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输赢皆看运气，转酒瓶是最简单也最公平的游戏。
“行。”方晴说：“那咱们赶紧开始吧！”
第一轮由她开牌，手指放在玻璃酒瓶上轻轻一转，片刻后，瓶口竟对准了看热闹的苏苇。
方晴老大不好意思，但又很想看苏苇做牌上的惩罚，一时纠结中又带着些兴奋道：“苏神，你看这事儿闹得。要不您……选一张？”
苏苇指尖在在纸牌上轻轻一划，顾寻心跟着提了起来。
“就这张吧。”苏苇从中间抽了一张，翻开看：“和你右手边你第一个人一起吃Pocky，最后剩下的Pocky不能长于五毫米……”
苏苇转头往右一看，正对上顾寻亮晶晶的狗狗眼。
苏苇：“……”
“哦——！！”
方晴老萧一同发出不怀好意的起哄声，苏苇低下头，脸颊微红：“不、不行，五毫米太短了……”
跟自家老攻同吃一根Pocky倒没什么，但周围这么多人，万一被察觉出什么怎么办？
“愿赌服输！愿赌服输！”方晴将桌上的Pocky递给苏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五毫米很安全的！慢慢咬肯定不会亲上！”
“亲上了也没事儿——”老萧刚开口，被顾寻杵了一肘子，急忙找补回来：“哈哈，我是说，两个大男人，亲一口谁也不占谁便宜，有啥好推脱的？”
确实如此，越遮遮掩掩越容易惹人怀疑，越大大方方反而越能彰显清白。
苏苇夹住一根Pocky，将一段含在嘴里，冲顾寻抬抬下巴。
包房里明灭闪烁的流光打在苏苇好看的眉眼上，竟给他神圣无暇的脸上染上几份暧昧的颜色，顾寻喉结滚动，心跳忽然加快。
含住饼干另一端轻轻咬下，缓缓朝另一端靠近。心上人温热的呼吸打在鼻尖，栀子花的芬芳侵占了周围全部的空气。
那是苏苇的味道。
周围安静得可怕，似乎只能听到饼干咬碎的咔嚓声和彼此的心跳。
咚咚、咚咚……
凑到极近时，苏苇忍不住闭上眼，不敢再动。
顾寻小心翼翼咬下饼干，五毫米的距离还是太短，即使再小心，他的唇依旧触碰到了一片柔软。
栀子花的香气霸道地勾引着他靠近，克制地捏紧拳头，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继续追寻那片花海。
顾寻将咬掉的饼干放在手心，展示给众人看：“喏，五毫米。”
方晴捂着脸激动得嗷嗷叫：“我的妈呀！太苏了太苏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甜的kiss！”
“什么kiss，”老萧忙堵柜门：“这不还剩五毫米没亲上呢！”
师师下意识维护苏神高岭之花的形象，红着脸道：“对，没亲上呢，别瞎起哄。”
方晴选择性耳聋，拉着苏苇胳膊：“苏神，你进娱乐圈吧！有这张脸，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苏苇抽了下胳膊，没想到方晴手劲太大竟没有抽动：“娱乐圈我就不……”
方晴两眼放光，自顾自道：“进娱乐圈，随随便便拍个小甜剧，一年挣个一两千万都不是问题！如果缺女主角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我的吻戏——哎哎顾狗你干什么！”
顾寻抬手搂过苏苇，把方晴的爪子推开：“他不进娱乐圈，也不拍戏，尤其不拍吻戏！”
他的老婆只有他能亲，别人想亲，没门儿！
方晴气呼呼瞪顾寻一眼：“我问苏神，你凑什么热闹？”
顾寻冲她做了个鬼脸：“作为苏神最好的朋友，我有权替他拒绝所有不合理的请求！”
“我只是想跟苏神拍戏而已，哪里不合理了……”
师师笑着打圆场：“苏神在GTC工资不低，一两千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我们GTC能留住一个金牌中单做教练不容易，晴姐就不要撬我们墙角了。”
方晴吃惊：“你们GTC工资这么高啊？”
师师好笑道：“我们好歹也是世界级的豪强战队，八位数的工资还是开得起的。苏神没退役那会儿挣得比现在还多，据说当时苏神跟GTC签的是电竞圈唯一一份SSS级合同，一年光分成就能买下好几个俱乐部，更别说还有天价工资。只可惜那份合同至今都在保险箱里锁着，我们谁也不知道苏神一年到底能挣多少。”
方晴听后，转头看向苏苇，肃然起敬：“方才是小女子唐突了，没想到您一年工资比我从出道到现在赚得还多，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苏苇笑着摇摇头，说师师夸大其词。师师挠挠头，叫方晴过去重新洗牌。
顾寻暗戳戳跟苏苇咬耳朵：“宝贝，原来你那么有钱啊……”
苏苇嘴角轻弯，小声道：“没钱怎么养你？”
顾寻美滋滋道：“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官人，奴家会好好伺候你的！”
“噗，”苏苇被逗笑，毫无威慑瞪他一眼：“少贫嘴。”
酒瓶再一次转了起来，这一次瓶口停在了老萧面前。
作为一名娱乐主播，老萧百无禁忌，随便抽了张牌翻在桌面上。
-在朋友圈艾特你左手边第一个人，并叫他亲爱的父亲。
老萧：“……”
这是他玩牌前翻到的那张，本想让顾寻抽到好好整他一把，怎么让他抽到了呢！
“哈哈哈！”正坐在老萧左边的顾寻拍拍他的背，没什么诚意安慰道：“看开点，反正你已经叫过一次了，再叫一次也没什么！”
“滚滚滚！”老萧烦躁地拿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按得飞快。
顾寻打开朋友圈刷新，看到最新一条：
-大家好，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亲爱的父亲@顾老狗。新的一年，希望您能做个人，别笑得太嚣张！（勿点赞！点赞拉黑！）
顾寻毫不犹豫点了赞，并在老萧愤懑的目光中，让苏苇也拿出手机点了赞。
第三轮，在老萧精准控制下，瓶口对准了顾寻。
顾寻在苏苇大腿上摸了两把，才伸手去拿牌。苏苇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手气好，借我蹭蹭。”顾寻无辜地朝他眨眨眼，将一张牌翻到桌面上。
方晴凑过去念：“真心话：和初恋第一次是什么感受？哦咦！终于来到我最爱的午夜场了吗！！”
苏苇看向顾寻，怒其不争：“这就是你说的手气好？”
“额……”顾寻轻咳一声，说：“这问题问得不严谨，如果跟初恋没有第一次呢？”
老萧飞快瞥了一眼咬着下唇的苏苇，震惊看向顾寻：“你跟你初恋没有第一次？”
顾狗的初恋竟然不是苏神？
“我是说如果，如果！”顾寻急忙强调。
方晴变通得很快：“那就换种问法，请问顾老师第一次是什么感受？赶快回答，不许耍赖！”
顾寻试图抵抗：“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个处——”
“不可能！”未等他说完，方晴便打断：“你都三十岁，是只成熟的老狗了，绝对不可能是个处男！”
顾寻：“……”
三十岁的顾大寻肯定不是，但他是十八岁的顾小寻，他确实没有那种事的经验啊！
苏苇好笑地看着顾寻，他倒要看看，古灵精怪的顾小寻要怎么给自己解围。
顾寻骑虎难下，红着脸看了苏苇一眼，决定凭之前看片学习的经验胡编乱造：“嗯……第一次嘛，我跟他都很紧张。嗯……他可能比我更紧张一点……”
方晴不满打断：“我不要听情绪，我要听感受！谁第一次都紧张，我要听特别的！”
听到苏苇在旁边轻轻笑了两声，像是在笑他的青涩懵懂。顾寻抱起手臂，破罐子破摔：“没什么特别的。我听说第一次都很疼，所以一直担心他会不会不舒服，别的……没太在意。”
苏苇有些讶异，他跟顾大寻第一次是在大学，当时顾大寻确实一直问他舒不舒服，紧张到刚进去的时候动都不敢动，他原本以为顾大寻是怕他嫌弃自己技术不好，没想到是在担心他会不会疼。
回想第一次的感受，他确实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后面渐入佳境，就更……
方晴咂舌：“好男人呀顾老师，这么小心，你一定很喜欢她吧？后来为什么分了？”
“分了？”顾寻刚想反驳，被苏苇戳了下腰窝，立马回神：“咳，这可不在答题范畴里。我可以拒绝回答。”
“切。”方晴嫌他小气，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下个问题看我放不放过你！”
许是运气使然，后面几轮瓶口都没有再转到顾寻，倒是频频转向老萧。老萧手气不好，抽到的惩罚越来越离谱，连连告饶，自罚三杯逃避惩罚。
喝到最后，饶是老萧酒量再好，也喝得晕头转向，直直往顾寻身上倒，跟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顾寻嫌弃地想把人推开，却被老萧以“父亲不该嫌弃儿子”为理由，抱得更紧。
苏苇觉得好笑，拿起手机偷偷拍了好几张照片。顾寻招架不住，向苏苇投去求助的目光。
苏苇放下手机，跟他一起把老萧扶稳，跟大家说：“老萧喝醉了，我跟顾老师一起送他回去。你们继续玩，师师，等下你帮我结一下账，明天找我报销。”
“好。”师师点点头。
方晴重新拿起麦克风，冲苏苇挥挥手：“苏神拜拜！”
老萧醉醺醺得走不了路，顾寻叫酒店保安把他抬到门口，让代驾把他送回酒店。
世界终于清净，夜色正浓，顾寻不舍得就这么跟苏苇回去，红着脸牵住苏苇的手，说：“我们一起散散步吧。我记得前面就是海岸，那里每天晚上都有不同样式的灯光秀，应该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