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将军果真没说错,京城内外无人比得过他,美这一字蕴含了太多,或大气雍容牡丹,或清丽脱俗芙蓉,妘素葙在其中,美得独具一格。
“我......你.....”戢修远磕磕巴巴找回自己的嘴巴,行礼道:“葙君受累了。”
他记得义父多次耳提面命,妘家小公子的身体不好,大婚流程繁琐,他一个习武之人都累得够呛,哪怕现在妘素葙面上抹了脂粉,都盖不住他眉间的疲惫之意,难为他还能挺直腰枝端正地坐到现在。
“我帮你把你脑袋上那些叮呤哐啷的玩意儿拆了,你快些睡觉歇息吧。”说罢伸手拔下两根珠钗,那是固定翡翠鎏金凤冠的其中一组,妘素葙只觉得头皮一松,金贵头冠斜斜滑下来,又将其他的头发缠绕进去。
戢修远手足无措地去扶,暗骂自己粗手粗脚,“我,我去喊婢女进来帮你。”
“夫君慢些帮我解开就好。”妘素葙柔声说:“拆头面这事,不好让旁人进来。”
戢修远被这几声夫君喊得心里发痒,不习惯之余又觉得浑身舒爽,难怪在军营里,常有下属念叨着要娶妻,娶了妻的念叨着打胜仗了要回去,这便是结了婚的滋味么,真是好。
心里神游着,手上轻柔地解开绕上珠钗的发丝,妘素葙的发质乌黑柔顺,应当是太过于顺滑,以至于梳发的婢女们多花了一倍的功夫去固定发冠以免滑落。
“这簪子插//得那么紧实,你脑袋估计都痛了,怎么不让她们少往你头上放些?”
妘素葙听了,闷笑两声,“这是皇后娘娘赐的头冠,不带全,就不成样子了。”
最后一根发钗被抽出,头冠顺畅地取下,黑发如绸缎散落,披在肩头。随着这沉重的物品从他身上挪开,他终于不再是一开始那强撑端庄的样子,疲乏使他紧绷的身躯柔和下来,搅乱了原本稳重内敛的气质,令戢修远看着心里又开始泛痒。
“那你......休息吧。”话说一半,又想起这是自己的正妻,改口说:"我是说,我们,就寝吧。"
妘素葙迟疑了一下,以袖掩唇,似有些脸薄,“夫君急躁了,按礼还有交杯酒未喝,喝完了才能......”
洞房花烛。
这四个大字开始在戢修远的脑子里面打转转,迎亲前,礼教先生会给双方新人暗暗塞一本图册,戢修远看过,但书上看来总是浅,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期,手忙脚乱,磕磕绊绊。
拿了酒杯,臂弯交缠,仰头一口饮下辛辣的酒水,妘素葙被呛得皱眉,但被掩饰得很好,只是喉头滚动,未咳出声来。
是教养极好的贵家公子,甚至对自己有些过于严苛了。
“酒...喝完了。”戢修远觉得自己说了句闲言赘语。
闻言妘素葙眼眸低垂着眼眸站起身来,伸手解开戢修远的腰带,被他那瓷白双手带动的地方都开始发热。
衣袖摩擦出的窸窸窣窣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夫君为何一直盯着我瞧?”
“瞧你眉间,有颗红痣。”他一直盯着妘素葙看,从眉眼到唇瓣,注意到妘素葙眉间有红痕,被脂粉掩盖了些。
“是幼时同长姐和兄长玩闹磕到的伤疤,随年纪增长已经不太显眼,不贴近了,一般看不出来。”妘素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意识到自己和男人靠得有多近。戢修远武将出身,身长八尺有余,脱去外衣,肩宽膀阔,筋肉虬结。妘素葙抿了抿唇,背过身去。
“夫君,衣后的绊扣绕上了。”
他声音很轻,挠得戢修远咽了口唾沫,外衫要掉不掉地挂在妘素葙的臂弯上,中衣已经被解开了一半,他伸手去帮他,脱到只剩里衣的时候,被妘素葙摁住手背。
他无声地制止了戢修远的行为,耳尖微红。
两人都是丝毫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只是照着书上的流程来,戢修远拿了托盘里的软膏,看着自己柔弱的正妻。
“我来吧,我怕伤着你。”
坐在床上的妘素葙一时茫然,而后理解了,内敛地点了点头。
大红,乌发,瓷白。
妘素葙面颊已经红得连脂粉都掩盖不住,侧过头去,颤声说:“烛火还未熄。”
见他着实羞涩不堪,戢修远转头吹灭了蜡烛,那三种颜色就印刻到了脑海里。
【...】
他的胳膊软软地勾着自己,戢修远伸手去摸,额头都是汗。
“还好吗?”
“嗯。”
妘素葙低低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