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一段小插曲,在顾安澜送林朝汐去学校的路上,林朝汐莫名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偷偷瞄了眼开车的人,那么的严肃专注,侧颜的轮廓线也是那么的美。
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总觉得顾安澜此刻的气息有点冷,那不由自主想要后退的感觉,明明该生气的是她才对……
“昨天为什么喝酒?”这个问题顾安澜已经问了第三遍了,即便知道原因,即便给出过答案,但她还是想在林朝汐清醒的时候再问一次。
昨天……林朝汐这才想起来喝酒的事,难怪今天早上头那么疼,难怪顾安澜会生气。
质问的这么理直气壮,林朝汐心里觉得委屈,也来了气势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啊!”和别人接吻,让我吃醋。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昨天喝的酒,也真不是个好东西,到现在头还难受的要命,只是昨天她喝完酒之后,都干什么了?是直接倒床就睡了吗?
她听说喝醉酒的人都会耍酒疯,所以昨晚喝醉之后,空白的那一片,该不会……
想到到了,林朝汐不禁看向了顾安澜,见对方回头,自己迅速的别开了视线,假装没有事的模样,其实心里的那想法,在这瞬间越来越扎实了。
到了学校附近,顾安澜就把车停下了,没有说话,但是也知道是要林朝汐下车的意思。
林朝汐抿了抿嘴,没有下车,而是看着她问:“昨天我喝多了,有做什么吗?”
顾安澜睨了眼她,靠着车椅,神情淡然:“朝汐自己不知道么?”
这意味深长的语气,林朝汐听了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对上她那幽深不明的眸子,一股冷意涌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甚至不敢多问,迅速下车逃跑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顾安澜只是淡淡笑了一声,酒后可比清醒时大胆多了。
回到学校里,林朝汐满脑子都在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安澜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可无论她怎么想,好像都想不起来了。
因为这件事,她连续一个早上的课,都在发呆,课上讲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在一遍遍回想昨天的事,越想只觉得脑袋越疼。
放学了她也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什么抽走了灵魂,目光呆滞,连景梓筱出现在她面前,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一个早上都在想什么?”景梓筱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开口问道。“喝酒断片的人,还能找回其中的记忆吗?”林朝汐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不得已只好求助了。
“呃……”纵使景梓筱见多识广,但她也没有喝过酒,这点她是真不清楚,不过林朝汐会这么问,难道昨天喝过酒了?
景梓筱微微皱眉看她:“你该不会对你那个姐姐做了什么吧?”
林朝汐双手捂着脑袋,又烦又难受:“不知道,我忘了。”
不过看顾安澜今天的模样,她大概是真的做了什么吧,那为什么顾安澜不肯告诉她?
景梓筱替她百度了一下,喝断片的人,还是有可能恢复记忆的,但几率很小,而且还得是当事人提起,才会记起零散的片段,按照林朝汐现在的样子,估计顾安澜提都没有提过,那恢复的几率大概是为零了。
“其实她不说,应该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也不是非要想起来。”景梓筱说。
林朝汐叹了口气,已经有放弃的打算了,突然想到了早上在顾安澜脖子上发现的牙印,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个牙印该不会是她咬的吧?
有了这么一个认知,林朝汐更加的无地自容了,她会不会还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
因为牙印颇深,打了粉底也遮不住,顾安澜只能这样去公司,其他人没有靠近她的机会,自然不知道,但宣珂随时都在,对她的事也知之甚多,相处没个几分钟,就发现了脖子上的咬痕。
顾安澜坐在办公椅上,宣珂突然凑近,她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靠:“你干嘛?”
宣珂没应她,神情严肃,仔细端倪她脖子上的咬痕,甚至还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确认真假,这才说道:“你被谁咬了?”
“这痕迹不够明显吗?”顾安澜直接推开了她,神色冷漠道。
宣珂估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说:“昨天一天我都跟你在一起,回去都是我送你的,莫非是林朝汐咬的?她胆子变这么大了?”
“你能不能少八卦两句?”
顾安澜打开电脑,不知道脑子在想些什么,在浏览器上输入了一串字,看的颇为认真,不过看到最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宣珂好奇,便探头过去看:“喝酒断片的人还能恢复记忆吗?”
看到这个,宣珂这才恍然:“原来你是被林朝汐醉酒非礼了啊?”
说到这里,宣珂忍不住想笑,看着顾安澜一脸正经的样,又补脑了一通被非礼的场面,越想越想笑,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会被一个小孩非礼,说出去给人笑话。
顾安澜回眸看她,瞳孔像是浸了墨汁的深井,透着比寒潭还冷的危险气息,“很好笑吗?”
宣珂立马闭上了嘴,但还是控制不住笑意,她都不敢想象一个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会被一小姑娘非礼。
“这段时间我先住你家。”顾安澜道。
“啊?”宣珂都懵了,“是她非礼的你,怎么反倒你还不敢面对了?”
“你说的有理,所以住你家几天。”
宣珂:“……”
之后的一段时间,顾安澜都没有回去,也没有去接林朝汐,而林朝汐因为脑子里冒出的那个想法,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等顾安澜回来在去休息。
她们的作息时间本来就大有不同,顾安澜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所以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除非有意,不然是碰不到一起的。
这段时间林朝汐脑子很乱,就没有考虑到顾安澜,也没有发现其实人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又过了一段时间,暑期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顾安澜那天之后,压根没有回来住过。
她想那天的事,对顾安澜造成的伤害应该很大吧,不然不会连家都不回,只是为了避开她。
林朝汐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给顾安澜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对方没有说完,她抿嘴道:“姐姐晚上回来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听到了很淡的声音:“嗯。”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林朝汐默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总觉得顾安澜现在很不想见她,不管如何,至少答应了她会回来的,那她此刻也不能这样闲着。
顾安澜也没说几点回来,可能早也有可能晚,但她早点准备总是好的,以防万一。
虽然不确定顾安澜会不会是吃了饭才回来,可林朝汐就是想为她做一顿饭,已经很久没有做了,哪怕最后她不吃,也想准备好来。
冰箱里没有什么新鲜食材,大多都是冷冻的,还有一些速冻食品,林朝汐就是担心这会出去,万一顾安澜回来早了,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所以只能现有的这些将就一下了。
她忙活了好久,天逐渐暗了下来,才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冷冻食品多半都是荤的,所以一桌子菜,几乎没有素菜,洗好的碗筷,都已经摆好放到了桌子上,做完这些后,她才去了阳台,看顾安澜什么时候回来。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顾安澜,林朝汐叹了口气,菜都凉了,她只好拿去重新热了一下,继续等。
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在林朝汐已经不知道热了多少遍菜的时候,门外才有了动静,顾安澜这才回来了。
看着一桌子的菜,顾安澜心中不知是作何感受,又听到林朝汐说:“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吧。”
“朝汐。”顾安澜看着桌上的菜,估计热过很多遍了吧,突然有些愧疚道:“我回来这么晚,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林朝汐忙着把菜拿去热,回头看眼她,有些疑惑。
顾安澜笑了,摇了摇头,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她的身影,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等到菜热好,顾安澜看着她一盘的把菜重新端到桌子上,最后一盘的时候,又开口了:“朝汐,放假了吧?这次暑假有什么打算?”
往年的寒暑假林朝汐都是在家里过的,开始领养她的那几年,因为还在创业初期,就很少往家回,后面一路往上升,需要忙的事,就更加的繁琐了,也很少顾家,也就最近这一两年,才频繁回家的。
从林朝汐10岁,到现在已经21岁了,顾安澜和她相处最频繁的也就这两年,以往一年见面的次数,几乎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有时候顾安澜就很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喜欢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
“姐姐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的。”林朝汐低下了头。
她在学校性子就冷,也无意交朋友,就算有意,就她这么冷的性格,估计也没人愿意和她交朋友。
“不无聊吗?”顾安澜问出口了,才发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可笑,就是个废话。
林朝汐勾了勾唇,勉强笑道:“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林朝汐在她的目光下坐下,拿起筷子,每个菜都夹了些到顾安澜碗里,“这些都是我做的,姐姐吃点。”
“你有什么事要说吗?”顾安澜没有立即动筷子,看着她的眼神,感觉在回避着自己,但又迫使的直视自己,有些矛盾的感觉。
“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林朝汐有些忐忑,很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也害怕知道,但好奇始终占据了上风。
顾安澜动了筷子,低头夹起碗里的菜,细嚼慢咽,“朝汐很想知道吗?”
她想林朝汐若是开始就没有断片,等到清醒的时候,一定恨不得自己全部忘记掉,甚至希望她也不记得这件事。
“如果姐姐愿意说的话。”林朝汐抿了抿嘴,她是想了好久,才重新鼓起勇气来询问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耍酒疯的时候,跟个狗似的,咬了我一口。”顾安澜神色淡然,没有丝毫逗她的意思。
那天脖子上的痕迹,林朝汐是有看到的,她后来也想过是她咬的,现在得到了顾安澜的肯定,那便是毋庸置疑的事了。
“还有吗?”林朝汐想,应该不会有比这更过分的事了吧?
顾安澜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低低地说道:“你还亲了我。”
林朝汐:“……”
见她几乎石化的模样,顾安澜忍不住想笑,但这并不是逗她,而是真的有做过,不过最后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又话锋一转道:“好了,姐姐逗你呢,还真信了?”
“那……”
“牙印是你咬的。”顾安澜很肯定的对她说道,接着又用很严肃的语气道:“下次不要喝酒了,我很不喜欢。”
“我知道了。”林朝汐乖乖认错。
那天她也只是心情很不好,想尝试一下喝醉的感觉,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顾安澜碰过酒,也不知道不喜欢,现在知道了,她当然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