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袁术手里抢走最后一块蜂蜜牛乳小蛋糕实属不易,折竹殷切地看了颜良:“怎么样?”
比起他忠厚严肃的外表,颜良的行为举止却十分得文雅,他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小蛋糕,又饮一口茶,方点头评论道:“好吃。”
折竹满意道:“下次你去广陵,我请你吃刚出炉的,口感要更好呢。”
颜良还未开口,袁术便抢着说道:“还有我,还有我!”
折竹压根不想搭理他,恰好有袁氏侍从前来,向袁术报道:“公子,孙坚将军来了。”
袁术挥了挥手:“让他先去会客室等着,我等一下再见。”
折竹却来了兴致:“孙坚将军?是来自江东的那位?”
袁术奇怪道:“是啊,怎么,你认识?”
折竹哼哼地笑:“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想见一见。”
这会子袁术的脑瓜又变聪明了,他安排了侍从:“听见没?去请孙将军来此处饮杯茶。”然后又转向折竹,目光炯炯,“那现在我们算是熟人了吧?”
折竹一手撑了脸:“勉强算是吧。”
“好耶!”袁术总算是松了口气。
文丑端起茶盏,意味深长地看了折竹一眼。
折竹本还纳闷呢,思索片刻后,突然意识到:“我完全可以等孙坚将军走的时候去见他一面,压根不用承你这个人情啊……”
她气到一拍桌子:“靠!好你个袁术,我竟会被你牵着走……”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倒被这傻小子给坑了。
文丑应当是早料到了这一点,无奈摇了摇头。
袁术却是一脸的茫然:“我什么时候牵着你走了?”
这愚蠢的无辜相……吐血,真的是要吐血……
孙坚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当作蜂蜜牛乳小蛋糕的人情给送了出去。
他被引来这处小花园的时候,恰好撞见那位淑女拍着桌子与他的上司对峙,瞬间满心满眼里都是欣赏:这女娃娃不错,颇有他们江东人的豪气。
“公子,孙坚将军到了。”侍从上前来报。
孙坚就见那位淑女当即变了脸,温婉贤淑地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又见在座的还有袁绍麾下的文丑和颜良将军,他一时不知这桌是什么情况。
袁术直接指了折竹:“她想见你。”
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吗?折竹恨不得也学袁绍,将他脑袋按进水缸里去。
孙坚哈哈大笑:“虽然当年我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可到底不比当年了,没想到竟还会得淑女青睐。”他向折竹抱了拳,“我这把年纪,恐怕都能给淑女当爹了。”
“啊?”折竹愣住,随即意识到他可能是误会了,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久闻孙将军大名,却一直未得见尊面,听闻将军至此,这才请三公子邀将军前来。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将军威武,风采恐不输当年。”
她这番话虽有恭维之意,但也是出自真心。
孙坚是豪爽之人,直道谬赞。
又得知她是广陵王府女官出身,更是欣喜:“说来我与广陵王殿下也颇有交情,今日得见女官,也是个妙人,广陵王殿下好福气。”
心知他这是又误会了,折竹却不再辩驳,只请他入座品茶。
一时散了,文丑看着袁术和孙坚离去,他微微笑道:“孙坚将军倒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是个豪杰,只可惜呀,跟了三公子那个……”
他打住没再往下说,折竹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隐约记得,历史上孙氏父子除了孙权,似乎都不长命。
只可惜那时她对三国历史是真的不感兴趣,上课都是草草翻过,考试也是死记硬背,等毕了业,在职场摸爬滚打蹉跎几年,更是忘得差不多了。
“怎么还不走?知道你要来,颜良也准备了新菜式想要让你尝尝呢。”文丑唤折竹道。
折竹眼睛一亮:“真的?”
“那还能有假?”文丑轻笑,“他这个人,可是从来不会说谎的。”
颜良轻咳一声,撇过头去。
午后,刘小宝率亲卫密探出去追缉里八华的下落。
折竹留守别院,看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血红色的天,预示这将会是个不平静的夜。
果然入夜之后,折竹立于屋顶之上,看城中火光四起,金鸣之声不绝于耳。
才下来回到内室,就见刘小宝亲卫背着一人进来了。那人血肉模糊,身上竟没一处好的地方。
“他是?”折竹问。
亲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他就是张郃。”
“他是张郃?”折竹震惊,那个就连袁绍都称之为美人的人,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先扶他坐下吧。”折竹从包里翻出药品和纱布,让亲卫打盆水来,开始为张郃清理伤口。
张郃是醒着的,但似乎一点也不怕痛,只是在折竹伸手要为他擦去脸上血污时,他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
典型的PTSD.
“别怕,”折竹安慰道,“这里没人会打你的。”
张郃看了一眼亲卫,亲卫点了点头:“这位是殿下身边的折竹女官,是殿下最信赖的人。”
有了这句话做背书,张郃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任由折竹为自己处理伤口。
一盆水很快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折竹才想要叫亲卫去换一盆来,突然间脖子后汗毛倒竖。
“不好!”她尚未来得及转身,原本还有气无力的张郃已然出手,薄如蝉翼的刀片刺入来人的胸膛,对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已悄然倒下。
亲卫端着盆立在原地,看得出他手有点抖。
“先别忙着打水了,守好门。”说罢折竹又转向张郃,眼里满是惊叹,“这么俊俏的功夫,你……算了。”她知道问也是白问,至少他还救了他们,这便已经足够了。
刘小宝很快就回来了,看见地上刺客的尸体,她皱了眉:“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去密道。”
亲卫背起张郃,阿蝉断后,众人一起进了北院密道。
不出刘小宝所料,韩馥和麴义果然跟了来,密道内一阵混战。
刘小宝和折竹怎么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只是在看见麴义给张郃灌下那瓶东西时,刘小宝微微睁大了眼:“那是什么?血红色的药?”
“是巫血。”在隐鸢阁时常和华佗混迹一处,折竹很清楚那是什么。
原本以为张郃跟华佗一样,是自己愿意接受巫血的,可当听到张郃说他喝这东西只是为了不被打,折竹再也忍不住,冲过去一脚踢开麴义,迅速封住张郃身上的几个穴道,迫使他将才饮下的巫血吐出来。
“他是人啊,好端端的人!怎么能让他喝这种东西?”她愤慨。
“人?呵呵。”麴义轻蔑一笑,“他算个什么东西?畜生都不如的废物!”他举起手里的剑就要砍向折竹。
“阿蝉!”刘小宝提高了声音。
却不用阿蝉过来,张郃手中的戟已经贯穿了麴义的喉咙。
“不是送的话……我……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