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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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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洋并不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他的逻辑很混乱,即使没人打断他,给他抛去几个疑惑,他也老爱在讲着讲着时突然偏离重心,把不重要的点特地拎出来细讲。如果不拿出纸笔将它说的每个点都记录下来,相信几乎没有听众能在听完后理清故事的来龙去脉。

不过,好在金海是个聪明人。因深知自己脑容量的极限,所以他会把自己偶然看到的有趣的事记在本子上。因深知自己嘴笨,所以他会利用工具将那天发生的事给偷偷地录下来……

那天恰好也是周三。

但与今日不同的是,那一天是需要进行晚自习的。

对比天气,那日的天气十分不好。风异常的大,大到足以扰乱正在空中飞舞的篮球的路线。乌云也异常得密,密到可以让近乎所有人都产生统一的想法——过不了多久,天便会下雨。

不过,那日的金海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样的天气好极了,非常适合溜出去打篮球什么的。

那日不止他一人是这么想的,因为在晚自习开始不到十分钟后,他那班总把教室当成牢笼看的兄弟中的其中一个站了出来,劝他一同一起溜到操场,解放天性,用篮球一战痛快。

听完这番劝说后,金海就心动了。

但十分可惜的是,命运愚弄他,待他才心动不久,就用阴险的手段把劝说他解放天性的兄弟给带走了,连同他其余兄弟们的勇气也一并带走了。

见此,金海当然是立马掏出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但可惜,不论他怎么劝说,怎么用东西诱惑,他都无法劝动他那帮兄弟们找回他们丢失的勇气。

篮球是多人游戏,人多才好玩。因此,在多次劝说仍然无效后,金海便压抑住自己躁动的内心。

随之,他就计划着找点其他有趣的事做做。

但不想,在他尝试说服自己仍在躁动着的心时,没想他居然被某人的激将法刺激到了,居然改变了主意,选择抱着篮球起身,走出教室,独自一人飞奔去操场,与篮球筐进行一对一的血战,直至天降下大雨来。

天下了大雨,按理来说,金海也该回去了才对。

但因激将法还没失效,所以金海就没有回去教室。

当然,他也没傻愣愣地淋着雨继续与篮筐决斗。

带着篮球跑到距离他最近的教学楼躲雨,他就开始带着他的篮球到处瞎逛。

在瞎逛了一圈又一圈,因意外撞见没良心和张梅老师这对奇葩组合后,以及看见紧紧跟着这对组合后面的许兰娜老师后,金海也终于打算结束他那漫无目的的瞎逛了。

等许兰娜老师走后,他便也跟了上去。

等他决定跟上去后,走在最前头的没良心和张梅老师也刚好找了块方便谈话的地方坐了下来。

见张梅老师坐好后,没良心便也开了口。

没良心对张梅老师说:“张老师,我今天找您来,是想拜托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帮帮我,这对我十分重要!”

听言,张梅老师也立即给了回复。

她对没良心说:“你先说吧,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竭尽全力帮你。”

听完后,没良心就掏出了一直被她牢牢揣在手里的文件。

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说:“这是我针对学校招生难的问题特地编写好的提案,我打算把它交给……新来的原校长。因为我感觉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帮上他点小忙,他一定能消除对我的成见……”

说完「成见」二字后,她就没再说话了。

停顿了好久不说话。

确定她真没打算接着说下去后,张梅老师就给她打了打气。

“一定能的。”

她应该是知道张梅老师有个习惯,极其热心肠,有人要帮忙时,张梅老师都是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直接答应下来的。如若不想帮,那张梅老师肯定会装傻充愣,然后只给人打打气而已。

感觉出张梅老师不太想帮后,没良心显然是不开心的。

但就算不开心,也察觉到张梅老师不想帮她,她最终还是把上面的话给补充完了。

没有再拐弯抹角。

她问张梅老师:您可以在这上面签上您的名字吗?”

问完后,她就给张梅老师递去了揣在她手中很久了的那一沓纸中最上面的那张纸。

还有一支早就准备好的签字笔。

这会,她绝对是抱着侥幸,认为张梅老师在自己明确说完忙后就会答应帮她。

所以,她才会在张梅老师接过她递来的把纸和笔后,就迫不及待指着那张纸的一处,提醒张梅老师说:“请写这里。”

张梅老师显然是不想答应的。不然,她也不会思考老半天了。

思考了老半天后,也没打算签。

不过,她也没郑重拒绝没良心。

转头看向了没良心后,她还在向没良心发问。

她问没良心:“为何要签我的名字?签了我的,他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其实是你写的?梁老师,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能否跟我详细说说您的意思呢?”

听到张梅老师这番话后,没良心很为难,她应该不是很想对此事多做解释。

但在想了半天后,她还是给张梅老师解答了困惑。

她跟张梅老师解释说:“我总共写了两份,一份比较不通人情,另一个比较通人情点。”

说到点后,她就又停顿了下。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谁听得懂。

所以,张梅老师就开口问她了。

张梅老师问她:“你是想我在这不通人情的那份上签上我的名字吗?”

跟张梅老师想的一样,没良心就是这个意思。

不然她应该不会点点头。

看没良心点了点头后,张梅老师就又问了问她:“为什么呢?”

然后没良心就马上给了答复。

她说:“因为有了对比,才能体现我的好。不过,您放心,这份只是对比起这一份时才显得没人情味,单拎出来看根本不会让人产生毫无人情味想法的。不信你看!”

这回,她终于舍得把剩下的那几张纸给张梅老师递了过去。

虽然她嘴里说着没什么,但心里应该还是挺心虚的。

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见张梅老师接过那堆纸后,就急不可耐给张梅老师戴上了高帽。

她说:“而且,您放心好了,就算很多人觉得它毫无人情味可言,他们也一定不会因此埋怨您,说您半点不是的。因为在所有学生心目中,您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好老师形象,他们肯定会认为您这么写一定有您的理由的。”

还接着卖了个惨。

她说:“而我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张老师,我感觉您也有点不太喜欢我……不过,没关系的,我能理解的,因为我以前的确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现在真的很后悔,要是当初不做那些令人讨厌的事,我是不是就不用沦落到人人嫌弃的境地。”

把自己说得可委屈了。

说完了之后,应该是见张梅老师还没有什么反应,没开始同情她吧。

所以,在说完小等了一会儿后,她就又看着张梅老师问道,她问张梅老师:“张老师,古话不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嘛……张老师,我想改变,想做个好老师,您说,还有这个可能吗?”

被她这般算计,张梅老师最后还是上钩了。

没良心才说完不到三秒,张梅老师态度就明显变了。

她不再对没良心设立屏障了。

三秒过后,她还忙鼓励起没良心。

她说:“当然可以啦,只要你知道错了,肯做出改变,大家一定会不计前嫌,原谅你的。”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没良心肯定要珍惜的。

所以在听完了张梅老师的鼓励,回了句「嗯」后,她就趁机老话重提,又开始向张梅老师寻求帮助了。

这次她没有先让野心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而是选择先说出自己的顾虑。

她说:“但是就算大家肯原谅我也没有用……因为新来的校长看我不太顺眼,我一定很快就会被解雇的。张老师,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因为……没有学校会聘请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人做老师的……张老师,我其实也不想求您帮忙的,因为除了这个办法,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对我刮目相看的办法了。”

说完后,她才开始请求张梅老师帮助。

她求张梅老师:“张老师,求求您了?就帮我这一次吧。就这一次,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攻略热心肠应该特别简单。

等没良心把这话说完后,张梅老师就动摇了。

没多久,她就答应帮忙了。

“行吧。”

答应了之后,张梅老师就拔开了笔帽。

拔开了笔帽之后,她就准备在纸上写上自己名字的。

就在这时候,躲起来偷听了很久的许兰娜老师终于舍得现身了。

她应该觉得没良心没安好心,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才决定现身吧。

所以才决定在张梅老师即将要写下自己名字后,突然喊了张梅老师一声吧,“张老师。”

所以才决定在叫停张梅老师签字后,立马跑去两人中间,摊开手,跟张梅老师讨那几张纸吧。

她问张梅老师:“方便让我先瞧一眼吗?”

听她这么说,张梅老师就立马把所有纸都给她看了。

大致看了一遍后,她就看向了没良心。

随即就开始问没良心:“梁老师,这两份是完成稿吗?”

没良心点了点头。

见没良心点了点头后,许兰娜老师就又扫了眼手上那几张纸。

扫完之后,她就又向没良心问道:“既然已经是完成稿了,为什么不把它们分别装订起来?”

她应该真在怀疑没良心心里有鬼,不然也不会在说完这句话后,给没良心投去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了。

然后才提议:“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这边放着,很容易丢的。我那儿正好有订书机,要不我现在给您拿回去钉起来吧?钉起来之后,我再把她交给张老师签名?你看怎样?”

这时,没良心应该是听出许兰娜老师话里有话了。

所以,她才开始贼喊捉贼,问许兰娜老师:“许老师,您是不是怀疑我会把写有张老师名字的这张装订到别的地方去,害张老师背上不好的名声?”

问完后,她还无奈地笑了笑。

接着,就突然给茫然无措的张梅老师投去目光,马上对张梅老师说:“张老师,一旦有人对你产生了成见,就很难改变。就连最温柔的许老师都会这样想我,其他人更不用说了。纵使我再怎么改变,他们依旧会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说着说着,她还突然呜咽了起来,还开始骂自己:“没错,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要把她生下来,她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一出生就没了妈……从小到大还没爸爸疼。不仅如此,她那该死的爹还总想把她丢到大马路上。上了学之后,过得更惨。天天要受同学们的欺负,还因此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天真以为长大了就能解脱,没想仍是一样,不被同事们喜欢,还要受同事们的白眼、猜忌……这孩子真是太命苦了!我也真是不配为人母啊!”

虽然不像张梅老师有那样的热心肠,但许兰娜老师也绝非那种铁石心肠,在见到有人当着自己面落泪,还依然能无动于衷的人。

所以,在看到没良心在自己跟前泪流满面后,许兰娜老师就坐了下来。

然后就跟着张梅老师合力安慰起了没良心。

静静地听着没良心自顾自地诉说着她的痛苦经历。

因为年纪轻不懂事,固执地认为只要有了孩子就能挽回她那大她12岁,经常出轨其他人的前男友的心,就力排众议非得把没良心生下来。

因在生产时遭遇血崩导致最后撒手人寰。

因为一次契机,在被派到阳间工作时,意外看到自己流落在人世间的唯一的骨肉在人间尝遍百难的苦楚……

以上的话不是没良心说的,是霸占着没良心身体的她的母亲在那时对张梅老师和许兰娜老师说的。

以及下面这些,也是没良心早逝的母亲借没良心身体对张梅老师和许兰娜老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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