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点点头，含笑道：“替本宫谢谢淑贵妃娘娘。”
小太监走后，日照将盘子端到萧然面前：“娘娘尝一尝？”
萧然看着那黄橙橙的“圆球”，心里有些奇怪。
橙子，橙子。
橙......
成......
莫非，淑贵妃已经成功了？
“走！”萧然立刻起身。
“娘娘要去哪？”日照不解。
萧然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把给皇后娘娘的药带上，还有，把这个橙子也一并带上。”
“可......”日照犹豫，“娘娘您还没有梳洗打扮得宜，就这样前往坤宁宫，会不会......”
萧然打断她的话：“来不及了，赶快！”
日照也不敢再耽误，疾步跟上萧然的步伐。
来到坤宁宫前，皇后的宫女将萧然迎进大殿，歉意道：“启禀萧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午睡。您若无要紧的事情，不如就先回去。等皇后娘娘醒来，奴婢会将您来拜访的事情，告知皇后娘娘。”
萧然笑道：“无妨，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皇后娘娘该喝药了，正好淑贵妃送给臣妾的橙子可甜了，用来消除药中的苦味，最适宜不过。臣妾便一并送给皇后娘娘品尝。”
宫女愣了愣，看着那碗漆黑的药汁，勉强笑道：“有劳萧妃娘娘了。既不是要紧事，您就放下吧，奴婢会转交给皇后娘娘的。”
“那怎么能行？”萧然摇摇头，自顾自坐下，“本宫正巧也无事，就坐这等皇后娘娘醒来吧。”
宫女犹豫。
日照出声：“姑姑也太不近人情了。萧妃娘娘得到这橙子，可是一块都没给自己留，不顾午间暑热，第一时间亲自送来给皇后娘娘。眼下，见皇后娘娘没醒，萧妃娘娘还愿坐在这等着。姑姑就这般嫌弃吗？”
“日照！”萧然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日照瑟缩一下，往后退了一步。
皇后宫女见状，只好赔笑道：“萧妃娘娘千万别多心。奴婢是想着这是外殿，人来人往，娘娘坐于此定然不便。不如娘娘随我来内殿，这样皇后娘娘醒来，您也好第一时间拜见。”
萧然站起身：“姑姑不愧是皇后的大宫女，思虑事情十分周全。皇后娘娘调教人，果然厉害。”
“娘娘过奖。”宫女引着萧然进了内殿。
“娘娘就在这等着吧。”宫女端来茶盏、糕点，随后便站在不远处，垂手等候吩咐。
萧然耐心地坐了几盏茶的时间，依旧不见皇后召唤，知道这是皇后对自己不满，有意晾着自己。她也不在意，正好尝尝糕点，吃吃茶，就当打发时间了。
内殿一时静悄悄。
直至午间暑热散去，天色快到傍晚，萧然看向宫女，问道：“皇后娘娘午睡，一向这么久？”
宫女道：“回萧妃娘娘，是的。不如您先回去，等明早再来拜访？”
萧然端着药碗，站起身，疾步往内殿走去：“胡闹！皇后午睡时间这么久，夜间怎能再睡着！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劝着点！”
“萧妃娘娘！”宫女大惊。
萧然已然走至内殿：“怪不得皇后夜间睡眠不好，精神不振。既然你们不敢把皇后唤醒，本宫来唤！”
“娘娘不可啊！”宫女想拦住萧然，但日照只轻轻松松的一只手，就挟制住了宫女。
宫女眼睁睁地看着萧然步入了内殿。
突然，有瓷碗落地的声音响起。
“放肆！萧然你越发没有规矩了！你究竟有没有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皇后怒喝道。
萧然跪倒在地：“臣妾莽撞。臣妾不知皇后您正与太子商量要事，贸然闯入，罪该万死。”
“一个小小的妃嫔，也敢这般无礼地闯入母后宫殿，还高声喧哗。萧妃，你好大的胆子！”太子亦步上前。
萧然害怕道：“臣妾......是来给皇后娘娘送汤药的。臣妾并未执意打扰皇后，只是关心则乱，还望皇后看在臣妾日日送药的份上，饶了臣妾。”
她若不提这个还好，再一提汤药，皇后怒火更甚。
想着每天一碗的漆黑药汁，皇后觉得自己就算没病，也被气病了。
“住口！”皇后指着萧然，喝道，“你若不提汤药，本宫倒忘了。说！你究竟在药里加了什么！为何本宫喝下去，觉得心口愈发绞痛。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本宫！”
“没有啊！臣妾冤枉！”萧然磕头道。
皇后挥手，厉声道：“来人！传本宫旨意，萧然心存歹意，欲加害中宫。此心术不正之人，不配为妃。着人，将萧然妃位废除，并将她打入冷宫，再赐白绫一条。”
“谁敢！”萧然抬头，直视皇后，断声道,“您是皇后不错，但现在掌握后宫事宜的是淑贵妃！”
“你......!”皇后被气得捂着胸口后退几步。
太子上前扶住皇后，冷笑道：“淑贵妃来，你也是这个下场。莫非你以为她还会保你不成？！”
萧然挑了挑唇角，慢慢道：“太子，臣妾只是谨遵皇上旨意罢了。”
皇后喘了几口气，平复下呼吸，急忙道：“你非要淑贵妃来，莫非是淑贵妃指示你这样做的？”
萧然抿唇不语。
太子心中一喜，高声道：“快派人请淑贵妃前来坤宁宫！”
皇后心里也高兴下，但细想又觉不对，平日没见淑贵妃与萧然距离多近啊。若是淑贵妃是幕后指使，倒可一网打尽。但万一不是，萧然执意要淑贵妃前来，不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了？
皇后想让太子再等等，没料到太子侍从一溜烟跑没影了。
见状，皇后只得压下心中不安。
而萧然垂首拭泪，丝帕下的唇角微微上挑。
淑贵妃来得很快。
刚步近内殿，她就看见萧然跪在碎瓷片中间，皇后坐在床榻上脸色铁青，太子坐在茶桌旁怒目而视萧然。
“这是怎么了？”淑贵妃问道。
太子站起身，随意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此妃居心不良，居然敢加害中宫！”
淑贵妃惊讶掩唇：“太子此话怎讲？”
“这个萧然，天天给母后送药。母后看她温顺有礼，便喝了她送来的药。谁料母后喝了之后，心绞痛愈发厉害，晚间还因为剧烈疼痛更加睡不着，精神愈发萎靡。”
“开始，母后还不愿意怀疑萧然。”太子一指跪在地上的萧然，怒道，“但就在刚才，萧然居然强闯进母后寝殿，强迫母后喝药！幸好本太子在此，阻拦了她，不然母后就遭了她的毒手。”
“这......”淑贵妃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萧然，为难道，“太子，你这番话，可有证据支撑？”
太子盯着淑贵妃，冷冷道；“贵妃娘娘这话，是在怀疑本太子撒谎了？你去问问，坤宁殿中的宫女太监都可以作证，这个女人有没有强闯皇后寝宫。”
淑贵妃看向众人，坤宁宫的太监宫女齐齐下跪，齐声道：“萧妃娘娘的确强闯了皇后寝宫。”
淑贵妃叹气：“既然如此，萧妃，你还有什么要分辩的？”
萧然怯怯地望了太子和皇后一眼，摇了摇头。
淑贵妃道：“等会皇上就来了，你是皇上的妃子，就由皇上来处置你吧。”
“什么？！”皇后惊道，“皇上也来了？”
闻言，皇后心中越发有种不好的预感。
淑贵妃微微点头；“南郡携宝物上供给我国，皇上正在御花园款待他们，臣妾刚好也在宴上。臣妾一接到太子通传，感觉此事不好处置，就斗胆启禀了皇上。皇上命臣妾先赶往坤宁宫，他随后就来。”
“不过......”淑贵妃看向太子，面露疑惑，“太子怎么没去宴会？”
“我......”太子语塞。
皇后心中一震，顿觉不好。
她闭宫不出，消息也隔绝了，竟不知皇上正在御花园款待外国使臣。
这种宴会，太子怎么不去，反而在坤宁宫与她闲聊？
还有，萧然不是莽撞之人，此人心计颇深，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斯举动？
皇后正心神恍惚间，忽听外面唱到：“皇上驾到！”
众人跪拜。
叶梁帝默然不语，直接走到最高位坐下，环视众人一圈，方才淡淡道：“都起来吧。”
“父皇......”
太子刚要开口，叶梁帝伸手阻止了他，向淑贵妃道，“你说。”
“是。”淑贵妃俯身一礼，嗓音轻柔，“太子怀疑萧妃下毒谋害皇后。而就在刚才，萧妃还想强闯进皇后寝殿，逼迫皇后喝药，幸好太子及时发现，阻止了。”
闻言，叶梁帝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萧然，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强势的性子。”
萧然垂首：“臣妾是闯了皇后寝宫不假，但绝无谋害皇后之心。”
太子怒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萧然咬着唇：“太子为何要咄咄逼人呢？臣妾是真不知你会在皇后寝殿内，否则借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走进皇后寝殿。”
“皇上。”萧然泣道，“臣妾每日给皇后送来的药，都是经太医院过目的。就连今日这碗被打碎的药，也是如此。皇上，您可让太医院的御医前来查看，看看里面是否被臣妾加了什么不该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