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竞将眼睛缓缓睁开,刺眼的光闯进视线,让他不太适应的眯起眼睛,梦里的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现实是安静如鸡的酒店房间。
“醒了?”
谈竞转过身,看见游文祈端着早餐从门口进来。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顶:“我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游文祈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走到谈竞身侧坐下,亲了他一下:“吃过饭就回来了,你喝醉了。”
谈竞啧了一声,将头抵在游文祈胸口:“果然一喝就醉,看来晚上没去成米哈伊洛大公街?”
“嗯,没去,”游文祈扶住谈竞的后脑勺:“头疼吗?是现在起还是再睡会儿?”
“头不疼。”谈竞问:“几点了?”
“早上八点半,”游文祈笑着道:“我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
谈竞也笑:“那成猪了。”
他伸了个懒腰,穿鞋下床:“不睡了不睡了,吃过饭出去玩。”
乘坐小火车从贝尔格莱德来到兹拉蒂博尔,几人来到了著名的木头村,整个村落被绿色包裹,原木色的房屋油画般清新,有些房屋的木头像是朽了,可绿色的大门和白色的窗户却显得格外新,仿佛刚刚完成粉刷工作,推开大门,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主人会因为你的亚洲长相多和你交谈几句,十分友善。
咖啡馆外面摆了几张木桌,点上一杯咖啡,就可以在这里坐上一天,远山的绿色和天空的蓝像是水洗过,无论怎么拍都是美得原图直出的程度。
谈竞的相机拍没电了,就借用了佩塔尔的相机,他兴致勃勃的站在围栏边拍了几张,翻开相册仔细查看。
“好看,好看。”他满意道。
翻着翻着,一段视频闯入视野。
谈竞手指一顿,画面上是游文祈背着他,街边的路灯打在他们两人身上,有些昏暗。
鬼使神差的,他点了播放。
随后就听到了他在梦里不断回放的歌声。
谈竞的眼睛不断睁大。
原来游文祈会唱歌吗?
他从没听他唱过。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仿佛带着魔力,一下子就将谈竞拉回了昨晚。
记忆一点点回到脑海,他想起游文祈是为什么给他唱歌。
明明他已经醉的睡过去了,明明他也没强制要求他唱。
谈竞心头一暖,视频结束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竞。”
谈竞回过头,看到游文祈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的抬头看着他:“拍这么久冷吗?要不走走?”
谈竞扬唇一笑,举着相机拍下游文祈:“走吧。”
德里纳河河水清澈,颜色幽蓝,周围树木环绕,景色秀丽,如置身油画,而矗立在河中央的一座小屋,则是这里的一大特色。
屋子不大,静静的立在石头上,两岸站满了游客,注视着这座孤独的小屋。
谈竞拍着照片:“没有想象的好看,看起来有点……普通。”
游文祈拿出手机拍谈竞拍照的样子:“那你拍的还挺认真的。”
谈竞想了想,翻出了游文祈在民丹岛的那一句:“来都来了。”
游文祈失笑:“这算乐天派安慰自己的方式吗?”
“不,”谈竞放下相机:“这只是一个被网图骗来的游客最后的歇斯底里。”
“除了拍点照片接着骗其他的人来,我也没办法做别的了,不是吗?”谈竞道。
游文祈一副懂了的表情:“出来旅游,不管开不开心,都要表现出很开心?”
“聪明。”谈竞拍了拍他的肩,两人默默的走开了。
沿着德里纳河边手牵手一直往前走,时不时就要路过一座小木屋,两人对其进行一番评头论足,说服对方认同自己心里的最佳木屋。
就这么走着走着,两人从天南海北聊到柴米油盐,无话不谈,眼看着日头垂落,隐入水面,才恍觉已经到了晚上。
“今晚要弥补一下昨天的遗憾吗?”游文祈问。
“走。”谈竞拉着他。
车子到达米哈伊洛大公街时,天色全暗了,两人吃了饭,慢悠悠的逛着街。
这里和白天唯一的区别就是灯红酒绿的氛围,欢笑声比白天放得开,路边的歌者也更多了些。
正走着,路边一个男人对两人招了招手,说了句什么。
佩塔尔翻译:“他问你们想不想要一张画像,你们很帅,他想画。”
游文祈问:“画吗?”
谈竞停下脚步:“反正也没什么事,画吧。”
佩塔尔走过去和男人交涉一番后,两人各得到一个凳子,真的就坐在路边,给别人画像。
谈竞眨眨眼:“这还是我第一次光顾路边画像的生意。”
“我也是。”游文祈道。
“你说他画风是什么,我之前在网上刷到过这种的,有的画的很萌,有的画的很抽象。”谈竞道。
游文祈撇了眼地上的画纸:“都不是。”
“嗯?”谈竞看他。
“他的画,挺写实的。”
谈竞点点头:“写实好啊,那证明画的绝对不丑。”
游文祈轻笑:“你对你的颜值认知倒是准确。”
“会有帅哥不知道自己帅吗?”谈竞扬眉:“我们俩往这一坐,围观群众都多了不少。”
这种街边画画的,一边都会有行人驻足围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颜值过高,周围慢慢的倒是真的围了一大群人,看画师画画。
时不时用塞尔维亚语和画师交谈。
一开始佩塔尔还会翻译两句,什么“好帅的亚洲人”、“他们是情侣吗”、“你这画多少钱一张”等等,但后面七嘴八舌的话越来越多,他也翻译不过来了,游文祈抬手让他不用翻译,他也索性闭了嘴。
“不想让人围观。”游文祈冷不丁冒出一句。
“嗯?”谈竞开玩笑:“怯场?”
游文祈笑了一声。
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谈竞迅速在这声笑中找寻出了它的意思。
明明就是在说:会怯场的应该另有其人吧。
谈竞脸一红,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就听见游文祈紧接着道:“不想让人看你。”
谈竞嘴唇动了动,耳尖攀上热意,明明心里很清楚,却还是要问:“……为什么?”
“哪有把自己的宝贝捧出去到处给人看的道理。”游文祈声音淡淡的:“总之我没这怪癖。”
谈竞笑了:“想要藏起来才是怪癖吧?”
游文祈心中微动。
他想起了他妈对他说的那番话。
抓得越紧的东西,越容易流失。
与其折下一朵花,不如看着它成长。
“……确实。”良久,游文祈喃喃着。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谈竞,语气带了几分郑重:“以后改。”
谈竞有些愣:“啊?行。”
这么说着,游文祈缓缓松了一口气,搭在膝盖上的手抬起,去牵谈竞的手。
不知过去多久,画师冲两人比了个大拇指,说了句话,将板子上的纸拿下来。
“他说他画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佩塔尔道。
谈竞伸手接过画师递过来的画纸,和游文祈头抵头看着。
这位画师是真的有一定水平,人物长相特色抓的特别准,造型能力很强,简直像是打印的照片。
“很好看。”谈竞情不自禁地夸赞。
佩塔尔翻译过去,画师笑了两声,又说了一句。
佩塔尔和他交流着,结束后起身和画师握了握手。
“他说你们长得很帅,这单不收费,他想要和你们合影。”佩塔尔道。
谈竞欣然同意,画师掏出手机递给佩塔尔,完成了这张合照。
合照满足了画师,但两人不会真的不给钱,毕竟画画也算一项长时间的体力活动,都是家里有企业的公子哥,出来玩不可能占这些小便宜。
游文祈回去的路上一直在低头看手里的画像。
谈竞调侃:“这么爱不释手?”
游文祈扫了他一眼:“画的很帅,我回去要裱起来。”
“自恋狂。”谈竞评价一句。
游文祈收起画纸:“我说的是我的宝贝。”
谈竞看向他,游文祈也朝他看过来:“画得好看,人更好看。”
今夜没有云,天空中繁星璀璨,月亮也闪耀着挂在天上,两人从进了电梯就开始拥吻,游文祈揽着谈竞的腰,从电梯一路亲到房门口。
谈竞小口的喘息着,两只手都紧紧攥着游文祈胸前的大衣领子。
游文祈半阖着眼细细密密的吻着怀中人,另一只手还抽空去拿口袋里的门卡,在门锁上刷了一下。
门开后,游文祈揽着谈竞腰的手忽的收紧,直接把人提了起来,带进房间,房门在两人背后被重重的关上。
两人情欲都被这个肆无忌惮的吻勾起,彼此心照不宣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游文祈嘴上不松口,将谈竞抵在墙上亲,双手像剥茧一样把谈竞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直到谈竞被扒光后,步子被带着一转,被迫坐在游文祈的大腿上,两只脚踩在沙发上,游文祈才松开他的嘴唇,低哑的嗓音在谈竞心头震颤:“宝贝,你病才好没多久,行吗?”
谈竞扫了一眼光秃秃的自己,以及衣冠整齐,道貌岸然的游文祈,红着脸恼羞成怒:“你怎么不等进来再问?我病都好将近一个月了,你觉得行不行?你这几个星期推三阻四,我看不行的人是……”
后面的话被强势的吻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