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的那趟旅行是顾时屿写下《埃尔德克里船长》的契机。
-埃尔德克里的父亲继承王位后不久,邻国入侵,其他公爵趁战乱篡位,埃尔德克里落入海里,被海盗船长救起。
埃尔德克里在船上的那些日子与海盗船长的女儿菲利相爱,海盗船长将他的航行经历与技能通通传授给埃尔德克里。
海盗船长去世后,菲利继承了大船,与埃尔德克里开启海上生活。他们横渡整个大西洋,在一次偶然中进入魔鬼海峡,狂风呼啸,巨浪卷起十几米高,全船的人以为丧命于此,在那个夜晚,埃尔德克里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
“父亲在弥留之际让我远走高飞,我掌着舵一点点驶离我出生的地方,我的心却无法落地,我不能死。”
菲利看向埃尔德克里,对他说:“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我相信你。”
有一瞬间,埃尔德克里看见了父亲,“埃尔德克里,你必须保护自己爱的人,带她离开这里。”
全船的生命都在他的手里,埃尔德克里一改往日模样,学着父亲的样子冷静而理智地处理面临的问题,海水倒灌,船板破裂,在经过两个夜晚的战斗,太阳突破地平线之际,恢复了风平浪静。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奇观,埃尔德克里捞起一块万年黑冰,菲利站在他的身边:“人间仙境,而此刻,我们置身于此。”
“我要回去,带父亲来见见这里。”-
第一季的故事停在这里,网友纷纷留言,想看埃尔德克里带着菲利回去Y国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又为何回到了海上。
在来南极之前,他毫无头绪,写出来的东西他都不太满意,不知怎地在这一刻,他脑中忽然有了灵感。
他打开电脑,忍着酸痛开始敲键盘。
沉浸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顾时屿连方隐年进门都没发现,等他卡顿,偶然抬头时才发现沙发上坐了个人。
顾时屿愣了愣,还以为是幻觉。
方隐年曲起一只手支着头,盯着顾时屿的侧脸,有些愣神。
昨夜,酒精上头致使他一时冲动,那杯教父也让他出现前所未有的状况,一场X事持续很长时间,顾时屿一直哭着说“不要”,长久抑制的欲.望像突然开闸的洪水,他疯了一般横冲直撞,直到顾时屿再也经受不住晕过去,他才猛然回神。
方隐年脸色变得苍白,抓住顾时屿的手微微发抖,直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拉过被单将人裹起来,认真擦拭干净将人抱去对面的房间,看着顾时屿虚弱的脸庞,他轻轻落下一吻:“辛苦了。”
酒精挥散不少,方隐年走回混乱的套房,从顾时屿的烟盒弹了一根烟出来。
午夜的太阳悬在雪山上,天边都是橙红色。
一个身影背着光缓缓吐出一口烟,海风吹起他的发,看不清他的脸。
太乱套了。
方隐年兀自出神,顾时屿收起电脑。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蔓延的思绪收回,方隐年放下手臂,说:“没什么。”
“吃点东西吧。”方隐年拎了一锅粥回来,见顾时屿专心写作便没打扰。
“还没凉,趁热喝。”
“嗯。”顾时屿端着粥小口小口喝着,时不时瞥一眼方隐年。
视线过于明显,方隐年早就察觉,只是他面上不显,坐在沙发上回复况野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旅程接近尾声,五天后应该能回到威廉姆斯港。
【很快了】
况野似乎正拿着手机,方隐年信息刚发送过去,他就秒回过来。
【赶紧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方隐年正要回复问他有什么事,余光看见顾时屿动作艰难地侧身放碗。
手机塞回兜里,他起身接过碗,目光落在顾时屿裸.露的后颈,那里有个深紫色的齿痕。
温热的大手抚上去,顾时屿下意识仰头,猝不及防中,两人对视。
方隐年垂眼,那双明亮的眼眸让人移不开目光,须臾,他伸手盖住顾时屿的双眼,轻叹了一口气。
再这样瞧着,他恐怕要控制不住自己。
喉咙上下滚动,方隐年咽下那点不合时宜的想法,松开手问顾时屿:“再来一碗?”
顾时屿摇头:“吃不下了…”
“那就不吃了。”方隐年将碗放好,回过头发现顾时屿脸色有些发红,难道昨晚着凉了?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烫,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顾时屿轻咳了一声,移开眼,似乎不敢看方隐年。
心中有些诧异,方隐年仔细想了想方才两人的对话,他挑了挑眉,难道是因为吃不下这句话?
脑中蓦地出现一些记忆,方隐年勾唇,故意问他:
“真吃不下了?”
倏得一下,顾时屿迅速拉起被子盖住脸,声音闷闷地:“你快别说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
方隐年轻笑出声,坐在床边将他被子揭下来,“再闷在里面该熟了。”
措不及防的对视,顾时屿眼神闪躲根本不敢正视方隐年。
太可爱了,让人禁不住想逗一逗。
“下次还敢随意开口吗?”
顾时屿摇了摇头,想了下,又点了点头。
“嗯?”方隐年尾声拉的有点长,“昨晚是谁可怜兮兮地求我——唔…”
话未说完就被捂了嘴,因为动作太大,拉扯到酸痛的地方,顾时屿皱着眉头“嘶”了一声,然后握拳装作凶相警告方隐年:“再胡说我不客气了!”
方隐年愣了愣,然后想起昨夜单手将顾时屿双手压在头上的情景,心中不免想到,顾时屿这细胳膊打人,充其量只能算作“爱.抚”。
他拍了拍顾时屿,示意他把手拿下来,见他不再说那些令人难为情的话,顾时屿听话放手。
方隐年从袋里翻出来一支药膏,让顾时屿翻过去,“乖乖趴着。”
也不是没做过贴心Top,顾时屿当然知道那支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不觉得自己需要用药的地步,他拒绝方隐年:“不用了,不疼。”
“方才不是痛得龇牙咧嘴的?”方隐年将他的脸扭另外一边去,“还是说,我昨晚不够卖力——”
“我都晕过去了…”顾时屿心想,什么样的菊花也受不了这种捣鼓,“你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方隐年一顿,敛眉道:“没有下次了。”
“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顾不得痛楚,顾时屿起身跨坐在方隐年身上,搂住他的脖子说,“虽然我技术很一般,但我可以练习…还有,我也不是故意要晕的…”
顾时屿声音闷闷地,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几乎是用气声说:“你别不要我了…”
方隐年心上骤然一紧。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去了很多次H国,几乎每个城市都走过,有时在街头见到与Lyman相似的背影他都会惊喜向前,直到对方转身,幻想破灭。
“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顾时屿瓮声说,“我不会跑了,以后乖乖的,你别不要我。”
方隐年叹气,“当年到底是谁先不告而别?”
顾时屿没说话。
“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么。”
话音刚落,顾时屿明显脊背一僵,过了一会他才低声说道:“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哦?”
“那时我们相识不久,彼此不了解,每天在一起除了那些…还是那些…”顾时屿没有说谎,那时的他将这段旅程当成一场梦,航线结束他就离开,“其实我没想过,你会记得我。”
方隐年怎么会不记得。
他是以谈恋爱为前提与Lyman交往,甚至在下船前还联系H国的好友,打算过去发展,谁知航线结束,对方彻底失联,他单方面被甩了。
方隐年说:“所以,你只当露水情缘而已。”
“不是…离开以后我也很想你,可Z国离这里几万米那么远,我总觉得在一起也不现实,所以——”
“睡完就跑,是吧。”方隐年替他说道。
这话顾时屿无法反驳,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但他向方隐年保证:“以后不会了,真的。”
心中虽然还有疑问,但方隐年没有再问,只是说:“你的理由不算充分,我先持保留意见。”
“我是留观人员?做完皮试留观三十分钟那种?那是不是我没有不适症状就可以转正了——”
“躺下,”方隐年打断他,顺便提醒一下留观人员,“再不上药,伤口该愈合了。”
“方医生,我可以自己来……”
方医生没给他自己来的机会。
药膏涂好,方隐年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哑着声音和他说:“再睡一会,我去洗手。”
说完,他起身,刚走两步,顾时屿叫住他,赤果果地问:“方隐年,你是不是难受啊。”
脚步一顿,方隐年回头。
薄被不知何时滑至腰下,顾时屿侧躺着,单手支着脑袋,薄唇轻启,含糊的音调像带着长钩:
“做吗。”
话落,方隐年呼吸变沉,眸中墨色翻滚。
昨天夜里哭着说不要的人,此刻直勾勾地盯着他,眸光中蕴含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情.欲,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苗此刻蠢蠢欲动,方隐年喉咙滑动,咬着牙问顾时屿: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
顾时屿毫无惧色,那张乖巧的脸睁着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语出却惊人。
“哥哥,要吗。”
他说着,还把被子往下勾了勾。
“轰”地一声,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方隐年猩红着眼眸盯着顾时屿,一句话几乎燃尽方隐年所有理智,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当着顾时屿的面慢条斯理地解开扣子。
“你是在勾引我吗。”方隐年居高临下地问他。
顾时屿没有回答,仰着头,拉起他的手放在脸上,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像个讨宠的小狗。
小狗见他不为所动,主动地舔了舔主.人的掌心。
下一秒——
顾时屿被扼住喉咙,冰凉的嗓音落在耳边,方隐年问他:
“顾时屿,你是不是欠|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