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诊所,三人的思考方向迥然不同。
萩原研二思考前田为什么要死。
松田阵平思考前田可能得罪谁。
神乐思考前田死了能带来什么好处。
而三个不同的问题,目前只有一个人能给出答案。
一边想着,三人一边溜达到了春日先生家门外。
经门房通传,刚送走警察没多久的春日先生还是好脾气地见了他们。
“前田是我的好友,他认识很多人,说话做事也很有趣,没有人会拒绝跟他成为朋友。从我的角度来看,没有人会讨厌前田,更何况他不缺钱,慷慨仗义,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有仇人。”
春日回答了他们所有的问题,他今天的治疗和往日也没有不同,他完全没发现前田有任何问题。
“如果我想撇清自己的关系,我大可以说他今天很忧郁,但我不会这样对我的朋友。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前田和前几日喝酒时没有任何不同。”
调查无疾而终,临送三人出门,春日突然提起另一件事情:“说起来,他好像不记得前几日喝酒时候的事情了。”
三人停下脚步。
春日仔细回忆了下:“我记得那天我很烦恼车子的事情,我不记得是什么事情了,就记得当时一下很恼火,前田先生推荐给我一个东西。我今天问他时,他好像完全忘了这件事情。”
春日的表述很模糊,萩原试图引导他想起更多。
春日说:“好像是因为车窗外的灯光太亮了,我就记得是件很小的事情让我觉得很烦躁。但是前田他很自信,他觉得他一定有办法解决。”
春日道歉:“抱歉,我只记得这些了,我就是觉得也不是会忘记承诺的男人,他对朋友的事情都很伤心了,即使只是随口提一件的事情他都会记得很久。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钻牛角尖了,毕竟我自己都忘了是什么事情,他也忘记似乎也正常。”
“好的,非常谢谢您,祝您几日后的竞选顺利。”萩原郑重道谢,松田和神乐也跟着附和,三人离开了春日家。
“我感觉他不是凶手。”萩原说了很武断的话。
松田想反驳他,但也找不出理由。
“前田先生为什么会自杀……”神乐想不明白,“或者,他会不会是被人胁迫,必须要自杀?”
神乐快走两步,转身面对两人,一手摆出手枪的姿势,一边指着两人,一边倒着走路,并说道:“就像这样,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上吊。”
“可是谁会这么威胁前田先生,春日先生吗?不过很遗憾,警方到时春日先生已经回家了,并没有机会搜查他身上是不是有凶器。”萩原耸肩,“而且春日先生没理由这么做。”
“说不定前田知道了他的什么大秘密,喝酒的时候不是经常吐真言吗,说不定就是……”
“等下!神乐!”
路的前方有个拐弯口,萩原看着一对情侣走了出来,而比划着正在兴头上的神乐完全没注意到这点。
娇小的女孩“咚”地一下撞人手臂上了,结果对方纹丝不动,她非常柔弱地坐在地上。
画面有些眼熟,让人一下就想起第一次见面的画面。萩原视线快速扫过神乐接触地面的部位,确定她没有摔伤,方才忍着笑意,快走了两步,向被撞到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我们朋友走路没看路。”
“没事。”高大的男人赤裸的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深邃的眼睛更像外国人。站在他旁边的女性长发及腰,五官比一般日本人更立体,肤色白皙,同样像是混血儿。
萩原视线很快从这对引人注意的小情侣身上挪开,神乐静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淑女地站着丁字步,试图用做作的姿态掩盖刚才的失礼:“真的十分抱歉。”
“嗯,没事。”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和被撞后纹丝不动的脚步一般颇为高冷。
偶遇本该这么结束,神乐抬头时正好和男人另一侧的女人对视,两人都是一愣,皆是意外的样子。
不过很快,两人又各自移开目光,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只是两人,尤其是神乐的伪装技术非常差劲,是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的伪装。
目送那对小情侣走远,萩原问:“认识的人吗?”
“嗯,朋友的同事。”
“关系不是很好?”
“不是,是有点复杂。”
神乐没有详说,剩下两人觉得奇怪,但也不会追问。
三人一起溜达回前田先生的诊所外,问了遗体送别仪式的时间,便各自分开。
神乐回家前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可疑人物才进屋反锁了门。
*
另一个方向,提着菜的小情侣也到了家。
“那个女孩,是雅美认识的人吗?”黑色长发的男人一边挽起袖子将刚提回来的菜收拾进冰箱,一边询问。
而被询问的女人并没有回答。
“雅美?”
“嗯?什么事。”
男人放下手上的东西,环住了女人:“你看起来有些沉重,还好吗?还是说是因为今天遇见的那个人吗?”
女人愣了下,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将情绪整理好,她推开男人的怀抱,将包挂在架子上,说:“不,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说起来,大君最近也在帮忙做些事情吧。”
“是,毕竟我找了个不得了的女朋友。”男人回答,笑容颇为轻佻。
女人却没有那么轻松:“那么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接和那个女孩有关的任务。”
这个要求在这个情况下显得微妙,诸星大沉默了两秒:“我答应你,但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是逆鳞。”片刻沉默后,化名广田雅美的女人吐出了令人费解的答案,像是不愿碰触一些东西。
绿眼睛的男人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回答:“我知道了。”
但是只是知道而不是一定照做。
*
第二天早上,一则新闻霸占了所有社交媒体。
议员,春日秀二因心脏衰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