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嘉景答出自己的心愿更真后,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起来。
江攸让他在车里呆着,邓嘉景就在车内等着。
他将手揣进兜里望向窗外,手上忽然摸到个圆圆尖尖的东西。邓嘉景神色不自然起来,他视死如归地拉开羽绒服拉链,拎开一边,另一只手伸进内衬口袋中,摸到了硅胶手感。
“我糙。”邓嘉景小声骂了一句后,连忙松开手将衣服拉链拉好。这一瞬的心跳至少一百八起步,谁家好人出门能把这个戴上啊!
就说出门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邓嘉景举着手在车内无能狂怒。
衣服兜里这东西是他上周买的,买回来自己折腾了两次,不得要领,他就洗好装口袋里随手藏衣柜了。平时他绝对不可能选这件衣服穿,因为这个颜色太艳了。
出门时他去上厕所,让江攸帮他拿个外套,他磨蹭了那么久,也没看仔细看,直接套上就走了。
出来后,他的手要不被江攸牵着,要不就是拿着手机吃着饭,根本没揣兜里过,羽绒服里面也裹得厚,完全没感觉到包里有个东西。
冷静,邓嘉景,一定要冷静。
这没什么大不了,忘记,忘记,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包里也没有什么□□用品,这只是你忘在兜里的你不喜欢吃的食物。
邓嘉景深呼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就看见江攸从药店出来,手上多了个药袋。
重新上车,江攸想把袋子放到后座,邓嘉景中途截下,“我看看,我看看。”
江攸无奈松手,袋子整个落入邓嘉景手中,邓嘉景“求知若渴”的表情让他觉得好笑又心软,“你真是……”
“我怎么了?”邓嘉景手伸进袋子里扒拉,看到了熟悉的包装盒,他不动声色系好袋子,吩咐道:“出发!回家!”
要干就干个大的。
江攸手握方向盘,很是配合:“遵命,小邓长官。”
回到停车场,下车走了两步后,邓嘉景发觉自己好像还有些撑。等待电梯时,邓嘉景垂头看了眼手上的口袋,又抬头看了看身旁的江攸。
“怎么了?”
“我们再——”邓嘉景顿了一瞬,声音小了些,“溜达一圈?”
两人同时开口,邓嘉景说完话就没开口了。这样说好像显得他在紧张想要逃跑一样。
“好。”江攸看着邓嘉景笑,举起手上的挎包,指了指对方手上的袋子,“要不要装进来?”
他话音刚落,邓嘉景就将装满小盒子的袋子塞进挎包,摸到个冰冰硬硬的东西,他提起来一看,“我的平板?那我明天可以继续画图了。”
“一直放在后座,吃饭的时候用不着就没拿下来。”江攸“哎”一声,“有些人从车上下来也没说等我一下,不然没下车就知道了。”
从车上下来,再到电梯前,邓嘉景都走在江攸前面,没什么,就是单纯后知后觉地害臊和紧张起来。
江攸微微摊开双臂,冲邓嘉景挑眉。
邓嘉景了然,双臂搭到江攸肩上,双脚用力垫起,在他额头上胡乱啄了一口,贴在他耳边说,“感谢江医生记得小邓的平板,奖励一个亲亲。”
声控灯忽然熄灭,四周一片寂静。
邓嘉景听见江攸咽口水的声音,已经开始期待江攸会说什么话会怎么笑了。
“邓嘉景,你口水亲我脸上了。”
邓嘉景:“……”
随着声音亮起的除了灯,还有邓嘉景的沉默。
“嘘。”邓嘉景抬手捂住江攸的嘴,不让对方扫自己兴,“太吵了,灯都被你说亮了。”
邓嘉景在心中细数江攸今天的种种行为,总是顺着他,十分有百分不对劲,现在反而还正常些。
猝然间,手腕被握住,温热的唇贴在他的掌心,江攸自然地用手抚平邓嘉景虚握的拳头,与其相扣,“走吧。”
电梯里,邓嘉景才嗫嚅:“……我手好像不干净。”
江攸偏过头,好几秒才看向邓嘉景,声音有些抖,“你才是不解风情的那个。”
“你笑什么啊?”
“没笑。”江攸牵着邓嘉景的手准备出电梯。门开了邓嘉景却将他拉住,“等等,我们回去。”
“行,”江攸将迈出半步的脚收回来,答应的很痛快,“但怎么突然变主意了?”
邓嘉景靠近江攸,捏了捏他的手指,言辞诚恳,“想回家亲你。”
“行。”
或许是他们太急切,惊扰了走廊的声控灯,江攸就任由邓嘉景拉着他往家的方向走。
短暂的黑暗更让人升起对新奇体验的期待,灯光亮起,脸上的渴望做不得假。
邓嘉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扭头见江攸还是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有些气急。进门后,邓嘉景反手将门带上门,“咚”一声,他的手紧按在江攸胸膛,将人抵在门上。
“怎么了?”江攸靠在门上,一条腿屈着,作出无辜状。
邓嘉景没回答他的问题,整个人贴上去。不再是平常的轻吻,邓嘉景用牙齿咬着对方的嘴唇,又舍不得用力,咬一口便轻轻吸吮。
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下,两人跌倒在沙发,邓嘉景的手环在江攸肩上,他难耐地拱着身体去贴近江攸。
江攸吻上他的眉眼,两人换了个身位,“别把肚子压着胃又难受了。”
邓嘉景胡乱蹭着、在江攸脸上脖子上啃咬。
客厅还是一片乌黑,只有阳台染来的微弱亮光,这一方天地仅他们两人。
意乱情迷时,邓嘉景抓住江攸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再往下。
他感觉自己被江攸的气息包裹住,正准备在江攸的锁骨上留下一个自己的印记,就被一只手钳住了下巴,将他头抬起来,“小狗。”
“汪汪汪?”邓嘉景有些疑惑,但还是接道。
下一秒,邓嘉景被压在沙发上,他只是下意识牢牢抓住江攸的衣领。
独属于江攸的气息铺面而来,和刚才自己主动时相比,更加强烈。邓嘉景被挑得眼角湿润,一滴泪流入鬓间,留下一道水痕。
他难耐地扭动身子,突然一把将江攸手臂拉开。失去着力点,江攸压到他身上,邓嘉景闷哼一声。
江攸几乎瞬间撑起身子,询问邓嘉景如何,邓嘉景不答,他便伸手遮住邓嘉景的双眼,张口让智能家电开启客厅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邓嘉景偏了偏头,江攸的手还被他紧握着。眼睛是湿润的,
江攸将手撤开,灯光下,他的一切无处遮掩,眼睛是湿润的,睫毛上还有几粒泪珠,眼角到鬓间的那道泪痕像在引诱着江攸去亲吻。
晃神的一瞬,没人知道江攸的脑中有着怎样的画面,他神情中,更多的是关切,“胃难不难受?”
邓嘉景摇头,没放开的手带着江攸到自己的小腹上。他哑着嗓子向爱人诉说自己的乞求,“想要。”
客厅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让江攸难以把持的喘息。
……
“搂着我脖子。”江攸拍拍邓嘉景腰侧,躬下身将人从沙发上抱起。
邓嘉景觉得自己就像只考拉,江攸就是他喜欢抱的树。他将脑袋靠在江攸肩上,“我好累。”
“辛苦你了。”江攸顺着他的背脊安抚,“洗个澡睡觉了?”
其实邓嘉景什么也没做,只顾着享受了,最多贡献了一只手,江攸的夸赞他实在受之有愧。
两人身上皆是一层汗,邓嘉景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一块儿。
“不,这才哪到哪儿?”被江攸抱着,他直起身子,比江攸高了半个脑袋,他垂眸看着江攸,江攸也仰头看他。
邓嘉景忽然说,“这个视角看你好帅。”
漱洗台前,江攸侧身站着,看向镜子,揉捏着邓嘉景的后脖,问:“你先洗还是一起洗?”
邓嘉景还惦记着没做完的事情,果断提出一起洗。
“我去拿衣服,和我一起?”
“嗯嗯。”
邓嘉景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动作一点都没变,还是右手搭在左手臂上,就是坐垫不太听话,有点硬。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舍得从江攸身下来,慢吞吞脱下上衣。
裤子的纽扣解开了就没再系上,这时倒也省了个步骤。
他边脱边盯着一旁的江攸看,“我也想要腹肌。”
江攸脱下背心扔进脏衣篓,“跟我一起锻炼?”
邓嘉景默默转头,“我也不是那么想要。”
浴室开着浴霸,光溜溜的也不冷,邓嘉景挤好牙膏叫江攸到他身边来一起刷牙。他一边安排着明天要做的事情,一边慢慢挪动脚步。
江攸已经刷完牙了,只不过站在旁边陪着他。
从镜中看到嘴边沾上的泡沫,邓嘉景忽而起了捉弄的心思,扭头就往江攸锁骨亲了一口,沾了一片泡沫,露出得逞的笑。
他转身的同时,后腰贴上了江攸,竟一瞬失语。偏偏这人仗着有人惯着,于是先发制人,“你碰着我了。”
“嗯。”江攸应了一声。
邓嘉景还想扭头干点什么,刚一转脑袋,头顶就落下天罗地网。
江攸确认他不动了后,叫他:“邓嘉景,别玩儿脱了。”然后走到几步之外的淋浴那边,手里拿着花洒,“刷完过来洗个头,全是汗。”
邓嘉景吐掉口中的泡沫,学江攸说话,“喔。”
——
在浴室里,江攸又帮了邓嘉景一次,邓嘉景礼尚往来。
江攸把人洗干净裹上浴袍,委婉地下驱逐令,“你先出去吹头发,困了就先睡。”
此刻江攸理智尚在,但需要冷静。
“不是要那个吗?”邓嘉景不满意地瞪他。
江攸将人往外推,说的话也直白粗暴,“你差不多了,再做要虚了。”
邓嘉景扬起拳头作势要揍人,“你看着我的拳头再说一次。”
“我虚,是我虚。”江攸摊手投降,又将手搭在邓嘉景肩上,“好了乖宝,先出去。”
邓嘉景身上太容易留下印记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物理意义上的坦诚相见,没半分隐藏。
只是扣住了一会儿怀里人的腰,腰上便是几道红痕迟迟不肯消下去。更别提他无意识在对方肩头、腰腹上的吻痕了。
光是看着便让人头脑发热。邓嘉景再招惹他的话,他是真怕忍不住将邓嘉景弄哭。
门关上前,邓嘉景幽幽地说,“你是不是不行。”
“……”江攸将人捞过来狠狠亲了一口,又把人带出去,取出吹风机准备给满脸郁闷的人吹头发,固定住他的脑袋,问,“我看起来不行?”
邓嘉景眼睛上下打量了江攸一番,盯着某处违心地重复刚才听到的话,“你看起来不太行。”
江攸不要他帮忙,就那么直挺挺的,看着怪吓人,他忽然灵光一闪,伸手夺过吹风机,把人往里面赶,“你进去吧进去吧,我自己可以。”
“乖哈。”江攸揉揉邓嘉景的头发,回到浴室。
关门声响起,邓嘉景露出狡猾的笑容。他两三下吹好头发,对浴室内的人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我先床上等你了啊。”
邓嘉景返回客厅,找到自己的衣服,将兜里的小玩具拿了出来,又去找散落在自己挎包边上的药袋,打开其中一个包装盒取了一片出来,想了想反正一盒也不多,就将取出来的那片装回去,一起拿上。
他左手拿着小玩具和一盒套,另一只手拆开药袋里的另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瓶子。
收集好一切后,邓嘉景鬼鬼祟祟去了另一间卫生间。
他一边洗小玩具一边想,刚才在浴室,不挺好的吗,除了最开始觉得怪怪的,后面不挺好的吗?有什么受不了的?比他自己尝试的好多了。
当时他都在想,是因为江攸是医生吗,不然这方面怎么那么有天赋?他一两个小时找不到的点,江攸十分钟不到就摸到了。
……
二十分钟后,江攸从浴室出来,看见邓嘉景乖乖地躺在床上,不过背对着他。
以为邓嘉景睡着了,他便放慢了脚步,悄悄出了房间到外面的卫生间吹头发。
回来时发现床上的人竟然还醒着,脸色潮红,他有些心急地跨步过去,坐在床边摸邓嘉景的额头,“不会发烧了吧?”
邓嘉景摇摇头,从被窝里伸出光溜溜的手把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