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斯塔克有被邀请。”布鲁斯赶到晚宴，调整好状态迎接闪光灯，一个微笑还没有展露完毕，就听见新的动静传来——斯塔克就晚他一步下了车。

他们在闪光灯前带着各自的招牌笑容碰了面，为媒体小报提供了足够的话题。

斯塔克抬眼对上布鲁斯潜藏疑惑的眼神，他抬了抬墨镜，自然地后退一步，重新看向布鲁斯：“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邀请函。”

然后就带着保镖先入场了。

......保镖？

布鲁斯打量着斯塔克身边强壮的保镖，在心里警惕起来。但面上还是带着散漫又迷人的笑，他捕捉镜头，准备聊两句刷足存在感，然后一转头就对上又一张熟悉的脸——

小记者在瞬间读懂了那眼神的含义，手也没停地拍了两个角度极佳的照片，然后往人群后缩了缩。

布鲁斯走进宴会，瞧见斯塔克身边围了几个人，他居然很有耐心地在和他们交谈——但看得出来，耐心不多了。他端起一杯香槟，朝斯塔克走去，打算解救一下他，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然后他又看见了熟人......

他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晚上好。”这不是花花公子韦恩搭讪会用的开场白。

医生站在角落，灯光洒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她听到了脚步声，微微转头，对布鲁斯露出一个柔软羞怯的笑意。布鲁斯那些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全部梗在了喉咙。他只是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韦恩先生。”阿什林躲着斯塔克走到了角落，还好布鲁斯自己送上门来，她不必纠结怎么选择路线了。

她学着柏莎露出一个笑容，看见布鲁斯招人的气质收敛了些，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果然，他和柏莎相处时会收敛些，如果换成芮妮拉，那情况一定相反。

布鲁斯端起酒杯润了润嗓子，他左右张望了下，然后看向阿什林：“你的守护骑士呢？留一位女士独自在这里可不是绅士行为。”

“他爽约了。”阿什林轻皱眉头，看起来有些烦恼。她抬眸带着几分好奇看着布鲁斯：“韦恩先生呢？不用去履行骑士的责任吗？”

“如你所见，我没有女伴。”布鲁斯晃晃手肘示意。

他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烦闷，身体靠近了些，低声对阿什林说：“一个小时前，我甚至不知道这儿有场宴会。”

他朝斯塔克的方向看了看，继续说：“要知道讨人厌的斯塔克也在，我就在家休息了。”

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些。阿什林能清晰看见布鲁斯眼下的青色和眼底的疲惫。她想，‘蝙蝠侠原来也是需要休息的啊。’

她配合着也放低了声音：“那韦恩先生现在要休息一下吗？就在角落，我可以帮你守着。”

布鲁斯看了看阿什林指的位置，确实十分隐蔽。一个适合换蝙蝠侠上场的位置。但钢铁侠和超人都在场，今天蝙蝠侠可以休息。

他看向阿什林：“那是宴会开始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错过月亮，那会是多么遗憾的夜晚。”

布鲁斯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没人否认这一点。蝙蝠侠的时候，那蓝色更加幽深，倒映着哥谭的夜晚。布鲁斯的时候，那蓝色变得澄澈，你看着它就像看着自己。

阿什林不喜欢哥谭的夜晚，但星空另说。

她眨眨眼，抬头隔着玻璃顶看见天空，今晚一定看不清蝙蝠灯。

“月亮好好挂着呢。”

布鲁斯无奈地笑笑，绅士地伸出一只手：“那给孤单的骑士一个履行职责的机会怎么样？”

阿什林沉默了一秒，她眼里带着笑意，连带脸上的笑容也显出几分狡黠。

她把手搭了上去。

“那辛苦你了——黑暗骑士。”

布鲁斯微顿，接过她的手，搭在臂弯上，低头温柔地说：“叫我布鲁斯。”

他从这个角度看医生，柔软无害，和夜间相反的形象。

阿什林回了一个同样的笑容：“阿什林·布洛克。”

宴会正式开始了，他带着阿什林往外走，闲聊似地接着说：“为什么是黑暗骑士？”

“你不是想守护月亮吗？黑暗骑士很合适。”阿什林故作伤心地看着他：“还是说我理解错了？”

“......不。那确实很合适。”布鲁斯笑着解释：“但在哥谭，它通常指另一个家伙。”

他提起另一个家伙时的语气随意，还藏着几分嘲讽。

他们在餐席上落座，也许还有其他人爽约了，他们得到了单独的位置。

“谢谢。”阿什林为布鲁斯的绅士行为道谢，坐了下来。

她接着说：“听说你赞助了他？”

“我赞助了很多人。”布鲁斯笑了笑，看起来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绕过这个话题，有些好奇地说：“比起他，我更想谈谈我们。”

他正要打探打探医生的来历，或者问问医生的目的。

但改主意来参加宴会的不止他一个。

“谈谈我们？算我一个？”斯塔克不客气地坐到布鲁斯旁边，他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盯着阿什林：“好久不见——”

他的保镖犹豫了一下，坐到了阿什林旁边：“打扰了。”

阿什林身体一僵，她没有转头，对斯塔克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斯塔克先生。”

“你们认识？”布鲁斯明知故问。

“不不不，我不招惹力气大的女人。”斯塔克阴阳怪气的，他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丢脸的。当然，也记得一些其他的。他转头看向保镖：“队长，不和你的老情人打个招呼吗？”

“新欢也别落下。”他指指布鲁斯。

“......”*3

“不，那是个误会。”阿什林险些装不下去，好在上次和斯塔克见面时没有暴露太多。她有些无奈地笑笑，轻声解释：“我上次只是想要队长的签名。”

她转头看向队长，有些害羞地低了下头：“没人不喜欢美国队长对吗？”

“托尼他开玩笑的，别在意。”成熟的队长会为托尼收拾烂摊子，他对阿什林安抚地笑笑：“宴会结束我可以为你签名？”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阿什林开心地笑笑，眼睛都变亮了些。她其实真的挺喜欢队长的，毕竟，他让自己感到【安逸】。

“上次你说队长是你忘恩负义的朋友。斯塔克的记忆从不出错。”但会添油加醋。

“我确实对你一见如故。也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队长先出言缓和气氛。但他也说的是实话。

“哇哦，当面挖墙脚？”斯塔克戳戳一旁不做声的布鲁斯：“哥谭甜心和美国甜心谁更胜一筹？”

布鲁斯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和斯塔克不对付的，但那只会让情况越来越乱。所以他无视了斯塔克，对阿什林眨眨眼，说：“我更喜欢哥谭的月亮。”

阿什林这次是真的害羞地低下了头，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浅浅舒了口气。

她抬头看布鲁斯，尽量让蝙蝠侠的形象盖在上面，找回了理智。她歉意地对斯塔克笑笑：“抱歉，斯塔克先生，上次我不该骗你。”

“我看起来很记仇吗？”斯塔克无辜地回答。

他打了个响指，叫侍者上前。

“砰——”

“抱歉抱歉——”

有人没看路，和侍者相撞了。还好并没有什么东西洒出来。

“阿什林？”小记者一脸惊讶。当然，是装的。

“呃——嗨，克拉克。”今天遇到的熟人是不是太多了。

克拉克扶了下眼镜，环视一下桌上的人，顿了顿，露出一个略微憨厚的笑容：”斯塔克先生，韦恩先生。”

他的精神振奋了一点，有些期待地看向布鲁斯：“韦恩先生，方便做一个采访吗？我是来自星球日报的——”

“笃笃——”斯塔克的手指在桌上敲敲。

“没看见在约会吗？采访提交行程预约了吗？”

“......”克拉克尴尬地笑笑。

他眼神求助地看向布鲁斯，他只是有情况要汇报而已，虽然并不紧急。

“克拉克，坐下来吧。”阿什林觉得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人已经很多了。克拉克再继续站着，全场的人都要来看热闹了。

“新人？”斯塔克看了看桌上的一圈人，然后好奇地问克拉克：“你也认识她？”

“呃，是，我们之前是邻居。”克拉克老实地回答了。

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还没明白为什么。但先和熟人寒暄一下总没错吧？

他看向阿什林：“之前你们突然搬走，我还有些担心呢，原来是搬来哥谭了。布鲁克林也在吗？”

“布鲁克林？”沉默了有一会儿的队长突然回神。

他比阿什林应得要快，几乎立马开始追问：“布鲁克林是谁？他是什么样的？”

阿什林现在不觉得无所谓了。她看着布鲁斯，在心里想：‘现在拉着他离开，戳穿他蝙蝠侠的身份算了。’

她猛地站起来：“布鲁斯！......这里有点闷，可以陪我出去待一下吗？”

克拉克反应过来了，他以为阿什林是队长的女伴！

他有些尴尬地看向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