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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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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匿气镯没有解——

难道镯子早就失效了?

但先前为求稳妥,分明已经给她戴了两只,不该出此纰漏才是……

那一瞬间,明熹心中闪过无数杂乱的思绪,但还是下意识地拉着临风施术瞬移,再睁眼时,两人已经站在了她事先预计的瞬移地点。

明熹一口气没喘匀,手里先第一时间用力收紧,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

“嗯?”

临风站都没站稳,就被来了这么一下,整个人登时摔到明熹身上,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你——”明熹咬牙道。

临风一头雾水状:“我?”

明熹刚要破口大骂,临风赶紧“恍然大悟”。

“哦——”临风面带开怀笑意,“忘了告诉你,神女之力,不受匿气镯的束缚。”

明熹:“……”

临风望着明熹快喷出火的眼睛,不忘浇点油:“自然,也不受缚仙索的束缚。”

临风笑得眉眼弯弯,在她耳边轻声说:“也就是说,你第一次抓到我的时候,在那个客舍里,原本没必要解开缚仙索的。”

明熹:“……”

想当初她不就是因为在客舍需要银子,所以才解开了临风的缚仙索,以致于反被挂在树上吊了七日吗?!

结果现在某人告诉她——

其实根本就可以不用解?

还有,那她这么长时间老老实实给她又是捆缚仙索、又是戴匿气镯的,是为了什么?!

而且匿气镯也好,缚仙索也罢,其实根本就没有用?!

明熹感觉自己头顶上热得快冒烟了,脸上一阵青白交加,闭眼缓了一阵。

再睁眼时,她才发现临风还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忙往后退了一步。

不想这一退,临风却没站稳,直直朝她这边摔了过来。

“你!”明熹忙接住她,却难免又与她抱在了一起。

慌乱之间,两人的手都不知道放到了对方哪个地方。

明熹脚步一乱,又倒退了一步,却不想临风仍没站稳,两人之间弄得更乱了。

临风险些两摔,有些埋怨道:

“你怎么一直退?”

“我不退了!”明熹攥着临风一只手腕,艰难站定,忙举起自己另一只手,以便临风撤开,“你站好!”

然而她等了半晌,临风覆在她肩前的那只手也一动没动,上半身也还跟她贴在一起。

明熹心里快要崩塌,想退又不能退,否则某人一会又要扑上来:

“你要干什么?你站好了就快退开!”

临风像是反应慢半拍似的,闻言后好一阵,才不紧不慢地后退一步,最后才是把手收了回去。

“不愧是巫门得意门生,瞬移太快了,我方才眼前一晕,这才没站住。”

“你谎话张口就来的本事真是贯彻始终啊,”明熹冷笑一声,“方才还变着花样气我的人是谁?你说其什么匿气镯缚仙索的时候,倒是思绪清晰口齿伶俐,怎么那时不见你晕?”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临风一脸淡然,左手还被明熹攥着,干脆就反手一握,掌心包住她的手腕,“快走了,我们还要去挑下一处呢。”

明熹又气又无奈——

匿气镯是完好的,能阻挡的只是临风的寻常法术而已,其实根本无法抑制所谓“神力”,也就是变化金银的力量。

连匿气镯都无法做到,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禁锢这种力量。

眼下只能随临风怎么样,根本奈何不了她。

不过目前看来,临风至少暂时并无添乱之意……

罢了。

明熹心里叹道,只好先这样了,至少先把眼下的事处理完,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在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内,两人如法炮制,绕着禾城,又挑了两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施放了许多金子,随后瞬移回了城内。

“这行径真是——唯恐别人不知道,我们就在这禾城内。”

临风理了理幕帘,悠悠叹了一句。

以防万一,明熹头顶也戴了顶草帽,尽职尽责地跟在临风身后半步,尽她“随从”的本分:“现在说这个?这不是你的主意吗?”

“我也是信任你。”临风认真道,“毕竟你是巫门当今第一门生,即便被仙门发现了,我也相信,你能带我从她们手下逃走。”

“怎么又变成什么第一门生了?”明熹深吸一口气,“你这会胡说就算了,千万别叫任何一个旁人听见!你这话,传回巫门是让我抬不起头,传去别门是让巫门蒙羞!”

“找个客舍住下吧。”临风想起什么,及时补充道,“找个好点的。银子我来出。”

“也不是不行,”明熹琢磨道,“入夜之后,就轮着休息,我们至少一人醒着守夜,以防不测。”

“竟然还有闲情休息。”临风摇了摇头,“不愧是巫门第一门生,想必是有修为傍身,方能气定神闲至此吧?”

明熹毫不留情戳破:“你提出住客舍不就是打算晚上休息?究竟是谁气定神闲?”

两人很快选定了城中的一家高大的客栈,临风付了银子,要了一间客舍。

“晚上你先睡,我守着。”明熹说。

“你先睡,我守着,”临风说,“我可以不睡。”

“谁必须要睡?”明熹说,“修法之人三五日不睡都并无大碍,这是谁需要睡的问题吗?”

临风:“那我们都睡吧。”

明熹:“……”

临风:“我们都躺在塌上,只作小憩,但都不入睡。”

“我待会去坐塌。”明熹说。

临风推开客舍的门,慢条斯理地审视了一圈,像是勉强接受了此处的装潢:

“卧榻这么大,你为什么不和我一块躺?”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块躺?!”明熹自顾把坐塌上的小案几扳开,“我倒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老想和我一块躺!这里是,在巫门也是。”

临风笑了一下:“你这不是又明知故问了吗?一个人想和另外一个人躺在同一方卧榻上,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

明熹整理坐塌的动作一僵。

“当然是因为卧榻够大。”

临风语气平平道。

“……”

明熹面无表情地在坐塌上睡好:“天快黑了,躺着吧——别说话了。”

“又不是真的要休息,只是引君入瓮,也不能讲话吗?”临风疑惑道,“我多讲讲,引她来找我,岂不是更好?”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临风就着屋内晦暗的天色看过去,发现明熹已然开始闭目养神,安静得如同入定一般。

她勾了下唇角,放轻脚步,在坐塌边落座,然后一个歪身,就躺了上去。

临风这一整套做下来行云流水,等明熹反应过来的时候,临风已经紧紧贴着她躺下了。

“你又要做甚?!”

明熹弹跳起身,却被临风一手按着肩膀,“嘭”得压回了塌上。

临风想了想,说:“我有事要问你。”

明熹小幅度挣扎了一下,未遂。

“我信?你这一看就是随口编的——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快,下去!”

坐塌本就不大,一人躺下绰绰有余,但两人同睡,就未免有些拥挤,动辄就会紧紧挤上另外一人。

临风纹丝不动:“为什么你不歇息?”

“我歇?我怎么歇?”明熹冷笑一声,“一会我歇着歇着,那个顾渟找上门来,你岂不正好跟她跑了?”

“怎会?”临风往里挤了一点,“我说过,这次我不会逃。你看,我的神力并不受限,可这一路以来,我也一直未曾作乱,不是吗?”

明熹:“你是不想逃,但你想悄悄去查你的事——你再挤?”

明熹为了避让,已经几乎靠里侧躺着。

可她已经这样了,临风还一个劲地悄悄往里钻,要不是因为坐塌太窄,明熹怕一推就把人推地上,后退不行,推也不好推,不然早就把人踹开了。

“既然你原本就没打算歇,”临风说,“那你答应来客栈,只是为了让我歇吗?”

“那倒也不是。”明熹顿了一下,“我也比较想躺一躺,这不正好你说找客栈吗?我也可以蹭着休息一下。”

“……”

临风似笑非笑地盯了她一阵:“所以我以前就说过,你这人真有意思。”

明熹被此人盯得浑身发毛,身前膝上又迟钝地传来暧昧的温热,分明隔着几层衣物,却烫得明熹心里发慌。

“我说,你还是尽早下去,”明熹定了定神,“你没听过有关巫门的一个传闻吗?”

“什么传闻?”

临风没有要挪窝的意思,甚至接话也接得有些心不在焉。

“传闻因巫门几乎全是女修,所盛行两巫之间结为道侣——巫,你知道吧?女者为巫,男者为觋,我的意思是,两个女修结为道侣。”明熹说,“不过当然——这和人多不多没什么关系。”

临风看起来在出神,像是过了一阵才听到她在说什么:

“所以呢?”

“……”

明熹抬手指着坐塌下方:“所以你快点下去。”

“两巫结为道侣——我倒没听说过巫门的这个传闻,不过当真很常见吗?”临风一脸认真地琢磨道,“那我与你共卧一榻……”

明熹眼疾手快捂住临风嘴巴。

临风“唔”了两声,面露疑惑。

然而不同于方才,明熹此刻的神色染上了另一层严肃。

她沉默地指了下屋顶。

临风挑了下眉,不“唔”了。

这间客舍顶上就是瓦片房顶,窗边便是城内主街,屋内八方早已被明熹部下了结界。

临风等了一阵,注意到屋顶上有着不易察觉的青光波动。

明熹示意临风候在原地,自己慢慢起身,往窗边过去。

她艰难地从临风身上越过,前脚刚沾地,窗户就被人猛地破开,窗外浓稠的夜色中,一支法术凝成的黑箭藏匿在晦暗中,直指明熹而来!

明熹抬手稳稳接住,掌心青光大盛,眨眼之间,将黑箭融了个干净。

“人呢?”明熹冷哼一声,“跑了?”

她单手扶住窗棂,飞身一跃。

然而她刚在空中晃过一个弯,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攀着窗棂的手没放,又原原本本地翻了回去。

屋内,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人正伸手向临风掏去!

明熹闪身上前,和那人同时拽住临风的一只手——

黑影手中凝聚出一道黑影,挥手刺向临风颈间!

与此同时,浑厚的青色法力瞬间凝成两人合抱之粗,飞速冲向了黑影人的胸口,将人撞飞出去,“砰”得一声,掼在了客舍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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