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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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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门开,两名堂众端着酒菜,一前一后走入室内,将盘中酒菜摆上桌。

密室一侧胡乱摆放着一堆金银细软,仔细翻查还能看到主人家的印记,正是之前大家宅里失窃的赃物。

言又见贪财,背着堂主打家劫舍,被官府通缉而不得,原来一直躲在自家分堂,不敢露面。言又见此人脸相耐看,输在身量有些五短,穿着偷来的金绣白袍,面子是有了,看着却不合身,袖口拖到桌面,夹菜粘到菜盆,吃菜挡着脸,不得不用左手提着,就这样还不忘给对桌那位布菜。

昨夜里特能打的那人不知在何处。

密室挺大,分内外两室,外面宴客,里面睡人,跟在堂众身后进密室的两个隐衣卫闲逛一圈,把密室从里到外看了个遍,没找到昨晚被贯山堂救走的人,更没见到偅壬在追的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来一次不容易,两人不急着走,干脆站在内室用传音法商量起事来。

那少年人脸相虽则陌生,但偶尔一现的气质象极一人,此人善变身,此时必定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但演技尚欠火候,一不留意便会流露本身的心性气质,稍加留意便能识破。此密室与外隔绝,眼下只有四人在,不如等那上菜两人离开时,攻其不备,把那少堂主和少年人弄晕,带回去查个究竟。

冲出去拿人若是抓到了要犯确实是好,就怕这少年人不是要找的人,万一此人有何复杂背景庞大势力,一旦抓拿了,到时怕是杀也不好,放也不好,一个贯山堂押上已是棘手,再惹上什么未知势力,抓捕要犯的任务怕是要黄。

说到未知势力,昨日据手头现有情报推测,昨晚被困的那个高手应该是不知来头的江湖人士青刀,此人目前被绣景城官府聘用,追查入府抢劫杀人案子,不久前还发了通缉令缉拿贯山堂少堂主言又见,照理青刀和贯山堂应该是对手,为何昨夜言又见会冒险救青刀?既然言又见救了青刀,为何今晨官府又会派人搜查贯山堂缉拿言又见?这实在太不符常理,不弄清其中曲折蹊跷贸然行事,怕要坏事。

但眼下这个好机会错失了以后怕难找,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不方便明着大打出手,总要偷偷拿人,不如早动手,抓错了人,好过该抓的没抓。

两隐衣卫在内室传音商量个没完,一时拿不定主意。

外屋假堂主竖着耳朵,却怎么也听不到音,口水都快说干了,不见有人偷袭,心道机不可失,毕竟是借用别家地盘,再等下去随时都可能出岔子,借着布菜的功夫,停下滔滔不绝的口,用传音术问对桌的人,“关门打狗,拿下这两个你有多少把握?”

假堂主原意只是问青刀借个人用用当摆设,只要逃命功夫好,随时带着到处跑,扰乱对方视线,谁想这一次面子好大,青刀竟然自己出面,于是就地改变计划。青刀一拖二,自己在旁掠阵,密室一关,怎么也能把这两隐衣卫耗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两个高手除掉,自己和青刀就可以借这两人的身份深入敌群,指挥棕衣与灰衣直接与贯山堂拼个你死我活了。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隐衣卫不动手,只能自己动手了。

青刀并不回话,只是隔着桌子,伸过手来,一把抓住了假堂主的衣领,起手一提,顺势就把假堂主提溜起来,照着里屋就扔进去了。

假堂主不明所以地飞在半空中时,就听耳边青刀的声音,“你对付左边那个,另一个我来。”

“啊!不要啊!”假堂主闻言一声惨叫,顺势穿过内室两人,一跤跌到床上去了。

我滴个妈啊,对付一个隐衣卫,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只打算搭把手啊!

内室两名相谈甚欢犹豫不决的隐衣卫被这突然而至的变故吓了一跳,急忙闪避。

隐衣卫隐身的秘诀在于将自己融入背景之中,动起来要快得闪过人眼或者慢到不引人注意,成功关键仍在于静止两字,这一闪虽然快过闪眼,但在青刀眼中行踪已然暴露。

室内三人只见那少年郎将人扔出后,于桌边弹袖起身,慢悠悠踱步走到内室门口,止步,目视着跌在床上的人,一脸不屑地斥责道,“就凭你这条狗,也配有觊觎之心?今日不治你一治,教不会你什么叫作收敛!”

青刀脸色不辨真假,说完话便举掌,人弹射如飞,直逼床上之人而去。

假堂主不知为何觉得青刀并非演戏,心头一凉,直视着青刀逼近的身影,脸上露出悲哀来。

原来他视自己的倾慕为觊觎,借此机会叫他莫生妄想。

青刀蓄劲于掌,掠过室正中时,突然左右分击,气势如雷霆万钧。

两名隐衣卫正等着看好戏,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眼光随着青刀的跃起一早转到假堂主身上,等着看他挨揍,谁想排山倒海的劲力突然会对着自己而来,此刻来不及蓄力回击,连忙滚落急避,室内空间有限,躲不过这全力一击,临时聚起的内力才够消弭三成攻势,剩下的七成都靠肉身强抗,一招之内便受了重伤!

青刀知此两人棘手,功力只是稍逊满诛,出招使了全力,没有丝毫保留,力求重创两人,一招得手,第二拳紧接而出,紧逼朝门口处滚落的那隐衣卫而去。

另一边假堂主也没闲着,眼见青刀得手,没等滚落床边的那隐衣卫站稳脚跟,从床褥下抽出两把黑刀,兜头便劈了下去。

既然大家都受了内伤,那就拼谁快谁能忍了!

假堂主豁出一条命,打得像条疯狗,把贯山堂七十二路撵狗刀使得象疾风狂扫下的叶片,八方见影,兜头兜脑对着隐衣卫劈过去,一阵急攻,愣是没给那隐衣卫站起来的机会,半蹲半滚避了个狼狈不堪,半套刀式没完,那隐衣卫质地特殊的软甲护身服竟然被刀锋砍成丝丝缕缕,随风飘扬,上下透风,衣不蔽体倒是小事,上身都是刀锋割裂的口子,纵横交错,虽然每道刀口只割破了皮肤,但很疼,真的很疼,就是吹到一阵风都疼,血水慢慢渗出来,乍眼就看到一个风中飘絮身缠红丝之人!

假堂主一口气劈出四十六刀,终是力竭,缓了一缓,慢了一刀的功夫才劈出第四十七刀。

这喘气的间隙给了隐衣卫反击的机会。

他单手点地,与第四十六刀与四十七刀之间的间隙处拔身而起,蓄力,右手单掌击出,同时左手起,正面格挡第四十七刀。

四十七刀被挡住,第四十八刀还未来得及出,反击的掌锋已到面前,假堂主若要出第四十八刀,就要用肉身直抗这一掌。

高手对招,容不得半点迟缓!

内室这一场斗得是快,快到令人无暇呼吸,外堂这一场却是十分缓慢,慢到让人窒息。

青刀毕竟年少,内力累积有限,重创两名隐衣卫靠得是瞬间爆发术,此法不得持久,爆发力越强,持续时间越短,就如一缸水,慢慢倒可以倒很久,缸口倾覆流失会很快但还能坚持片刻,如果将缸砸得粉碎那么瞬间水就流光了。

所以一击之下隐衣卫虽然受了重伤,青刀的力也差不多快竭了。

青刀将隐衣卫逼出内屋时,密室的门已经关紧,两名送菜的护卫守住两角,与青刀呈三角阵形,将那隐衣卫围困在外室正中。

一连两天使用瞬间爆发术,青刀胸口隐隐发闷。

缸若砸碎了,在有法子修补好之前,水就再也蓄不起来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缸只能倾覆,不能砸碎。

刚才差一点他就把缸给砸了。

既然动了手,这两名隐衣卫一个也不能放走。

青刀横亘在内外两室的通道口,盘腿坐下,开始蓄水。

只要这两人不能联手,除掉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外面这个,靠两名护卫,里面那个,就靠假堂主了。

隐衣卫见青刀落了座,竟然也盘腿就地坐下了,完全没把身后两人当回事。

隐衣卫这一落座,两名护卫就眼睁睁地看着人就地消失了!

就地消失了!

一名护卫不信邪,抽出一把大砍刀,走上前,照着隐衣卫坐下去的地方举刀纵劈。

呼地一声风声中,地上一块一尺宽三尺长的青砖平移了半尺。

这一刀劈了个空。

护卫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那块才刚移动的地砖忽又回到了原地,凭空冒出一段手臂状的虚空体,冲着护卫正往前冲的身体一拳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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