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斧头劈在大理石地砖上发成铿锵有力的争鸣声,地砖扛不住斧头的重击,断裂成两半,碎石迸溅的到处都是。
徐舟野在斧头劈下的那一刻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连滚带爬的躲开了能把他劈成两半的斧头,尽管腿都在打颤,可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玩命的跑,小腿一抽一抽的疼,恐惧就像蚂蚁一般撕咬这他的大脑和理智,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女人见自己一斧子落空并没有劈死人,也没有着急追上去,眼珠在眼眶中打转,死死地盯着徐舟野逃跑的身影,身体里的血液因为猎物的逃跑而沸腾,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嗜血的渴望和兴奋完全被唤醒,她的精神正处于一种极度完美的状态。
徐舟野被死亡的绝望所笼罩,手机在刚才被甩了出去,哪怕前面一片黑暗他也不敢停下,借着月光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三楼,消失的脚印再度出现,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向着脚印反方向跑,穿过一排排书架,跑到了尽头,躲在墙根出捂住了自己的嘴。
身边的窗户都被栏杆封了起来,他根本不能跳出去,刚才惊慌失措中跑反了方向没有下楼往外跑反而跑上了楼,简直是自寻死路。
咚,咚,咚,咚······
撞击声再度响起,在空荡荡的楼里回荡着,这是徐舟野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拍球的声音,是刚才那个魔鬼手中半人高的斧头的把手点地的声音。
徐舟野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眼角早已湿润,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他的心跳声大的比那咚咚声都大,他又一只手捂住了心脏,试图捂住自己的心跳声,生怕心跳声穿过黑暗把魔鬼吸引过来。
他根本没有理智去思考刚才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袭击他,他的所有理智都被那咚咚声做牵着,每一声都敲着他的天灵盖上,与敲响死亡的倒计时的钟声别无二致。
那人一斧子劈碎了大理石,可想而知她的力气有多大,被说他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就算有又能怎样?
一声巨响刺穿了徐舟野的耳膜,紧接着什么东西轰然倒下,震得地都在抖动了几分,徐舟野看向自己面前的书架捂住自己心脏的手都在颤抖,
是木质书架,那个魔鬼砍碎了书架!
绝望再度裹挟着黑暗笼罩了他,此刻,他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鼠,可猎人举着枪已经瞄准了他的脑袋,他根本毫无生还的希望,悔恨湮灭的他,如果他没有跟踪顾淮书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他应该回到宿舍美美地躺在被窝里。
他多么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他的一场梦。
一滴水滴落在他的脚前,
“找到,老鼠了!”
摧枯拉朽的声音响起,那像是几百年没有喝过水的嗓子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让人毛骨悚然。
徐舟野顺着声音慢慢抬头,死神带着她的镰刀蹲在他面前的书架上,在不到半米的空隙里以一种及其扭曲的姿势满脸兴奋的盯着他,下巴上还在流着涎水,那根本不是人能够达到的形态,徐舟野满脸恐惧的盯着她,只见女人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糊了半脸的口水。
他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随着脑海里最后一根弦的绷断而彻底丧失,密密麻麻的绝望海水般将他淹没,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起身想要跑,可他的小腿抽疼的厉害,没跑两步就被自己绊倒,像一只落水的狗从地上滚了两圈,还没等着在爬起来就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被什么东西踩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却看到女人一脚踩住了他的脚踝,高高举起斧头,眼底的疯狂被月光照的一清二楚,脚踝碎裂的疼已经麻木不了他的大脑了,他因为恐惧身上血液倒流,浑身僵硬,他已经踏进了死亡的大门。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那道被阳光包围这的身影,他还什么都没做就要死了,他不甘心,他不像死!
斧头势如破竹的劈了下来快出了残影,徐舟野害怕的闭上了双眼,愤恨的面对死亡。
如果真的有上帝,为什么听不到他们的祈祷?
他并没有感受到比平底锅还要大的斧头砍碎他的骨头,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席卷全身,原来死是一件这么轻松的吗?
“你,有手机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上帝?
徐舟野激动地睁开了双眼,便看到锋利的斧头距离他的鼻子只有不到一个指头的距离停了下来,而魔鬼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反而更加渴望的看向前方,她有了新目标!他不敢动,更不敢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劫后余生的欣喜席卷了全身,不假思索的闭上了眼睛装死,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站在楼梯口的人,男人神色淡淡,不仔细去看的话那人眼角甚至沾染着不耐烦,脚下已经屈服的猎物对她不再有着吸引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眼前这个对她毫无畏惧的自大的猎物所吸引,被挑衅和忽视刺激着她的大脑,瞬间让她的眼中只留下了顾淮书的身影。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
顾淮书拿出手机,锁屏上大大写着19:38的字样,眉头微微皱起,脑海里算着从这里回到公寓的路程,给他留下的时间不多了,一边躲开满地的木头碎屑,一边将手机放到台阶的角落里,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女人彻底被他的忽视激怒,眼底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凶狠,不再管脚下近在咫尺装死的徐舟野,拎着斧头俯身以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冲了过去,完全是一只扑向食物的猎豹。
徐舟野没敢睁眼睛,只是感觉到脚踝上施加的力量一轻,瞬间被劫后余生的欣喜冲昏了头脑,大着胆子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女人的斧头离顾淮书的脑袋不过巴掌大的距离,哪怕顾淮书微微垫脚就会被那利刃划破脑袋,女人并没有顾淮书高,可她的斧头却又半人高,所以为了能从头将顾淮书劈死,女人的手离斧头很远,这样导致她和顾淮书之前还有一段距离,只是那斧头并没有落下来而是被截停在半空中,徐舟野呼吸一紧,除了不可置信只剩下震惊。
女人因为用力所以拱起身子,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可顾淮书只是抬起了一只手高高举起,像是握住一个晾衣杆一样握住了斧头的木柄,没有青筋暴起,没有咬紧牙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那轻松的模样让徐舟野怀疑刚才女人劈碎大理石和书架都是他被吓傻了而幻想出来的。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女人,女人比徐舟野更知道这一下她用了十足的力气,可这个男人不仅接住了,还是一副毫不费力的模样?
这不可能!
顾淮书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没有搭理女人震惊的目光趁她没有反应过来时,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女人在她的肚子被踹在塌进去的那一刻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最后砰的一声死死被嵌在墙里。
一点点往桌子边爬的徐舟野感觉到一阵风从他的头上掠过,下意识的看向了发出巨响的方向,顿时灰尘四起,便看见墙被女人砸出了一个大坑。
“我艹!”
两下钻到了桌子地下,悄咪咪的探出头看向顾淮书的方向,顾淮书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连个褶子都没有,稳稳的站在原地,只是目光不善的瞥着挂在墙上的女人。
他又回想起几个小时前被扔到墙上的自己后背一阵酥麻,开始庆幸当时顾淮书并没有用力,不然他可挡不住这么一下,当场表演个粉身碎骨,顾淮书空荡的裤管被吹进三楼的晚风来回拉扯,整个人薄薄一片,看上去就营养不良,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力。
这让他再次疑惑,这人力气是有多大?
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没等灰尘散去,一斧子劈开了灰尘从里面冲了出来,不断挥舞着手里的斧子,每一斧子都是冲着顾淮书的头去的,恨不得把他当成一块豆腐剁碎。
尽管手里拎着比她自己脑袋都大的斧头,可女人就像拎着气球一样,丝毫没有被斧子的重量所影响,仍旧被她挥出了残影。
可更让人惊讶的是比起女人的大刀阔斧,顾淮书只是微微侧身便能躲过,那每一斧头落到身上都能削掉他的一片肉,可顾淮书愣是每一次都轻轻松松躲过去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撒野?”
看的徐舟野目瞪口呆,眼前的画面比他看过的所有电影镜头都要精彩刺激。
顾淮书一脚踩在女人砸在地上的斧子,地上的瓷砖同样逃不过粉身碎骨的命运,女人想要抽回自己的斧子可铆足了劲儿试了几次都没有将斧头从这个小白脸的脚底下抽出来,目露凶光,抬脚踹向顾淮书的小腹。
可顾淮书不仅发现了她的意图反应也比她快,身如羽毛般轻轻跃起,这一跃就跃到了半空他的身体极度的柔然,弯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一个回旋踢踢利落干净在了女人的脑袋上,然后落在女人插在地里立起来的斧头上。
女人再次飞了出去,只是这次女人直接打碎了玻璃和栏杆飞出了窗外。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