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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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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璃闻言蹙眉,伸手摸了摸藏在袖中的折刀,打量着赫连骁。

他大半个身子都在池中,除了腰上系着她的披帛,仅仅用手攀着池壁边缘,半点不敢乱动的模样,他说自己不会水,看上去不似假话。倘若他是装的,倘若他想对她做些什么,方才在岸上就可以动手。

“殿下放心,我回绝了他。”

“看来大皇子开出的条件不够让王子动心啊。”司徒璃冷冷道。

赫连骁没有回应。他怎么能告诉她,司徒瑜开出的条件,恰恰令他动心。但仅仅令他动心是不够的。

“王子这般示好,莫非是想与本宫结盟?要谈条件,眼下可不是好时候。”

“殿下多虑了,我只想说,我对殿下没有任何不轨之心。”

“最好如此,否则本宫现在就可以把王子扔进水里喂鱼。”

赫连骁发出一声不以为意的笑:“殿下何必虚张声势。”

“王子认为本宫在虚张声势?”司徒璃掏出袖中的折刀,脸上露出一个明艳而充满威胁的笑意。

但下一瞬,她立刻敛起笑意,收起折刀,钻入水中。

“有人来了。”她低声提醒道。

马蹄声逐渐清晰,愈来愈近,最后停在灌木丛前。隔着灌木丛传来的是司徒璃熟悉的声音:

“璃儿?你——”

司徒璃探出头,路鸣镝看见水里的她和赫连骁,脸上一红,没说完的话卡住了。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他说着就要调转马头跑开,却又止住,“殿下,你没事吧?方才白棠来找我,说你骑着马不知道去了哪儿,担心你会出事,她给我指了方向,我就猜你可能会来这儿。”

“我和九王子被人下药了。”司徒璃言简意赅。

“被人下药了?”路鸣镝瞪大眼睛,接着又恍然大悟一般,脸更红了,“他,他有没有欺负你?”

“请路校尉看清楚,”赫连骁咬着牙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欺负也是殿下欺负我。”

“那,那我还是走吧……我去把消息带给白棠。殿下放心,如果有其他人找你,我会把他们引开。”

路鸣镝望了望四周,颇不放心地下马来,拔剑砍了不远处的一丛芦苇,抱到赫连骁前方的灌木丛上,盖住那条显眼的落霞红披帛,而后匆匆上马跑远了。

“路校尉对殿下真堪称有情有义。”赫连骁道。

许是因为池水起了效,他的嗓音几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脸上的潮红也已褪去了大半。

“路校尉于本宫而言亲如兄弟,自然惦念本宫。”

“嗯,殿下的另一位兄弟也惦念殿下。”赫连骁意有所指,“不但惦念殿下,还要拉我这个无辜之人下水。”

“王子若觉得好些了就上岸吧,省得又说什么本宫欺负了你。”司徒璃不满道。

赫连骁慢慢地爬上岸,穿上他留在岸边的靴子,重新在腰间系上佩剑,把司徒璃的披帛解下来叠好,搁在岸边。

“抱歉。”他轻声道,“我本应该提醒殿下提防大皇子的,可我担心……”

担心她认为他居心不良、图谋不轨。他算她的什么人?她凭什么相信他?

“担心他报复王子?”司徒璃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可他还是把王子一起算计进来了,换作本宫是王子,定然会假意答应合作,然后反戈一击。用这个条件和本宫谈结盟,不是更好?可惜王子是沙场上的磊落君子,看不上宫中的这些小人手段。”

“沙场上的磊落君子……殿下知道我在北殷王宫中经历过什么吗?”

赫连骁干哑地笑了一声,见司徒璃没有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边说边看着自己的右手。

“我刚出生不久,王后就让人把我带到京郊河里淹死。我十四岁时,我的兄长胁迫我把手伸进狼嘴里。我十五岁时,宫里的一个妃子诬陷我非礼另一个妃子……所有人都恨我,都想要我死。”

赫连骁露出自嘲的神色,墨黑的眼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气。

“但他们又不能让我死,因为我母亲是雪岭圣女,如果我死在北殷王宫,父王无法向雪岭人交代,所以,我十六岁的时候——”

“王子十六岁的时候,被送上了战场。”司徒璃声音低了下去。

赫连骁十六岁上战场,那一年洛凌大败北殷军,北殷原本是要求和的,但赫连骁率领北殷军重新向大容开战,使得战事又持续了三年。

她想起司徒攸告诉过她,赫连骁其人并不简单。不简单在何处?他是神秘尊贵的雪岭圣女的儿子,他在战场上能以一当百,他……经历了那么多凶险却还能活下来。

“是啊。”赫连骁从回忆中抽身,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打仗不是我的本意。”

司徒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理解,人们打仗是为了争夺土地、财富、荣耀,可北殷王室对大容发动战争,不顾国内青壮年男子和边境百姓的死活,难道只是为了送他们最骁勇善战的王子去死?

世上怎会有这般荒谬和残忍的事?

沉默良久,她再次开口:“最后那头狼怎么样了?”

“狼?”赫连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司徒璃说的是他十四岁时的那头狼,“被我杀了。”

“王子的手受伤了吗?”司徒璃边说边向赫连骁游过去,脸上显出关心的神色,“伸进狼嘴的那只。”

“没有。我当时用另一只手掐住了它的喉咙,它没能咬住我。”

徒手制服一头狼,若说是别人,司徒璃多半不会相信,但若说是赫连骁,却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本宫还以为,王子因为右手受过伤,才用左手练武。”

赫连骁转移了话题:“殿下,你的妆花了。”

司徒璃蹙眉,立刻背过身去,掏出一条帕子,对着水面,仔仔细细地把脸上的胭脂妆粉擦下来。

“本宫早就觉得这些脂粉碍事了。”

“殿下不上岸吗?”

“王子先走吧,等王子走了,本宫自然会上岸。”

赫连骁走向他那匹马,道:“我去找路校尉,让他告知殿下的贴身侍女来接殿下。”

“那便多谢王子了。”

“殿下客气。”

赫连骁翻身上马,再一次望向池面。

司徒璃仍在水中翩翩游弋着,茜色裙裾散开,仿佛一朵绽放的红莲,在漾着日光的池里又似水中燃烧的火焰。去年赏荷宴上,她在荷花渠中搭救落水的江湄时,也是这般一袭红裙,游水的动作优雅而有力。

二十年前,在北殷京郊的那条河中,从水里救起他的年轻女子或许也是这般矫健身姿。那时他年纪太小,已不记得当初情景,只是后来从他人口中得知,是那年轻女子和她的师傅将他送回宫,交还给了他的父王。

宫中的人说,那年轻女子的师傅是个四处游历的巫医。那巫医和北殷王密谈了一番,而后,北殷九王子便成了宫中最令人憎恨又最令人惧怕的存在。

遇上她们,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那日从水中活下来,是一种祝福还是诅咒?

许是因为他骑着马在原地立了太久,司徒璃转过身看他。他第一次见到她不施粉黛的模样,不由得看呆了一瞬。

像她这样身居高位的女子必定有不止一张面孔,她向他展示的会是哪一张?

他不知道答案。

她很快又背过身游开。那朵红莲离开了他。

待赫连骁的马消失在视野尽头,司徒璃游上了岸。在清凉的池水中泡了这么久,身上的不适感几乎已经消失。她整理好衣裙,在草地上等了不久,便见白棠急匆匆地骑马奔来。

“殿下!您没事吧?”白棠下马,将一件宽大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没事。”司徒璃穿上披风,上了马,“宴席那边怎么样?”

“您交给我的那个侍女,还有先前撞到紫樱的那个可疑侍女,都已经交给禁军押送回城了。您桌上的所有饮食杯碟都送去查验了。”

“做得好。我们回宫。”

……

司徒璃中毒的消息传入宫中的速度比她乘马车回宫的速度更快。当她回到东宫时,已经有太医在此等候了。

看诊毕,太医称司徒璃并无大碍,开了解毒的方子,听说她在水里泡了许久,又加了几副防治风寒的药。

司徒璃坐在床上,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着紫樱端来的药,问她:“赏花会下毒之事,陛下交给谁查了?”

“似乎是大理寺的林廉大人。”

“林廉啊。听说他最近结了几个棘手的案子,还算有些才能。”

当她喝完药后,有人来报:“殿下,陛下派梁总管来问候您了。”

“快请进来。”

内侍总管梁和走入殿中,行礼道:“参见太女殿下。”

“梁总管,陛下有何吩咐?可是要本宫协助调查赏花会下毒之事?”

“回殿下,陛下说了,此案已着人调查,殿下如今紧要的是好好休养身体,无需为此事劳心。”

司徒璃神色一僵。她隐隐预料到,这次又会像弓弦一案那样被轻轻揭过,推到某个替罪羊身上,绝不会在明面上牵扯到司徒瑜。

毕竟,她没出事,赫连骁没出事,在司徒攸看来,没有把事情闹大的必要。

“那便有劳梁总管替本宫谢过陛下的关心。”她淡淡道。

梁和离开后,司徒璃躺在床上,懊恼不已。

这口气她咽不下。这回是仅仅是迷情药,下回如果是致命的剧毒呢?

如果陛下无法替她主持公道,那她可要自己揪出真凶、自己报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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