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折竹看着被压在前厅的两个人，问。
刘小宝抬手指了其中一人：“贾诩，董卓的军师，你见过的。”
被指之人哼了一声，显然不是很满意现在的处境。
飞云蹦蹦跳跳地围着他转，试图去拖走他的拐杖，被傅融抱走。
虽然不明白这尊大神是怎么被“请”来的，但折竹也不想多问，朝另一个抬了抬下巴：“那这个呢？”
“锦帆寨的头头，甘宁。”周瑜饮一口茶，说。
“哦，他就是那个海盗啊。”折竹上下打量了他，“这一点也不Jack Sparrow嘛。”
“什么？”周瑜差点以为她又在说什么方言。
“你母亲，哦不，”想起这还当着外人呢，折竹迅速改口，“母亲没告诉过你吗？杰克船长的故事。”
“很显然没有。”周瑜一摊手。
“找个时间告诉你。”
眼见话题又跑偏了，刘小宝清了清嗓子：“他失忆了。”
“……骗谁呢？”折竹冷眼，“搁这儿演韩国偶像剧呢。”
贾诩终于忍不住：“你到底是哪里人？”
折竹走到周瑜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向贾诩笑道：“我都喊他哥哥了，你说我是哪里人？在下庐江人士。”
“……”看贾诩的表情，应当很想拿拐杖抽她吧。
“我已经命人去请张仲景和华佗了，是不是真失忆，等他们来一看便知。”刘小宝拍拍手，亲卫上前，“在这之前，都给我好生看管起来。”
“那个……”折竹戳了戳她的胳膊。
“我知道，他那辆黄金马车嘛。”刘小宝不愧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带回来了，放在马厩那边了。”
贾诩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不许打我马车的主意！”
折竹奉上假笑：“想打你马车主意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呢。据我所知，还有颍川的那位……”
“你敢叫他来试试？”这下贾诩是真的红了眼。
折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送贾诩使君先下去休息吧。”
虽说这个甘宁“失忆”了，但在听刘小宝讲述了他的种种暴行之后，即便他如何示好，折竹也依旧让人看紧了他。
她甚至提议，在张仲景和华佗赶来之前，先用药让他昏迷得了，省得大家麻烦。
甘宁一听，扑过来就抱着刘小宝的大腿喊：“我不要啊，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吵得周瑜直皱眉，问折竹药在哪里。
王府里的孩子们一开始也不敢接近甘宁，但那小子是真能装啊，摆出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竟然也跟小孩子们玩到了一起。
还知道投其所好讨好周瑜，蹲在人家店门口问有没有古董琴。
看他在大街上撒泼，折竹拉了伍丹就走。
张郃抱着一堆东西在后面喊：“折竹女官，不跟殿下一起了吗？”
折竹转身回去给张郃也拉走了。
那对兄妹领回来的麻烦，让他们俩自己解决去吧。
几日后和张仲景、华佗一起来的还有史子眇。
如今王府众人都知道，史君给的东西不能乱吃——除了甘宁。
意外的，这小子在昏迷又清醒过来之后，竟然对史子眇的厨艺大肆赞美。
当时折竹就跟刘小宝说：“不管他有没有失忆吧，这个人，必须得高度警惕。”
能说出那种违心话的，不是真变态，就是真变态。
张仲景和华佗的判定与折竹她们想的无二：甘宁并没有失忆，他就是在装。
“反社会人格，天生坏种。”看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史子眇身后，可怜巴巴地还要点心吃，折竹眯了眼，“就算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这也太能了。毫无底线的人是最可怕的，要不除了他，要不赶紧送远些吧。”
甘宁仿佛听见了她的话，往这边看了眼，然后捧着他从史子眇那里得到的点心，颠颠地跑了过来，献宝似的送到刘小宝面前：“吃。”
折竹抱着胳膊冷眼旁观，若非知晓他先前手段如何残忍，这副纯良无害的小狗模样，当真叫人怜爱不已呢。
*
“早膳准备好了吗？殿下那边传膳了。”阿嬴进来膳房催促道。
“这么早？”折竹看了一眼更漏，“不应该啊，往常这个时候她还睡得天昏地暗呢。”
“啊，折竹也在啊。”阿嬴笑道，“是啊，我们也觉得奇怪呢，而且殿下还让传三份早膳。”
“三份？”折竹拿毛巾擦了擦手，“难道又来客人了？”她疑惑，“谁呀？这一大清早就来了，别是来蹭饭的吧？”
阿嬴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我也是听说的哦。有人听见从内室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什么‘我才八岁’、‘爹爹’……”
“什么玩意儿？”折竹瞪大了眼，“这几天宿在那边的，不就是那个张道陵吗？”
“是啊，所以我怀疑啊，是那个张天师的私生子找来了。”阿嬴偷乐，“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等折竹安排人送了三份早膳去刘小宝的卧房，又被当值的女官指去了花园。
刘小宝和刘辩果然在那里，只是他们对面还多了三人。
其中干吉和张角折竹是见过的，剩下那穿着百家衣的却陌生。
“什么情况这是？”折竹问刘小宝。
刘小宝指指那陌生人，又指指刘辩：“他的小酒坛子。”
“不要乱指认好吧？”刘辩看起来已经快要崩溃了，“而且他姓张，说不定是张角的孩子呢？”
“……那就当是我的好了。”张角倒是不拒绝。
那小孩嘴也快：“干爹！”
叫得那叫一个清脆。
折竹琢磨了下，看了刘辩：“可是，你现在不是叫张道陵吗？”
刘辩：“……”
刘小宝恍然大悟：“对啊！”
干吉：“不愧是有皇后命的女人，脑子转得就是比一般人快。”
那小孩也眼睛一亮，扑过来就搂了折竹的胳膊：“嬢嬢说得对！”
折竹无视刘辩的白眼，她手指勾了那小孩的下巴，打量了他那张脸：“仔细看的话，他跟你小时候长得还挺像的，声音也像。”
刘辩发出尖锐爆鸣：“你胡说！”
折竹揉了揉耳朵，真是好久没听见这熟悉的开水壶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