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贺池什么呢？”许陌丝毫不顾及何燃已经想杀人的眼神了，自顾自继续补充道，“那张脸？”

许陌还想给贺池找几个好的形容词，但是却没成想被噎住了，神色复杂了几分，她想起，那也是个糟心玩意，于是许陌不在苛责自己的词汇量直接步入主题。

“还是你得不到这个事实呢？”

“何燃，你比我还幼稚、”许陌直勾勾地注视着何燃，学着她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倨傲，继续补刀。

“但是你比贺池无趣多了，”许陌夹带私货，明目张胆比较到，“你又庸俗又自我，”

“比谢琛还喜欢演，喜欢你的人和讨厌你的人数量应该不相上下。”

“你说我，幼稚、单纯幼稚又喜欢自作多情，以自我为中心，”许陌停顿了几秒，笑了笑，“你没发现吗，你是讨厌你自己。”

“可不可笑，你在我身上看见了自己”

“你是想确保自己的独一无二吗？”

“那你可真够幼稚的，”

“人生本来就是无数循环的重复，你的自卑、敏感和幼稚让你从别人身上看见了自己，。”

“你好可怜，最大的敌意居然是对着自己，兜兜转转，无数次循环。”许陌怜悯的看着何燃，后者神色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其中。

“你才可怜，”何燃冷笑一声，“别看谁都像自己，我们才不是一路人、”

“你就是喜欢自作多情、”何燃一字一句道，“推己及人、感同身受？”

“笑话，许陌，”何燃直勾勾迎上许陌的视线，"这才是你最可悲的地方、"

“这才是你注定悲剧的地方。”

“没有人要你的可怜，你才是最可悲的，”何燃笑笑，倨傲道，“我不觉得你和我相似、”

“你只是在无能蹦跶而已、”

“你一定会退场的。”

“就和宋晴，”许陌停顿半秒，看着何燃的笑容，后者笑意不及眼底，“张可可一样对吧。”

“你居然知道张可可？”何燃看上去有些诧异，但是想到许陌以前和宋晴走的还是蛮近的，也就顺理成章的觉得其实也蛮合理的，“怎么呢，宋晴带你交流过输家心得吗？”

“输给谁？”许陌开口道，“你吗？”

“我倒觉得不是，”许陌看着何燃没藏在的洋洋自得补刀道，“她们没准就是单纯的觉得你太无聊了罢了。”

“和你玩这些过家家一般的游戏简直是无趣，”许陌不咸不淡的总结道，“宋晴离开的原因就是觉得你刻意的针对太无聊了。”

“与其把时间花在你身上还不如直接离开，”许陌眼尾一扬，缓缓道，“举报、退学。”

“何燃、”许陌一字一句念到，“你才是被抛弃的。”

“从来不是你抛弃别人，是她们抛弃你。”

“何燃，”许陌冷漠的总结道，“你才是输家。”

“彻头彻尾的输家。”

何燃本来还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听完这没有逻辑的一番话又把自己气笑了，“我会让你切身感受到什么才叫输家的。”

“果然是我对你太温柔了。”

“本来你陷入举报流言被针对后我就没想管你了，”何燃冷笑一声，“谁叫你蹦的这么高，跑到我面前来叫板。”

“果然是你举报的。”许陌垂下眼眸，顿时明白了什么，嘴角的笑意被冲淡，直至消失，砰的一声，石子砸进死海，波澜一片却又立马偃旗息鼓，许陌无端觉得可笑，“你举报的宋晴。”

“是我举报的又怎样？”何燃冷嗤一声，“本来就只想让她背个处分，结果她直接退学了。”

“真没意思。”何燃淡漠的总结道。

“所以你举报了她什么了呢？”许陌其实还是不清楚宋晴那个瓜，一是没人给她说，二是她每次想问又找不到人问。

“你猜猜呢？”何燃来了逗弄许陌的性子，“你不是和她关系好吗？”

“猜猜什么事能让她背处分。”

“你是在挑拨离间吗？”许陌想了想，意识到了何燃的目的，“我怎么知道。”

"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

“你果然无趣。”何燃总结道，她也不是很想告诉许陌，但是又觉得抹黑一个人很有意思，尤其是对于许陌这样的人，单纯、无知、惹人厌烦之余，也觉得对这种人精神层面的打击很有意思。

“你不是很亲近宋晴吗？”何燃嘴角笑意扩大，“那你知道吗，她和校外的人不清不楚。”

“不知道。”许陌镇定回击，这种事根本就不至于背上处分，往小了说，就是谈个恋爱而已，这个都背处分，那学校小情侣还会毫无顾忌霸占一整块后湖吗？最多全校通报，而且真的会让人背处分的话，贺池还会猖狂到把她堵在杂物室亲吗？

但是……处分、许陌瞪大了眼睛，猛然想起了张可可。

“你该不会举报她早恋了吧？”许陌瞪大了眼睛，一言难尽的看着何燃。

“怎么可能，”何燃皱了下眉，像看白痴一样盯着许陌，“她又不是张可可、张可可被骗然后开房这件事早就是警钟拉满了好不好。”

“也就那好骗又单纯的傻子才会被男的哄得团团转。”

何燃走进许陌，笑笑，“你知道吗？”

“宋晴被人包养了。”

许陌愣住了，这幅样子成功取悦了何燃，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许陌，“是不是很意外？”

许陌只觉得不对劲，她皱着眉继续开口，“张可可也是你举报的吗？”

“是啊，”何燃满不在乎的说。

“她这件事也是你传出去的？”

被许陌复杂的视线盯着的何燃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怎么看你的视线，好像我做错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这件事错的不是我，”何燃语气加重，“如果张可可坦诚点，别整天一副小白花样子惹人烦，如果宋晴识趣点，别整天阴阳怪气自己多么多么优秀，再把其他人贬低的一无是处，我也不会这样。”

“我讨厌她们。”何燃如释重负的笑出了声，“我最讨厌沾沾自喜的蠢货，整天把友谊长友谊短一辈子挂在嘴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

“朋友多么多么多，”何燃冷嗤道，“听着就烦，最后不都什么都没拥有吗？”

“一个狼狈的出国了，一个灰溜溜的退学了，眼不见心不烦多好？”

“你说是不是、许陌？”

“所以，你在嫉妒。”许陌平静的总结道，“因为她们不愿意围着你转所以你恼羞成怒。”

“以自我为中心，皮亚杰儿童认知发展理论的前运算阶段，幼儿期，”

“你才是最幼稚的人。”

“……”何燃再度被气笑，“你硬是要给我扣这顶帽子我也无话可说。”

“我期待你成为下一个宋晴。”

何燃放下狠话，一肚子气走了，许陌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何燃远去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只是一回神就被吓了一跳，差点魂都没了。

因为许陌垂眼时看到自己的影子旁又出现了一个影子，在她身后，许陌差点腿软，忙回头，发现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在她身后盯着她。

许陌有些苍白的脸色落到了隔壁空教室看了一整出好戏了，然后悄无声息绕的姜可眼里。

“你没事吧？”姜可丝毫没觉得是自己吓到许陌才导致她面色不霁，“被咄咄逼人的何燃吓到了吗？”

“她就这样的，纸老虎一个，”姜可轻蔑的说，“她也不想想别人捧着她的原因是啥，搞得真和自己的人格魅力有半毛钱关系一样。”

看到许陌有些懵的样子，姜可解释道，“她妈是副校长，自己又是风纪委员来自，大家平时让着她就是图方便自己。”

“……”

“风纪委员不是贺池吗？”不过话刚问出口，她就想起何燃确实现在是代职这个职位，不过，几秒后，许陌就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好像何燃确实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风纪委员来着。

“喔，是这样的，被革职了，”姜可打量着许陌，继续说，“这件事和你也有关。”

“她不是最喜欢搞小动作吗？”

“那段时间盯上你了，”姜可想了想道，“她负责上报汇总这个部分。”

“被发现了搞小动作，”姜可瞅了眼许陌的神情，发现后者依旧淡定，还扫了她一眼，“然后革职了，她就去当副班长了。”

“还是另一名风纪委员挺身而出，刚正不阿，义愤填膺把她举报了、”姜可帮某人戴了几顶自己听着都扯淡的高帽子，觉得某人应该给她送面锦旗，喔不、十面，“真是位高风亮节的大、大、大好人。”

“应该也不算小动作。”许陌平静的回复姜可，“虽然是何燃汇总上去的名单，”

“但是上面的记录是真实的，”许陌笑笑，“这茬何燃顶多算铁面无私，或许添油加醋了些细节。”

“但确实是真实的。”

姜可噎住了，一下子没了底气，她心虚的盯着许陌。

“所以……”姜可弱弱地发问，“你早就知道他利用你、摆脱……”

“嗯。”许陌想，这点事情联系一下贺池发给她的东西，再稍微动动脑子是完全可以推理出来的。

“他、他，”姜可想方设法帮自己表哥补坑，但是想了想也觉得不人道，“哎，他就是、”

“不择手段？”许陌淡淡的扫了眼姜可，“感觉出来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姜可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头疼现在的发展，“啊，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从小就这样，”姜可回忆了下贺池从小到大那副傻逼样，心想许陌总结真到位，这就是所谓的……但是又确实怕许陌嫌弃，姜可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东凑西凑决心找点什么能改善许陌观点的东西出来，“但是……”

但是姜可想不出来，心想贺池怎么这么没用，这就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的报应，她头疼的很，觉醒换个赛道，“但是他惨啊！”

姜可抬起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心虚的瞄了眼许陌，发现许陌在走神，心想走神好啊，这个时候逻辑黑洞bug存在，只要她情绪饱满点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

“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姜可心道，对不起舅舅、舅妈，为了你们儿媳妇就牺牲一下你们的名声了哈，“他父母超级忙，你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基本上都孤零零一个人，呜呜呜有多惨。”

“人一个人待久了就容易有病，”姜可故意吸了吸鼻子，逼自己挤出几滴眼泪，悲凄道，“别看他这幅冰山样、其实、其实，不是天生的！”

“我一直想，要是我这苦命的表哥稍微多感受一下人间温暖，是不是就能拥有真善美的品质！”

其实绝对不可能、姜可内心麻木的想，对方直接命令自己来照顾许陌的时候还历历在目，就跟自己是个仆人一样，但好在她确实好奇贺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于是忍住了翻白眼拒绝的冲动，屁颠屁颠凑近许陌，想方设法搞偶遇这一套，“ 每个人都有很多可能性、所以……”

许陌心头微颤，面露少许动容，姜可暗戳戳发现了这一点，她掀起眼皮，顽强的补充道，“他还是有优点的，会慢慢变好的。”

神啊，祈祷贺池未来能做个人，姜可内心流泪祈祷，别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他跟你说起过我？”许陌打量着姜可，突然意识到最近见她总是这么凑巧，肯定不是巧合，加上刚刚的聊天，她已经意识到一些东西了。

“我那不成器的表哥给你添麻烦了、”姜可把递到眼角的袖子放下，但是话音刚落，她总算想到了一个切入点，她扑腾着大眼睛讨好道，“他走之前专门来找我，让我在学校多关照你。”

许陌猜到了，被明面戳破后也不诧异了，“那谢谢了。”

真有礼貌！居然会说谢谢，姜可想到自己表哥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说那傻逼怎么不学着点，“你不介意吗？”

“他这个样子你也能忍。”可能是被贺池搞的神经衰弱了，见到他喜欢的人就想多吐槽几句，她卸下刚刚那幅说客样，如释重负道，“要是我早就一脚把他踹开了。”

“还行。”许陌笑了笑，心想她前些天也想把他一脚踹开的，但并不是因为对方太欠了，相反……是她觉得对方太认真了。

认真到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