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林楚枫是在无意识的撩他,那么他现在就是心火难灭。
江汀羽目光呆滞地瘫坐在床上,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
安静间,感觉嗓子有点不舒服,他咽了咽口水,竟感觉到了一丝丝疼痛。
应该是暂时的,过会儿就好了,他想。
林楚枫洗漱完回来,吃饭时间都过了不少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早餐可言,可以直接去吃午饭了。
江汀羽想吃糖醋里脊,林楚枫就带他去学校里最大的那个食堂。
在周末,学生都是打好饭以后带回宿舍吃的,因此食堂里的人不是很多,排队用不了多长时间。
林楚枫问江汀羽:“你要宿舍吃还是在这吃?”
江汀羽:“在这吃吧,给宿舍省点垃圾袋。”
垃圾袋在学校宿舍里是很珍贵的东西,用水用电不心疼,多用一个垃圾袋的话宿舍长能拔腿狂追人八公里。
林楚枫笑了笑,端着盘子随便找个座儿。
他说:“你好像很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
这点江汀羽毋庸置疑,自己的确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尤其爱吃那种先酸后甜或者先甜后酸的糖。
江汀羽:“对啊,你难道不觉得酸甜口的东西很解腻吗?”
酸甜口解腻人尽皆知,虽然林楚枫不爱吃酸甜,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米饭刮着嗓子,江汀羽又感受到了一阵绞痛,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扁桃体发炎了?我最近也没吃很多零食啊,江汀羽想着,偷摸着用手背去试探了下额头的温度,这也没发烧啊,头也不疼,莫不是心理作用?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是什么原因,江汀羽干脆不管了,该吃吃该喝喝,怀着过几天就没事了的心情照样睡觉写作业。
过了一天,嗓子没好,咽口水都要憋很久。
又过了一天,嗓子没好,头开始疼了。
又过了两天,嗓子还是没好,额头滚烫如火堆。
江汀羽发烧了,但是还要上课和学习呢,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打针,只能先去买退烧药来垫着,成天和林楚枫泡在法渊阁里。
林楚枫当然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那天见他一直扶着额头,表情还不太舒服的样子,就知道因为头发湿漉漉的就去睡觉,江汀羽肯定是生病了。
看来他的祈祷是无效的。
江汀羽说吃了药就没事了,没成想那些药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大热天的,他越来越怕冷了。
这天半夜,江汀羽在床上睡觉时迷迷糊糊的醒来去上厕所,校医院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林楚枫悄无声息地下床,想把他抱去输液。
毕添锦和何平荣都睡了,不能搞出太大动静。
林楚枫脚步轻轻跟在他后面,等他上完厕所返回来的时候,林楚枫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抱着,小声说:“汀汀,听话,我带你去医务室。”
发起了烧,再加上刚睡醒,江汀羽的意识和把酒喝醉了没什么区别,一开始他还没动,乖乖给林楚枫抱着,等林楚枫想弯腰抱他的时候,他突然把林楚枫往洗手间里一拽!
林楚枫的脊背贴在了冰凉的瓷砖上,没穿外套,凉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洗手间里没有灯光,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林楚枫看清了江汀羽烧红了的脸。
接下来他的一番操作,让林楚枫有点意想不到。
只见眼前的人垫脚去亲上了他的嘴唇,林楚枫想着亲一口江汀羽就会乖乖去输液,就顺着亲了几下,然而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江汀羽伸手就去把他宽松的黑色衬衫往上撩,这操作,一看就是想脱他衣服。
撩了一点还不罢休,江汀羽直接上双手想把衣服整件脱下来,林楚枫按住他,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对视几秒后,江汀羽还想继续,却发现林楚枫的手摁的死死的,动不了一点。
他没有再往下脱,静静的,和一个木偶一样,倒在林楚枫怀里。他的体温烫的惊人,林楚枫双手托着他胳肢窝,防止他昏过去。
“乖乖,我带你去医务室好不好,再烧下去会很危险的。”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随即从牙缝里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我想……想……”
林楚枫低头,耳朵贴近他的嘴唇:“想什么,你说。”
“我想,想让……你,□□///我……”
江汀羽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林楚枫瞳孔一缩,托着江汀羽胳肢窝的手指骤然紧了紧。
月光下,头发丝的阴影在他的脸上留下印记,根根分明,衬着他充满柔情的目光。
江汀羽没了动静,脸颊一动不动地贴在他的胸口上方,呼吸很快,脑袋嗡嗡作响,又胀又晕。
“乖乖的,不闹了,啊,”林楚枫柔声说:“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扶着江汀羽走到自己床边,把自己挂在栏杆上的外套扯下来披在江汀羽身上,随后弯下腰把昏昏欲睡的人背到背上,小心把门打开后,黑夜里电筒都不点,直达医务室。
凌晨三点多,医务室里的灯还亮着,前台坐着个值夜班的中年女子,拿着手机在打斗地主。
林楚枫把江汀羽放坐在前台旁边的凳子上,礼貌说道:“医生,他发烧了,还麻烦您给他打个点滴。”
中年女子看了眼江汀羽的脸,见烧的这么红,连忙拿起旁边的温度计递给林楚枫:“先给他量个体温。”
林楚枫把温度计放进他腋窝下夹住,往自己腿边挪了一点。
“大半夜的发烧,小伙子,你怎么发现的?”中年女子问。
“他前两天就有点嗓子疼,中间头疼过,但只开了些药,没有效果,昨天刚烧起来的。”林楚楚说。
中年女子摇摇头:“生病了还是得早来些,迟到了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变严重了,以后注意点啊。”
林楚枫点头说是是是。
五分钟后,温度计取出来时,竟量到了惊人的三十九度高温,不多不少正好卡在那个点上。
中年女子一看烧的这么高,慌忙起身去开点滴扎针,生怕慢了点体温就会再升高下去。
忙活了一会儿,她让林楚枫把江汀羽扶到病床上睡会儿,醒来时会好很多。林楚枫睡不着,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那张因为生病而露出难受表情的脸。
怕江汀羽冷,在他躺床上的时候林楚枫并没有拿掉外套,而是给他盖着,最后再加上一层医用的棉被。
洗手间里那句话久久回荡在林楚枫耳边,他无奈摇摇头,不知道这小家伙清醒过来时,要是想起自己说了那么一句话,会做出什么样的大动静。
不过没关系,他江汀羽不管闹多大情绪林楚枫都可以承受,多大脾气林楚枫都可以哄乖。
谁让他喜欢江汀羽呢。
林楚枫伸手去轻抚着江汀羽的额头,监控盲区之下,他俯身亲吻了一下他柔软的嘴唇。
输液输到黎明,天边泛起一层鱼肚白,林楚枫算是半宿没睡,好在他年纪小,偶尔熬一点夜损伤不大。
江汀羽醒来的倒很是时候,六点二十八,还有两分钟起床铃声就会响了。双眼睁开时他还是有点晕,不过烧已经退了,情况比几小时前好了不少。
“醒了?还难受吗?”林楚枫慢慢把他扶起来坐着,满眼都是关心。
江汀羽坐着让自己清醒了一会儿,随后望向林楚枫,回道:“头还有一点晕,不过已经好多了。”
他手上的针被拔了,林楚枫轻拍了下他的脸:“你先坐会儿,我去付钱。”
林楚枫去付钱之际,江汀羽按着自己的脑袋,几个小时前洗手间里零碎的片段在脑海里重复播放,断断续续拼在一起后,江汀羽的脸刷一下又红起来,拉着林楚枫的外套把自己的嘴捂住,瞳孔逐渐失焦。
我的妈呀……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去扒人家衣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这不纯粹是在学校洗手间里耍流氓吗?!
我天,楚枫怎么想的?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那个了?还是会想自己看错人了?
哎哟我去,我该怎么办啊……都没脸面对他了……
林楚枫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江汀羽把自己外套蒙头上,靠在墙上装死的场景。
他偷偷笑了几秒钟,随后把外套拿下来:“汀汀,该走了,去吃早饭,等会儿还要上课呢。”
江汀羽说话支支吾吾:“哦,好……那个我……”
话说到这,他没再发出声音,林楚枫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穿鞋。
江汀羽想,难道他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只是不想说我而已?
终究还是太多疑了,林楚枫并没有再提这件事。
医生给江汀羽开了些头晕的药,让他吃两天就能好,江汀羽吃完早饭后就把药混矿泉水喝了,胶囊还有点卡喉咙。
来到教室上早自习的时候,江汀羽突然想起,明天就是林楚枫的生日了,他秘密计划着,想要给林楚枫一个很难忘的成年礼。
下了早自习,他在一旁偷偷摸摸的画画,林楚枫把头偏过来他还不给看,林楚枫一晒:“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江汀羽露出笑容,说:“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