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外卖,季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下的大雨。
“你看到了吗禾子,今天你的城市下了这样大的雨。”将她留下的脚印冲洗得一干二净。
此刻,她离他是那样近。他们也许正在看着同一片雨,听着同样的雨声。
但是不能再近了,她该走了。
明天,她就要离开淮江,再也不来。
她一直站着,直到视线渐渐模糊,直到雨势悄然变小。
男人靠在角落沙发上,闭上眼,脑海里都是那双眼睛,那张面孔。
他伸出手,抚上心脏位置。那里多年的空寂,在这一刻被手中的触感渐渐填满。
然而想到她今天没有吃早餐,又是那样晚吃午饭,他笑意渐渐收敛,“不健康。”
他想象她如何饮食不规律的时候,季枝出现在转角,走到前台:“您好,帮我收拾一下房间。”
“好的女士。”
他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门口,却只能看着她上了车,扬长而去。
他都来不及跟上去。
颓败地坐到沙发上,他感到一丝生气。
她又一次离开了,从来都不会等他。
她的简讯号码他烂熟于心,前几年他几乎每一天都发验证信息,直到后来她注销账号。
既然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如今又何必来淮江。
凭什么,凭什么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外面暮色四合,酒店大厅的灯亮起,只有他在的角落一片漆黑。
酒吧内,服务员将季枝点的果盘和酒水摆放在桌子上:“您好,您点的饮品已做好,果盘是我们赠送给您的,驻唱歌手将于9点准时上台。”
季枝点头,抿一小口气泡威士忌。
她不爱喝,这么多年只有和领导应酬时才会在酒桌上喝酒。
可是今天,她觉得她应该喝一杯。
她就要离开了,她没有见到他。
多可笑啊,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模样。
她又一次,犯病了。
歌手背着吉他上台,在独属他的灯光下缓缓开口:“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这酒真苦啊,苦得她接连不断地掉下生理性泪水。
周围那样喧嚣,她却只听到了自己吞咽时的声音。
十点,她离开酒吧,打车回到酒店。
她应该收拾东西了。
男人听到门口脚步的声音,再一次抬头望去。
她喝醉了,潮湿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红肿的眼睛没有聚焦地往前走。
双肩无力地耷拉着,再也没有往日一点神采
他狠狠拧眉,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女士,您需要解酒汤吗?”他低头,朝她问道。
季枝觉得声音听着有点熟悉,但她实在太累了,只是摆摆手,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电梯。
此时夜已深,一切回归寂静,只有墙壁上的秒针“咔嗒咔嗒”地走过一圈又一圈。
他绷直身体站在原地良久,渐渐握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