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并不觉得冷,甚至是出了汗的,不过这样更容易受寒。又看丁越还是野猎那一身劲装,于是赶紧往里面带路了。“外面三间茅舍住不得人,里面才是正经的屋子。”两人经过穿过石板砌的路,绕着院子里的石山景打了两道弯,终于看到了正经住处。丁越跟随沈溟进去,抬头看了看,果然道:“是瓦的。”
“外面还有层竹,再上面才是草。”
“这般讲究?”
“不讲究,每年都来修整一番而已,几年下来,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了。还不错吧。”
丁越点点头:“看样子,大人和这位朋友似乎很想在这山中安个家。”
沈溟哂笑一声:“小丁越想知道我这位朋友是谁?”
“我猜,是乔太师。”
沈溟点燃屋内的一盏灯,借着灯光找到一根蜡,在灯上引燃了,低头穿过偏厅的竹帘,去了里间。今夜皇林猎场发生的一切,只能证明五城兵马属司在卫君这件事上布局严密,做到了防患一切未然。而这件事上,乔广陵始终在暗处,如果不是恰巧在皇林中遇到了乔矜,丁越或许并不会如此笃定沈溟和乔广陵之间的关系,但也足见丁越之敏锐。
丁越未动,竹帘内昏黄的灯光亮起,沈溟将灯罩上,声音如常:“既然知道是乔太师,那你还醋什么?”
“‘但期乔家翁’,说的可不仅仅是这世间的女子。”丁越撩帘,“何况,乔大人虽居太师之位,也不过而立之年,属下虽只是远远看了几眼,也觉得,不愧是永益乔氏,当真人如璞玉。”
沈溟站在灯前与丁越对视,“说的对。”
“不过……”丁越走到灯前,“乔太师看着可不像能上房梁的人,所以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大人的手笔吗?”
“你是说我看着就是能上房揭瓦的人?”沈溟叹了口气:“丁越,你再说下去,我就要赶你走了。”
“属下的意思是,这茅庐结得很别致,尤其是院中的景,与这屋舍相得益彰,教人赏心悦目。”丁越面上不慌,眼神似有闪躲。
“不巧得很,你十分欣赏的院中景致,是乔大人的手笔。”
“……”
沈溟继续诘问道:“还有,你是谁的属下?”
丁越看眼观鼻,愣愣的说了句:“姜指挥史!”说完立即看着沈溟的脸。
沈溟似乎没料到丁越竟然没有为难的说了个实在话,心内一滞。他收回目光,不冷不热笑了两声,“说的也是。”边说边挪开步子要换地方,却被丁越钳住手臂,扯回原地。
沈溟被这动作激得有些恼火,他干脆凑近丁越,质问道:“乔大人好看?我还不够你看?”
“我是想看大人的,可自我入都以来,都没见着大人一面。”
此话一出,沈溟顿时没了底气,不自觉的往后缩,丁越却抬手捏住了他的下颌,“五城兵马属司的茶屋我去了,紫芸街上的沈府我也去了。大人,你在躲着我么?”
“没,没躲着啊。”
丁越放开了手,轻轻的笑了,眼睑却红了,“说谎。”
沈溟的心被尖刺狠狠扎了一下,流出的血却是甜的。什么属下大人,乔家姜家,他勾住丁越的脖子,照着那冰冷的唇狠狠的吻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丁越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还没待他思考,脑海就陷入一片空白。
丁越的舌尖毫不费力的就顶了进来,霸道有力却不失温柔缱眷,沈溟有些招架不住,早就不是发动攻势的那方,他一退再退,直到挨着了旁边的边几,丁越也没有停下的意思。沈溟手搁在丁越肩头推拒着,这时候比丁越矮一截的劣势凸显。他放弃抵抗,伸手摸索到边几,上,两手后撑仰头承吻。
这姿态可真狡猾,狐裘下滑半肩,黑色圆领深衣勾勒着紧俏的身躯。丁越借着光,在这场完全由他掌控的漫长的亲吻中,游刃有余的打量着沈大人,观察着他时有变换的神情和姿势。丁越一只手轻托着沈溟的脸,另一只手在狐裘里面,摸索着沈溟的腰,慢慢游走到背脊,指腹轻轻描摹着每一寸。
“唔……”隔靴搔痒般的探索让沈溟说不清的难受,他吭吭唧唧,抬起一只手慌乱的抓住了丁越的腰带,这个极富暗示的动作让丁越僵住。
沈溟也僵住了。
丁越毫不犹豫的按住沈溟的脖颈,加深了那个吻,最后竟轻易的咬住了沈溟的舌尖,片刻后,他微微用力,等到沈溟害怕的吭叽声溢出喉,才将人放开。
“我去煮茶,再弄点炭火。”
“在院子东侧,单起的那排屋子。”
丁越整好沈溟的狐裘,低头凑近,两人眼中余波未散,“我知道。”简单的三个字,伴随丁越温热的气息和清浪的声音,呵进沈溟耳中就变得不简单了。直到丁越出了门,沈溟才惊觉舌尖的异样,他试探的舔了舔唇,骂了声:“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