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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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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下去,银球毫无动静。

“看来你师姐那边还需要点时间。”睢无极用指腹擦拭银球表面,镂刻着花枝的金属倒映出他略显无奈的脸,"暂且这样吧,过几日我再试试。"

“嗯。”岑夜明顺从应道。

他并不想和顾潋说话,自上次他潜入镇龙渊欲救顾潋,却和她大吵一架后,某些秘密也被顾潋推测了出来,要是顾潋将他的秘密捅出来……

心魔们在他心里低笑,声音此起彼伏,恶意满满附和道:“那你就完蛋啦。”

三日后即为比试大会。

比试大会,全称太一真元仙灵大会,起源于三千年前,彼时三界刚立,道门每十年召开一次,共商大事,顺带让百岁以内的年青修士互相切磋;随着三界稳定、蓬莱山的兴盛,此会逐渐分为“蓬莱宴”与比试大会,久而久之,修士们也懒得用那个拗口的全称,干脆就唤作比试大会,虽说有些直白,但至少顺口多了。

天还未亮,夜幕沉沉,层层花影中的小楼却已亮起了灯,睢无极脱离冥想,缓缓睁开双眼。

他近来魂魄稳固许多,打坐冥想时也几乎不会随意陷入梦境,脖颈上的伤口基本不再疼痛,唯有运转真气流通全身、路过伤口那处,他才会感到些许滞碍。

此时已是寅时,月色朗朗、星河流转,他大概还有一个时辰能整理仪容仪表。

床边屏风上挂着昨日穿的水色长衫,舒适有余,却不太适合比试大会这种严肃的场合。大会首日通常要求一众修士穿着隆重的礼服,恰恰睢无极一件也无,他淡定取下水色长衫,随手披在肩上,然后向对面的厢房走去。

他没有,但他的师弟说不定有。

珠帘摇晃,师弟的房门紧闭,睢无极礼貌抬手屈指敲了两下。

他身上这件长衫,包括之前穿的月白色长袍,皆出自师弟的乾坤袋。

睢无极是个奇人,外出常常忘记拿乾坤袋,好在他早已辟谷、又熟练掌握清身决,再加上时不时有挚友提点,勉强能在人世间行走自如。

但他不会忘记给师弟妹们准备乾坤袋一类的物品。

大师兄亲手缝制,容量能装下一座小院子,就是针脚有些青涩。睢无极给每个人绣的图案都不一样,师尊呢就是酒坛子,顾潋是书籍,林祁连是傀儡,莫千鳞是小鱼,至于岑夜明……

“你想在袋子上绣点什么样图案?”长明灯光线柔和,睢无极坐在桌前,纤长手指夹着一根银针,各色丝线沿着皓腕流下。

岑夜明贴着他在做顾潋布置的算数,闻言抬起头,很认真思考片刻后,道:“我想要梅花。”

“好。”睢无极笑着回答。

梅花。

睢无极低头,见水色长衫领口也绣着一朵梅花,前几日穿的衣服也是,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梅花暗纹。

吱呀一声,睢无极抬眸,厢房的门被人打开了,穿戴整齐的师弟唇角含笑:“师兄,早。”

“早。”睢无极心想还是半夜呢,嘴上却很自觉顺着师弟的话打了招呼,他余光一扫,见师弟背后的屋子里一片花花绿绿。

岑夜明自觉让开身体,露出屋里的全貌,说道:“我想着师兄待会去观礼要穿礼服,正好乾坤袋里有几件,师兄看看合适不合适。”

又来了,睢无极心里叹气,又是恰好准备了某某东西。

师弟腰间的乾坤袋里似乎什么都有,尤其是衣服,各式各样的道袍、长衫,以浅色为主,如今还多了正式场合穿的法衣。

“你准备这些衣服作甚?”睢无极直截了当问道。师弟已是魔修,道袍也好、法衣也罢,实在派不上用场,更何况这孩子打小就爱穿深色衣服,何来那么多浅色衣袍?

岑夜明很淡定,面不红心不跳道:“只是喜欢收藏漂亮衣服而已,师兄回来也正好能用上,不是吗?”

“麻烦你了。”睢无极接受这个解释,他轻轻拍了拍师弟的肩膀,然后步入师弟的厢房。

眼看那道水色的身影迈入门内,岑夜明笑容逐渐浅淡,藏在身后的右掌鲜血淋漓,却被一层魔气覆盖。

“撒谎。”一只心魔在他识海里翻滚跳跃,语气揶揄,“明明是你一看见漂亮衣服,就开始肖想他穿上的情景……”

“嘻嘻,有人还特地跑回扮神女的地方,对着那套衣服发了好久的呆,回去亲自叫人缝了件更繁复的……”又来一只,笑声极其恶心。

“我还记得那袋子里有那谁以前当掌门穿的法衣!”心魔笑成一团,“啊呀,好像不止……中衣、里衣……真恶心啊!”

它们笑得愈发猖狂,岑夜明额角直跳,面色仍是波澜不惊。心魔笑到一半,忽然识海里出现一只布满眼睛的巨手,那只手冷酷无情,将心魔通通揪出,巨掌合拢,心魔血肉模糊。

安静了。

岑夜明右手握拳后又松开,深刻见骨的伤口转瞬消失不见,他面无表情想,我就是如此恶心,那又怎样?

当年他和师姐师兄从玄清山逃跑,走得太急,他只来得及将师兄常用的物件和衣服收拾带走,一带就是一百多年。他最低谷时被群魔按着打,几乎没命,也拼死护住这个小小的乾坤袋,不许任何人抢走,那是他的逆鳞,触者即死。

等他强大起来,他又带着他的少年时代和单相思走遍了三界。

“夜明?”师兄不知何时来到他的眼前,水色长衫换成了一件白色滚银边的法衣,和垂泄而下的三千雪丝相映成辉。

“好看。”岑夜明移不开眼睛。

睢无极一边整理领口,一边笑道:“谢谢。不过稍微有些大,其他的又太过花哨,就这件吧。”

屋里还有几件挑剩下的,均是些花纹繁复、镶金嵌玉的法衣,上绣星图和八卦,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妙不可言。

岑夜明随手拿起一件玄黑的,展示给睢无极:“师兄要不要试试深色的?师兄肤色白,想必上身后也会好看。”

“玄黑色……”睢无极仔细端详那件法衣,开玩笑道,“和昆仑山撞衫了可不好,况且黑色太过严肃,我怕晚辈们到时都不敢和我说话。”

不敢和你说话?岑夜明凉凉想道,只怕不管你穿什么,那帮不要脸的废物都会把你团团围住,但他嘴上却说:“师兄穿自己喜欢的就好。”

睢无极微微歪头,思索片刻,脱下身上这件,从师弟臂弯里接过玄黑法衣,道:“我试试看。”

玄黑色容易显得压抑,金色纹路又太过张扬,但睢无极肤白似玉,雪发如瀑,这件法衣穿在他的身上,反而呈现一种肃穆又柔美的气质。

他穿浅色出尘又温柔,穿深色端庄且雍容,若是艳色……

岑夜明又忍不住想起那件神女服,红得似火,师兄难得展露明艳的一面。

“……还是白色的比较好。”睢无极看着镜中的自己,玄衣庄重,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岑夜明倒无所谓,他今日得以看一眼师兄穿玄色法衣,已经相当心满意足,不管颜色如何,反正师兄也只会穿他亲自挑选的衣物。

但还是少了些装饰……

而睢无极对师弟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他系上腰带,捱好衣角,忽然感到头发被人挽了起来。

“师兄,要束发么?”师弟的动作很轻,说这句话时小心翼翼。

睢无极笑:“你帮我吗?”

他委实不太喜欢束发,谁叫他的头发又长又厚,束起来麻烦得很,久而久之他能偷懒就偷懒,但遇上比试大会这样正式的场合,最好还是恪守一下礼仪。

“好。”

岑夜明捧起师兄的雪发,那发丝雪白到无一丝杂色,在灯下银光流转,仿若月辉。

……

他们出门时,天已蒙蒙亮。

行至蓬莱山的巨观听海楼下,一位熟悉的修士似乎等候已久,见着睢无极师兄弟二人,连忙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迎了上来。

庄道成啪的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笑吟吟道:“睢剑尊、蚀魂君,早上好啊。”

“早上好。”睢无极回道。他方才御剑来时,就见庄道成在听海楼下徘徊已久,估摸此人有话要交代。

但庄道成最擅长与人打太极,事情再着急他也不急,一定要说些有的没的,才能进入正题。正如当下,他扇子掩面,露出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语气极为夸张:“剑尊今日真是气度不凡啊!不不……应该说是风华绝代!”

“庄道友谬赞了。”被蓬莱山的人坑多了,睢无极深知绝不能让庄道成抢占话语权,他单刀直入主动问道:“我见庄道友在此等候已久,可是有要事交代?”

“呵呵,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庄道成悠闲玩着手中的扇子,眼神看向脸色奇差的岑夜明,“剑尊您也知道,关渐鸿那老东西古板得要死,若蚀魂君在听海楼露面,嘶……不过我家掌门在一旁的饮风楼特地为蚀魂君准备了好位置,剑尊,可否让您的师弟同我走一趟?”

“你问我,我如何替他决定?”睢无极叹气,转头询问自家师弟,“夜明,你觉得呢?”

“无妨,我去便是了。”岑夜明道,“只是听海楼风大,师兄得多注意注意身子。”

睢无极颔首,他早察觉到师弟和庄道成的关系不错,师弟能有同龄人作伴,他自然是高兴的,哪怕此人才坑过自己没多久。

“剑尊,您待会从观礼台朝右看,我们就在那儿,您放心吧。”庄道成闭合手中折扇,向高耸入云的听海楼一指,“各掌门、贵客基本到齐了,就等您呢!”

人走后,天边已泛起淡淡的橘红色,庄道成在秋日微寒的晨风里挥着扇子,也不懂他是热得慌还是单纯只是为了做作。

“我不就夸了剑尊几句嘛。”庄道成对面前这个臭脸男相当无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怎么,你要把我眼睛挖下来么?”

岑夜明双手抱胸,冷笑道:“挖下来作甚?脏得要死。”

“我觉得剑尊不会喜欢冷脸男的。”庄道成喃喃自语,“谁会想和天天臭脸的醋缸子过日子?果然还是风流倜傥的佳公子比较相配吧……”

“你嘴也不想要了?”岑夜明掌心红线蠢蠢欲动。

“哎呀,不和你这种无聊的呆子开玩笑了,好生无趣!”庄道成犯了个贱心情暗爽,他见好就收,快步逃离,唯恐这疯狗又发癫拉他切磋三天三夜。

……

听海楼还是那座听海楼。

背靠翠微,面朝沧海,千百年来不为风暴所摧毁。

红日正悬在海天之间,楼下广场人头攒动,形形色色的道袍看得人眼花缭乱。

睢无极拂去肩头的桃花,款款走入听海楼第三层的观礼台。他甫一踏足,台上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他的身上,一片寂静。

“无极!”顾卓君率先打破沉默,他今日总算换掉了那件旧袍子,穿着天门院深青色的法衣,也束了发,看起来颇为俊雅风流,“你有些来晚了,方才张公还想派人去请呢!”

“路上耽搁了,对不住。”睢无极抱拳赔礼。

“睢剑尊,快落座吧。”峨眉山掌门纪雪晴给他指了一个座位,就在张灵之的旁边、观礼台正中,广场上的修士只要一抬头,便能望见他。

“……多谢。”睢无极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

蓬莱山还叫什么世外仙山?

干脆叫狐狸山吧,老的小的都是狐狸,睢无极忍不住扶额,心想张灵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亲自往他和玄清山之间又加了一把柴。

比试大会主位自然由承办的门派拥有,而两侧的座位则留给三大道门,如今又是蓬莱山坐主位,一左一右按理应是玄清、昆仑。

可老狐狸把右手位安排给他——玄清山前掌门、目前无门无派、勉强算是在正明局任职的一介散修……

睢无极面无表情坐了下来。

观礼台上的座位皆为太师椅,铺着织金的软垫,旁边的小桌上都奉了茶,睢无极只打开看了一眼,原是几日前张灵之请他喝的天乳茶。

“无极,好久不见。”

一道严肃的男声自他左边传来,睢无极转头望去,只见隔了一个座位,一位两鬓斑白、面容深刻的男人正盯着他。那男人一身玄黑,内丹雄浑,观礼台上皆是当代有名的修士,而男人的修为直接压了众人一头,竟是位化神期的大能。

——昆仑山掌门,关渐鸿。

“关叔。”睢无极起身行礼,“多谢关叔在坠星台上的帮助,无极感激不尽。”

关渐鸿淡淡一笑,摆手道:“李庵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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