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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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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说来。”宋乾帝语气平淡,却依然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只见宋永昭缓缓抬眸,眼神中带着坚定不移之色,掷地有声地说道:“儿臣恳请父皇允准儿臣迎娶李氏女为正妃。”

此话一出,宋乾帝微微蹙起眉头,先不说自太上皇起便立下的规矩是皇子娶正妃需要由皇帝主导,再由中书省、枢密院等重臣参与商议,接着是礼部初筛,核实家世背景,再之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亲迎,这一系列的流程下来,方能算是完成迎娶。[1]

宋永昭此番行事虽逾矩,不过他年岁渐长,理应为他择一位正妃,以掌内宅诸事、操持中馈。

若他心中早有所属,不妨将女子之名记下,待礼部详加核实其家世品行后,再作定夺不迟。

“不知皇儿口中所说的李氏女,是哪家闺秀?”

“是原壶关通判李程岩的庶女李长熙。因李程岩半年前贪墨受贿、私通关节获罪下狱,被判斩刑,其家眷尽没入官、籍没为奴[2],长熙与其生母,迫于生计,流落勾栏[3],以歌舞技艺谋生。”

“放肆!”宋乾帝大喝一声,大手一挥,命殿内所有下人退下,接着朝跪在殿中央的宋永昭怒道:“罪臣之女?勾栏女子?这样的女子就是连妾室都做不成,你竟妄图立她为正妃!简直放肆!”

宋永昭这番荒唐之言,着实触怒了宋乾帝,宋乾帝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身为宋国大皇子,本该以身作则,为诸皇子表率。如今却要败坏皇室清誉,这等荒唐事,岂能容他胡来!

“父皇,儿臣听闻当年母妃……”

“住口!”

“给朕滚出去!”

宋乾帝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额角青筋暴起,抬手扫落了一堆奏折,“哗啦啦”地悉数散落在地,一片狼藉。

殿外的掌事太监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陛下今日比前些日子对二皇子动怒时还要再怒上八分,他心中叫苦不迭,怎么一个两个皇子都这般不省心,怕不是要将他这条老命也绞进去。

宋永昭出来后,脸色惨淡,掌事太监连忙扶住他,小声问道:“大皇子殿下,陛下近来国务繁忙,您刚刚回京都,奴才先遣人送您回府上吧。”

待送走大皇子后,掌事太监微缩着脖子,猫着腰走进御书房内,刚向宋乾帝递上一盅参茶,结果下一秒宋乾帝伸手拿起来就是往门口一摔。

太监:“……”

“陛下,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若是让林小姐泉下有知,该多心疼您这般劳神。”

“可当年她拼死生下的孽障,如今竟拿她的身世来戳朕心窝!叫朕如何消气!”

……

当日即传出宋乾帝龙颜大怒的消息,自掌事太监之后进去的下人,无一例外都被罚进了慎刑司,皇后前去劝慰,竟也被罚了一月禁足。

消息传开时,六宫哗然,整个后宫人心惶惶,纷纷私下打探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婉宁在殿中梳妆,乍一听宫人来报,还以为是讹传。

直到托人问了掌事太监才知是真,急忙前往皇后殿前,请求门口守卫放她进去看望皇后,可守卫岿然不动,不肯相让,没有法子,最后还是请太后出了面,守卫才放宋婉宁进皇后宫中探望。

“母后!”宋婉宁一踏入殿内,就见皇后面容憔悴地端坐在殿内,眼神暗淡无光。

“到底是出了何事,父皇怎么会责罚您呢?”宋婉宁跪伏在皇后身边,

皇后微微扯出一抹浅笑,安抚着宋婉宁,说道:“从前本宫总想着,只要尽心操持六宫、辅佐陛下,总能分来半分眷顾。

可如今算是明白了,陛下的重情重义从来不是对本宫。

从前争不过个活人也就罢了,现在连个死人都争不过。”

宋婉宁皱着眉头听皇后自怨自艾的话语,她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轻声呢喃地:“母后说的可是三妹的生母?”

可死人是何意,宋婉宁心头突地一跳,莫非是三妹的生母去世了?

“婉宁,必须要寻得位高之人,尽快出嫁。否则我们沈氏迟早要败落。你外祖父来信,陛下前些日子单独召见了礼部尚书,商讨下月底的科举省试[4]。

这是在向朝中官员传递一个讯息,陛下极为重视此次科举,是想要选拔新贵,打破旧臣势力……”皇后话音戛然而止,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

宋婉宁瞬间神色紧张,关切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儿臣这就去传太医!”

“无妨。”皇后伸手拉住宋婉宁,发着颤的声音接着说道:“婉宁,母后刚才所言,你都记下了吗,切记……”

这一次,还不等皇后将话说完,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倾倒。

宋婉宁惊慌去扶,失声喊道:“母后!来人啊,快来人!”

这一日,后宫大乱,连素日深居佛堂的太后都被惊动,匆匆赶来主持大局。

“启禀殿下,太后娘娘此刻正在御书房。”翠羽低声向宋楚惜回禀。

宋楚惜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盖碗边缘,她委实好奇,今日大哥究竟同父皇说了什么,竟牵连至此。

想起前世,皇后于她大婚后次年薨逝。

彼时宫闱对外宣称中宫病逝,急召所有皇子公主回京奔丧。

宋楚惜因着对皇后的几分执念,她曾暗中寻访过为皇后诊脉的太医,太医支吾半晌,摇头叹息地说着皇后娘娘内里虚空已久,早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其实她现在也能大概猜测到几分,为何皇后自之前小产后,太医院众口一词说她再难有孕。

恐怕是因着父皇密旨,在皇后平日所用的香料中暗掺了麝香的缘故。

她先前给翠云的香囊中,所放置的冰片与血竭本就是针对翠羽进出皇后宫殿所沾染的麝香而设计[5]。

谁料当日竟叫宋芷嫣察觉异样,让她平白捡了个便宜。

想到宋芷嫣多年来蛰伏于皇后与宋婉宁身侧,她通晓医理,那双看似恭顺的眉眼后,怕是早将这番算计看得分明。

太医院那帮人,若是没有父皇的旨意,又岂敢在皇后面前撒谎。

父皇终究是忌惮沈氏一族势大,假如皇后诞下皇子,难保沈氏一族不会萌生出谋逆的心思。

父皇继而又纳崔氏贵女入宫,册为贵妃,与中宫分庭抗礼。

皇后宫中长期熏着麝香,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着皇后的凤体,导致皇后阳气渐衰,精神衰弱,终至油尽灯枯,玉殒香消。

“翠羽,今夜风寒露重,关紧门窗,无论外头如何喧嚷,只当未闻。”今日之事,始终牵扯不上她,宋楚惜心想,她只需做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

夜风徐徐,皎洁的明月高悬夜空,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御书房内弥漫着浅浅的檀香,宋乾帝坐在案几一侧,微微垂首,冷静地听着太后的教诲,他一直沉默不语。

太后有几分无奈地望着宋乾帝,心中有所不忍,“皇帝今日动了怒,哀家听闻是因为大皇子要纳妃一事。可此事不干皇后,皇帝为何要牵连皇后,致后宫不安。

后宫不安,前朝不宁。皇帝要仔细衡量。”

宋乾帝微微颔首,应道:“母后说的是,这件事是儿子处理不妥,儿子明日就去看望皇后。”

太后见宋乾帝神色渐缓,便也顺势转了话头,声音放轻了些,平和道:“哀家记得,皇帝刚登基不到三年,便为大皇子赐了明州作封地,那会儿他啊,才这么高点。”

太后空着手在案几旁比了比,宋乾帝盯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慈爱的神情。

“如今几个皇孙都长成了,少年慕艾,原是人之常情。陛下若嫌那女子门第低微,不妨先让她以通房之身侍奉左右,等日后再论名分,也算折中之策。

永昭也很懂事,哀家想他会明白皇帝的用心良苦。”

只见宋乾帝又蹙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回道:“母后,儿子倒不是为了这件事动怒……”

太后在一旁颔首,神色微冷,心平气和地说:“当年的事情,先帝处事确有偏颇之处,可先帝没有做错。

当年先帝忌惮林氏势大,与陛下今日忧虑沈氏如出一辙。林氏当年掌六部之首,婉兮又身为林氏尚书令嫡女,为陛下诞下长子。

陛下细想,当日还是储君的你,身后的林氏虎视眈眈,先帝若不斩草除根,陛下如何能够安稳地坐上皇位。

只是可怜了婉兮那样好的姑娘,所以后来,陛下宠爱三公主生母,宠得她无法无天,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哀家瞧在眼里,却从未置喙半句。

当年的事,大皇子不知,皇后亦不知,陛下若要问罪,便将罪责都算在哀家头上吧。皇帝是天下人之君,情深义重本就是是帝王家不该有的软肋。”

宋乾帝视线凝视着眼前的桌案,沉思片刻后,终是委婉地向太后开口:“多谢母后教诲,儿子会好好补偿皇后。只是,大皇子纳妾之事,就让儿子再考虑一下吧。”

“陛下的确要多关心皇后。明日还有早朝,陛下也早些休息,哀家就不打扰了。”太后示意一旁的嬷嬷搀扶她起身。

见到太后身子虚弱,脚步缓慢,宋乾帝连忙起身,温和说道:“儿子恭送母后。”

翌日早朝后,又一则消息传遍了前朝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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