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副手走在前面，生面孔落后半步走在身侧，他的手里拎着一个手提箱。他们身后还跟着五个人，有三个看起来是生面孔一方的人，个个表情严肃，眼神冰冷，一看就是硬茬子。

他们进了电梯。

“他们刷了卡。”阿什林在电梯里看着两列按钮，这些都是不需要刷卡就能到达的楼层，而且这里没有多余的楼层了。

马彻斯没有带蝙蝠腰带，他今天只是来打零工的，不然可以扫描按钮上的痕迹判断情况。他瞥了眼监控，示意阿什林他们现在有多奇怪：“等我们准备好再来？”

阿什林手插在衣袋里，摩挲着布料思索，然后动作变大了些，在衣袋里翻找，恍然大悟自己有什么东西没拿，走出了电梯，拐进监视器的盲区之后停了下来。

马彻斯追着她出来——“演得不错。”

“监控室能看到所有位置吗？”阿什林盯着监视器若有所思。

“不一定。但连通了网络。”马彻斯觉得可以一试。

“我不知道你还是黑客？”阿什林看向马彻斯，她又打量了对方一遍，想起莱德劳——‘现在的文职也需要卷肌肉吗？’

“我说过了——”

“我开始对你有信心了。”阿什林接住下半句话，转身朝监控室走去。

他们顺利地进入了监控室，为了让阿什林更有信心，马彻斯展示了他的潜行技术和麻醉枪法。

现在，只需要等待马彻斯的工作成果了，他看起来游刃有余。

阿什林无聊地看着监控，一边和马彻斯聊天——探索可有意思多了，过去阿什林只能在天台吹冷风和盯着镜头等待目标，现在还能和人聊天，而且她和马彻斯聊得挺不错的。

“杰、杰克说你还是实习社员，你知道我们社团没那岗位吧？要不要正式加入社团？”

“实习也不错。我自由惯了，不会在社团久待。”早些时候他会多试探些，但现在没必要了。

“那真遗憾。我刚对你有点信心。”阿什林打趣地揭过这个话题。

她在一旁看着马彻斯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动作灵活，显示器上密密麻麻不停跳动着阿什林看不懂的代码。她看得有些花了眼，视线从显示器挪开，到马彻斯的手指上——他的指腹和关节有旧茧，但手指并不算粗糙，这是一双辨别不出职业的手。

‘这不奇怪，莱德劳的手也是这样。’

她又看向马彻斯的背影。他十分专注，高大的身形端正地坐着，背影有些熟悉——

‘背光的样子更加熟悉......’

阿什林朝门边走去。她本来就在房间里四处观察，并没有引起马彻斯的注意。

‘对哥谭熟悉。’

‘身手好，熟悉枪械，认识黑面具身边的人。’

‘......钩索。’

阿什林恍惚又看见马彻斯使用钩索样子，如此熟悉——

“啪——”她关上灯。

只剩显示器的光映照在马彻斯的身前，他的背影完全融进黑暗里。

阿什林有答案了。

“啪——”阿什林打开灯。

“不小心按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走到马彻斯身边：”还要多久？”

“好了。地下二层，你打算怎么下去？”马彻斯今天已经问了太多问题，他在扮演合格的听话下属，不需要多余的思考。

“电梯井？逃生通道？总有路的。”

如果停电，电梯无法使用，地下的人该怎么上来？所以，总有其他路的。阿什林和马彻斯找到了路，还不算晚，或者说，正是时候——

他们找到会面地点时，正是精彩时刻。

“人呢？”非常艰难地从黑面具的脸上看出了他的心情不太好。

场上剑拔弩张，黑面具的人已经掏枪了，但博士的人面色如常。他淡定地拍拍手提箱，身后有人上前——

“砰——”他被射杀了。黑面具的脾气不好，显然，他的手下也是。

博士的人面不改色，还笑着对黑面具说：“有点耐心，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他这次先打开了箱子，再喊人上前捧着它——里头大概是电脑或者通讯设施一类。

阿什林他们隐约听见里头传来声音。

“诚意？凭几句话要我付出一个副手，你在做梦？”黑面具的心情变得更差了，虽然他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黑了。

九头蛇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还是展示了什么，但奇异地安抚了黑面具的情绪。接着他开始沉思，眼神变得可怖。他摆摆手，一号副手走到了箱子前。博士的人从箱子里拿出一管透明药剂交给副手——

副手喝下了。

所有人都盯着他。

副手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的身体却相反。

先是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骨头折断和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副手的身形开始变大，他变得更高更壮——像用毒液之后的贝恩。但他看起来比贝恩更加可怖，因为他的皮肤在这过程中也开始变红了，红得发亮，像刚从火炉捞出来，皮肤被骨肉撑大，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再之后，所有的声音消失，慢慢恢复了平静，那红色和裂纹也慢慢褪去。最后，他只是变得更高更壮了。

博士的人脸上终于出现了满意的笑容。他接着做了个手势——

剩下的两名九头蛇都冲上去攻击副手。

黑面具没有让人反抗或是制止，他也在看，然后他让手下加入了这场战斗。副手被所有人围攻了，但他仍然占着上风——凭借惊人的力量。所有人都看见了，他被赋予了超凡的力量。

“哈哈哈哈好，九头蛇也不全是没用的东西。”兴奋已经溢满了黑面具的眼睛，但他面上仍然不屑地对合作方做出了评价。

战斗已经结束。副手走上前接过手提箱——通讯仪被取出，里头粗粗一看，还有十只针剂。

博士的人从箱子夹层掏出几张照片递给副手：“合作愉快。”

离得很远，那照片不好辨认——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因为上头艳丽的颜色是如此显眼。

“那是什么？”那些裂纹让蝙蝠侠想起凯特和柏莎，所以，又是杯？但没有藤蔓，只是变得强壮。九头蛇的人体实验做了什么？那批针剂黑面具会怎么用？还有他们交易的内容——有密传在哥谭出现了。

“鲜艳的东西。”阿什林也接受到了同样的信息。

她知道的更多，但受到的震撼没有更少。她本以为纽约时力士的出现，是博士通过密传赋予能力的结果，那两个怪物则是博士试图研究而来的失败品。但现在出现了什么？力士还活跃着，博士赋予了新的人、同样的能力。还有那些针剂，博士的研究到哪一步了？

【我早提醒过你，对手不会等你的进度。但你只沉迷于过家家！】系统一点不着急，它是庄家，不在乎谁输赢。

但游戏当然是越精彩越好，所以它给了阿什林善意的提示。

【现在进度没有落后太多，你有书店，他没有。加快探索进度，赢下这一局。】系统面板探出，【探索】的按钮在闪闪发光。

阿什林没好气地关上面板。

‘那是社团合理发展。’

‘自称神秘的密传随便就被人类的博士研究出来了，你这游戏才是过家家吧？’

阿什林不觉得会这么轻松，所以那东西是障眼法或者残缺品，总之，毁掉就好，再不济，就喊超人帮忙。力气大一点而已，谁能打得过超人呢？

至于密传，她还有书店——和复仇者。

最后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阿什林问系统：‘那是【铸】还是【杯】？赋予能力的过程都是那样吗，变成丑东西什么的？忽然一点收集密传的动力都没有了......’

【当然不是！我们是有审美的！！】系统气得打了三个感叹号。

阿什林想了想自家的小伙伴们，个个好看，嗯，那一定是博士的研究有问题。她戳戳系统：‘透露一下，不同性相对应的能力呗？’

【表意或司辰。】

【等级到4时可以赋予暂时的能力，那是靠能量维持的，基于使用者对性相的理解或想象。也就是你们本土特色——超能力。】

【更高级的密传才更接近神秘。你可以祈求司辰的眷顾，不同的司辰喜好不同，也许祂愿意降临，也许祂对你注目，也许祂将你拒之门外。】

‘也就是说，即使我密传满级，也可能什么能力都无法获取。这和你当初说的可不一样。’

系统没有说话，它翻出日志，加粗了条目，甩到阿什林脸上——

【到达最高阶完成【仪式】即可永久获得能力。】

‘仪式？飞升——’

阿什林在心底冷笑。她猜想系统是否不太了解人类，所以会在上一次高估凯特的能力，低估柏莎的原则，在这一次又犯下错误，它完完全全低估了博士的欲望——依靠各种能力武装九头蛇开创新世界，和飞升前往未知，谁都知道怎么选。

总之，阿什林的探索已经完成了，即使是系统放水，但它仍然给了奖励——【奥里弗拉姆拍卖行】。为了督促阿什林游戏，它用心良苦。

马彻斯也超额完成了今天的零工，并且有了额外收获，接下来，他得盯着黑面具，注意外来人员，寻找密传的踪迹。蝙蝠侠的夜间工作也不能落下。和医生的合作也需要达成。

如迪克所说，哥谭或许该为他颁发一个最佳员工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