步,拒绝说:“我有大事要忙,抽不出时间,改天再见。”

阿智:“文骨书店,钱革,顾安。”

文骨书店四字一出,凌之辞就知道不得不见,何况后面跟了顾安的名字。

漆黑的商务车隐于夜色,停在医院一角,孤零零的,一时萧瑟。

巫随略一探查,百米内有不下三十个机器人、车上少说藏了十个保镖,全部真枪实弹,严阵以待。

而作为这一切的中心,车上男人却没有表现出攻击性。他是个周正儒雅的男人,四十岁左右,头发半白,眼神沉稳,喜怒不显。

凌之辞犯怵,硬推巫随先上车。

成年人的交流直白简短,巫随与全凛眼神一对,心里就有数了。

全凛起身正正衣襟,巫随右手伸出:“全先生,久仰大名。”

“久仰久仰。”全凛回握。

两人面带虚假平和的微笑,两双眼相对,真诚的目光下藏的全是打量。

凌之辞见他们相处不错,没功夫理会自己,心中窃喜,溜到一角缩成一团从包里翻干脆面吃。

他咯吱咯吱吃得起劲,猝不及防听到威严的一声:“小辞。”

凌之辞不甘不愿起身:“怎么了全哥?诶?他人呢?”

巫随不见了。

“巫大师家中有事,先行离去。”全凛编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巫随家里能有什么事?房子着火?就他那空旷得跟个博物馆一样的家,火都烧不起来。

“怎么定位显示你好好地待在忒历亥市,人却在万瞩市,有什么妖魔鬼怪教会你分身术了不成?”全凛不怒自威,一开口就吓得凌之辞正襟危“站”。

凌之辞抿唇:“是吗?啊?我不知道诶?定位出问题了吧?”

全凛喜怒不形色,跟没听到一样:“万瞩市长通过钱革联系我,说你在万瞩作威作福险些误伤一市之长时,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毕竟我的弟弟好生生待在忒历亥市择验医院总部疗养,每天都有乖乖吃饭治疗,刚刚还收到系统发来的监控录像,你正在病床上抱着个比自己脑袋还大的苹果啃。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只啃完一半。”

凌之辞咽咽口水,确实是挺久没吃过苹果了,待会儿用傀娘牌变两个吃。

“小辞,这事儿你怎么看?”全凛一本正经问。

凌之辞能怎么看?他支吾:“我担心你想我嘛,天天给你看看我。”

全凛揉揉眉心:“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想要挟我的不是一个两个,万一他们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送你回去,别再跑出来了。”

凌之辞拒绝:“不行。我还要救人呢,我马上就能变强了,到时候我自己会回去的。”

全凛:“已经有人注意到你在万瞩了,保不齐到时候要救你。你在忒历亥我才放心,那里没人能动你。”

“忒历亥也不安全啊。”凌之辞反驳说,“那里有好多灵异,他们都想吃我。我在医院好好待着都有鬼找上门来,还有狗妖想对我下手。我在哪里都不安全。”

全凛替凌之辞委屈,过了半晌,他说:“你不是会做梦吗?还有梦里教你画符的人。”

“我的梦不灵了。”凌之辞撇嘴,“我总是梦到零碎的片段,都没什么用。梦里那个人一直很少出现的。”

全凛斟酌:“那你现在,在那个巫大师身边,还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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