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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第151章 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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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音都发话了,摇光自然照做,宽大的袍袖迎风飘展,向着前方高高的祭台,毫不留情地挥出!

砰!

不是想象中的人影坠落,而是整个威严高壮的石台,连带着下方坚/挺了百年都不曾坍倒的石柱,就在这看似毫不费力的一挥之下,轰然塌裂!

璃音眼皮一跳,她惊骇地察觉,摇光一贯幽淡澈净的眸底,竟就在挥袖而出的那一刻,隐隐熠出了一丝遂意的闪光。

那种深抑其中的称意,就好像……他和那祭台有过什么深沉的旧怨,直到此时,才终于借着方才那一挥袖,发泄掉了长久以来都深埋在心底的一点怒气一样。

漫天石屑飞迸,祭台上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也正骇然惊叫着,坠在周身被击出的乱石尘屑之中,猛然下落!

璃音也来不及训斥摇光出手没轻没重,忙先将一道薄青色的护身结界打出,但青光还未覆上,一面褐色的影子骤然升起,已比她更快、也更彻底地向那三人身上缠裹了上去。

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那一张巨大的飞天牛皮。

护住了就行,璃音略松口气,这才有空向身边的男人无声瞥去谴责的一眼:怎么回事,不过让你装模作样吓唬吓唬人家,顺便把人带下来,你倒好,直接把整个祭台都给轰了!

然而摇光迎着她的眼神,竟毫无反省之意地一抬眼尾,同时还毫无歉意地来了句:“手滑。”

如此不做作的胡说八道,璃音默了一默,暂时懒得搭理他,决定还是先把眼前事情料理了,至于不听话的坏学生,等会带了回去,再好好教育吧。

大伯和他的一双儿女被裹在牛皮之中,已安安稳稳落了地,璃音一面迈步上前,一面扬手在面前几下轻挥,挥走空中乱扬的尘屑,然后伸出这只手去,把紧裹成蛹的牛皮子一掀,露出里面一张惊惶惶的人脸来。

两个孩子早吓晕了,都不安地蜷着手脚,拱在父亲怀里呢。

璃音抱了胳膊,居高临下看那粗布麻衣、裹着头巾的中年男子,看了会,忽嘻地一笑,开口喊他:“老伯,没摔坏哪里吧?”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璃音默默回头乜了摇光一眼,意思是他这笑很有损她想要达到的效果,需得配合她,严肃点,她正给自己“报仇”呢。

她就是这么个吃软不吃硬的倔性子,你若好言好语和她提要求,那三十五岁的大叔有些年龄焦虑、不愿被叫大伯,她也不是不能体谅,改口叫大哥、叫小弟、叫乖孙,都不过顺嘴的事;但你若敢凶她,那就自己把路走窄了,她还偏就一声大伯喊到底,甚至还要超级加辈,把“大伯”升级成“老伯”,心里才算称意。

那中年男子本就被摔得有些发懵,一听自己眨眼功夫就从“大伯”沦为了“老伯”,更是狠狠愣了一愣,但回神之后,他竟也不复适才的嚣张了,而是把目光死死盯去了摇光的脸上,不答反问:“二位是从天上来的?”

语气幽幽的,听来对“天上来的”人,很有些怨念。

璃音的脑海之中,蓦地划过两个孩子从天下坠下时的一声哭喊。

——“爹!娘呢,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不然为什么把我们摔下来,也不管我们……”

看来这三位虽是凡人,但孩子口中的“娘”,身份却是不简单啊,会不会就是大伯所怨念的,天上来的人呢?

又觑眼一看三人身下软而坚韧的牛皮,璃音脑中白光一闪,而那男人已自继续幽幽地开口了:“你们的织女娘娘呢,没和你们一起下来?”

这一下几乎板上钉钉了,有种吃到天宫第一大瓜的暗暗兴奋,璃音好奇地重新把男人上下打量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个让织女娘娘魂牵梦萦,每年艰难一相会,怎么也忘不掉、放不下的男人?

皮相长得确实有几分本钱,眼大眉粗鼻子挺,看得出他在小伙子时,该是个极俊俏的,也难怪织女娘娘能和他瞧对眼。

但毕竟农户出生,常年劳作,兼之风吹日晒,又没得保养,皮肤难免糙了些,眼角也隐隐爬上些细纹了,和摇光那副生了千万年、却半点岁月不染的仙姿玉貌一比,这位才三十五岁的大伯,是真显得有些沧桑了。

难怪年龄焦虑这么严重,一个日日都在老去的凡人,和个芳龄永继的仙女,谈着一场一年只能见一次的异地恋,能不焦虑吗?

也难怪他要用那样幽怨的眼神死盯着摇光的脸不放,一想到在自己遥不可及的天宫之中,娘子整日被这样一群容颜永驻的鲜美男仙环绕,那焦虑可想而知在他脑中爆炸成什么样了……

想想也是有点可怜,璃音原谅了他之前的无礼,心平气和地道:“织女娘娘执掌织女宫,平日并不得闲外出。”

男人抿了唇不语。

心里对他的身份有答案了,但确认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璃音问他:“你又是何人,来这山上做什么的?”

静静回头望了眼身后半塌的祭台,男人再转回目光时,像是突然泄了浑身的生气一般,眼底好似死水一片,他恹恹抬眼,道:“小的孙守义,娘子回了娘家,久不归来,我便带了孩子过来,想去寻她一寻。”

说到这,男人抬手望天指了指,补充了句:“我娘子的娘家,在那上面。”

孙守义,没错,果然便是传闻中的那位牛郎了,但璃音有一处不解:“你要上天宫寻人,怎么带孩子来了惘山?”

璃音不清楚孙守义籍贯在何处,但肯定不会是在皇城。

既要上天宫寻妻,牛皮一裹,直接在家门口起飞就是,何必千里迢迢赶来惘山?

孙守义又看一眼身后塌陷的祭台:“我听闻惘山之巅有一座祭台,古有圣女抱薪在此,引天火焚躯,白日飞升,便推想在此处复行此法,该可通往天宫,就带着孩子过来试一试。”

璃音一听立时皱了眉,先不说此法荒诞,他自己非要尝试也便罢了,可他居然带着一双如此年幼懵懂、而又全心依赖他的儿女,也一起来抱薪受焚,疯了吗?!

正欲出声冷斥,身后摇光先冷笑一声,极缓、极清、也极冷地吐了四个字出来:“东施效颦。”

竟是因孙守义对百年前那位圣女拙劣的效仿而生气了,璃音有些讶然地回头看了摇光一眼,联想到他对祭台的怨气,那位曾在此处祭台之上白日飞升的圣女,是他很在乎的人?

没来由地,脑中又闪过他颈间曾被她撞见过的那一抹暧昧红痕,璃音捏握了下指骨,迅速调转开了视线。

也或许,那就是在他颈间留痕的人吧。

虽然文昌说摇光不曾有过眷侣,但帝君不也说了吗,摇光千万年来独来独往,所以他的事,旁人知道的并不多,很多都只是推测,做不得准的。

真与哪位仙子暗渡了陈仓,估摸着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好没意思!

璃音一下子也有些恹恹的,但公务还是要办,她勉强打起精神,又与那孙守义问了几句。

原来他来惘山竟已有半月了,先是抱着孩子,爬上祭台坐了一天,结果孩子哭闹不休,直到晚上哭累了,他哄孩子也已哄得心力交瘁,困倦得不行,三人往柴火堆里一趴,便就这么沉沉搭了眼皮,呼呼睡去。

一早醒来,山幽寂静,秋风飒爽,祭台还是那个祭台,他在,孩子也在,唯独他辛苦拾来的那一堆柴火,竟是凭空消失了!

清晨微凉的山风一吹,没了木柴遮挡保暖,身上立时被吹起了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冻出来的。

柴火没了,冷还在其次,却让他怎么复刻圣女,如何飞升?

于是第二日,他又重新捡了柴,然后再一次爬上了祭台,因为拾柴耗费了太多体力,他上台没多久,就又上下眼皮一搭,睡着了……

次日醒来,又遇到了和昨日一模一样的怪事:柴火没了!

然后又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他心里就渐渐有了数:天上一定已经有人知道了,这是在赶他走呢。

可他偏不!

直到今早,他重拾了柴火,乘坐牛皮上山,不想却被一阵天风刮走,刮到高高的云间,然后只得到一声缥缈的天音,便又被重重摔了下来。

那是他娘子的声音,她说:“回去吧,别再让我为难。”

璃音听到这里,已经可以确定,西王母口中的惘山异动,看来指的就是这个不屈不挠、向天宫讨要娘子的孙守义了。

不过对于孙守义这半月来作出的行为,璃音还是有些不解:“按照往年的约定,你们不是应该在七月初七刚见过面吗?十月里又突然这样找她,是有急事?”

祭台遭毁后就蔫了下去的男子,这时重又激动起来,他倏地抬起脸来,眸中愤恚,声音却沉黯:“没有。”

“今年的七月初七,她没有来见我。”他深吸一口气,语调平静地道:“鹊桥搭好了,我带了孩子过去,在桥上等了她一天一夜,可她没有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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