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妘素葙难得穿了一件藕荷色长裙,浅粉颜色衬得他更加唇红齿白。
“葙君穿得这般好看,是要上街玩?”
“《礼记·月令》载,孟冬之月,水始冰,地始冻,虹藏不见。”妘素葙对着镜子将昨日那对红玛瑙耳坠戴上,柔声说,“今日小寒呢,夫君与我一同赏雪去?”
“想去哪儿?”
“东郊的秀景湖,我们去乘船游湖。”
戢修远对于大冬天吹冷风看雪没有什么兴趣,看了看外头,哪怕今日无风,坐船游湖估计也冻得够呛,瞧着自家夫人洋溢着欢乐的面庞,没将扫兴的话说出口,只吩咐了侍从将羊羔绒暖帽取来,再给脖子围上银鼠披领。
又吩咐道,“将袖炉也备上。”
“夫君,足够暖和了。”妘素葙被围成一个毛茸茸的白球儿,侍从手脚利索,一个内盛炭火的精巧铜制袖炉被搁到他手中。
“坐船游湖,最怕湖风,多穿些总比到时候冷了冻了要好。”
说罢,在妘素葙的惊呼声中撩开了裙摆,伸手进去摸妘素葙的膝盖,摸到了夹棉衬裤,捏了捏,再顺着滑倒小腿,抬起小腿肚,看到他脚上穿着内夹丝绵的缠枝牡丹纹罗袜,才满意松手。
妘素葙掩着唇的手落下,见戢修远再没有其他动作,随即有些羞涩地抬手巴拉了一下羊羔绒帽子,将自己的眼睛露出来,这帽子太过于蓬松暖和,将他的脸衬得更加纤巧。
现在确实穿得有些多了,戢修远去摸他的面颊,瓷白面颊上被热出两团薄红,看着可爱。
“你瞧吧,穿得太厚了些,待会儿一走动,准会冒汗。”
“那现下先脱了罢,到船上再穿上。”戢修远替他将帽子取下来,顺顺被压得有些乱的头发,“到湖面就一定得穿上了,过几日你回门,总不能带病回去,惹岳父岳母心疼。”
妘素葙一听,止住了原本想将袖炉摘出去的动作,手指绕上绑着袖炉的金丝络,乖乖放在掌心捧着,温顺地点了点头。
马车缓慢向东郊行驶,妘素葙撩开车帘一瞧,果然,喜桃儿又跳到了门口石狮子的脑袋上,晃着尾巴,目送他们离开。
游湖的船,是朱红色的二层楼船,已经停靠在湖边等着,妘素葙少有出门游玩的时候,上次坐船好像也是三年前的夏日了。
他今日格外高兴,牵着戢修远的手快步在前面走着,船面不像平地,脚塌上去的时候船身轻晃,绵软的感觉惹得妘素葙有些害怕,戢修远在身后一托他的腰肢。
“莫怕,我在身后。”
顺着窄梯来到二楼,于高处观湖面景色,心旷神怡。待他们坐稳了,楼船缓而稳地向前,切开靛青色湖水。
二楼摆放好了用于绘画用的羊毫,宣纸和颜料。
妘素葙琴棋书画皆精,本想着今日能绘出一副不错的游湖赏雪图来,羊毫沾色后,却迟迟不好落笔,只好扭头静静观赏着窗外山湖景色,半晌,才落笔绘制了大致的雏形,于白瓷碟中调了色后,再沾色提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戢修远一直站在身旁,见他犹豫,问:“怎么不画了?”
船在行进之中,摇一橹,变一像,从窗内看出去,山水瞬息又是不同颜色。
妘素葙彻底将画笔放下,倚靠在窗边,美目瞭望景色,道:“此景,已然作我天然图,普通纸墨哪里还画得出。”
他静静赏着景色,耳旁只有楼船破水前进的声响和风声,戢修远站在他身后也静静的看着,武侯对这寡淡的山水没有丝毫兴趣,目光只注视着倚靠在窗边的夫人,待半刻后,外面开始飘雪,他伸手搂住妘素葙被风吹得冰凉的下颌,将人往自己怀里拉。
“落雪了,仔细打湿衣裳着凉。”
戢修远宽大温暖的手掌贴在脖颈位置,妘素葙也就顺势靠在他怀里,看着飘雪的天空,平静温柔如丝幕,宽阔的水面拉长了青山的倒影,“我今日没能绘出这景色,当真遗憾。”
“往后每年都来游湖赏雪,总有一年你能将此景誊在纸上。”
“若是每年都画不出来呢?”
“那便不画了,用眼睛看着记着,也不错。”
“嗯,也不错。”妘素葙蹭了蹭他的手背,抿嘴笑着。
“未觉得冷吧?”那双手又贴着脖颈往里探了探,手掌包住了妘素葙整个脖子,“刚才湖风还是有些大的。”
妘素葙被痒得泛起细细的轻颤,缩了脖子想躲,这颤抖被戢修远误以为是冷了,“果然是冷着了?”
言语间将人搂得更紧,怀的人想挣扎着起身,又挣脱不了戢修远那一身牛劲,细碎的笑意终于是忍不住了,笑倒在戢修远的怀里。
“夫君莫要闹我。”他笑得泪花都出来了,用食指擦掉后细声的说,“哪里还冷,夫君嘴上问着冷,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呢。”
戢修远才发现自己这手的位置颇为不规矩。
“我本意...确实是担心你。”他有些百口莫辩,但手已经伸到这儿了,干脆也顺着问,“你那处,好些了么?”
妘素葙这两日睡觉裹得严实,他没有唐突,安安稳稳睡着,现在这一闹腾,又想起来了。
“嗯。”妘素葙低着头,低声回应了一句。
戢修远另一只手伸出去将楼船的窗户拉上,对上妘素葙有些疑惑的眼神,说:“我...能瞧瞧吗?”
那双原本疑惑的眼睛眨了眨,而后被慌乱和羞涩填满,瞟开来,鸦羽一般的长睫毛忽闪着,抿唇说到,“这有什么好瞧的,可莫要做别的事情了,现在还是....白日呢。”尾音低得杳不可闻。
“嗯,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几日这里,很难受么。”
他刻意将语调说得平淡,好似这样就能压下心间那股作乱的痒意,妘素葙低头不语,湖面这时来了一场风浪,将楼船颠起来,粗糙的指腹不经意间随着船身的晃荡滑进去。
“这风浪来得真不是时候。”戢修远迅速将手抽了回来,似乎再留连下去,手指就会想要陷进那微隆的尖翘翘里,“今日上药了么?”
“还没。”
戢修远站起身来,让侍从送了药箱和清水来,他洗干净了手,拿着药膏蹲到妘素葙身前,“我帮你上药。”
妘素葙咬着唇,手指攥紧了衣领,“不劳烦夫君,我自己来就好。”
“你这两日,都不曾让我瞧过。“戢修远有些怔愣地看着他,“葙君,我那晚,是不是将你胸口伤得很严重。”
“不。”妘素葙低下头去,面颊发烫,既羞又燥,伸手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他叹了口气,羞涩不堪地将衣襟拉开,左腕一对翡翠钏因为他的动作落到小臂位置,撞出叮当一声脆响,露出一小片肩头和萌芽似的..,像两只红嘴的白鸟,随着主人的呼吸,一跳一跳啄着戢修远的眼睛。
“只是有些肿罢了,夫君那日,温柔极了,身子未曾伤着。”羞涩感随着衣物的褪下变得很含糊,他的话语也变得含糊,“夫君为我上药罢。”
【真的只是上药而已】
戢修远伸出手背去碰,是酥软的。
很快,被淡淡的药香盖满了,体温慢慢将药膏晕开,它们湿漉漉的敞着,像是又一次被吮过,还未等干透,妘素葙已经将衣襟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