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甜一觉睡得深沉,刘傲感觉身上一重,懵然睁眼,却见王莽又趴在他怀里啃他脖子。“欸,巨君——”他伸手去推,手心儿里却一疼,两边腕子都酸酸麻麻的,“什么时辰了?”
“过午。”王莽敷衍一句,手又往他腰间探。刘傲躲痒笑道:“夜里才帮你解了毒,怎么又来?”王莽道:“臣一日服三顿药,毒自然也需按三顿解。四个时辰一顿,到点儿了。”
刘傲一听这话,急忙窜身往后躲。卧槽,一天三次?!老子就算是充气的、电动的,也经不起这么玩啊!于是以脚蹬在王莽肩头,佯嗔道:“一睁眼你就来,朕不饿吗?你把朕当什么了?”
王莽早有准备,闻言便下榻,转身将小几端上,架在刘傲面前道:“臣命厨下置了道葵菜米羹,为陛下解酒;配上这韭渍胡瓜,爽口清心。陛下请用。”言罢跪在榻边,眼瞅着刘傲吃。
刘傲瞧见他袍服已遮不住身前突兀形状,气急反笑道:“你盯着朕吃完,又要搞朕是吧?去去去,叫他们来伺候,你下去忙吧!”
“他们?”王莽眨巴着大眼,泰然道,“昨夜百里将军误闯寝殿,冒犯天子威严,皆因守殿阉人偷闲躲懒、玩忽职守,未能及时阻拦。臣欲替陛下惩处之,又记起陛下早有口谕:太监制度泯灭人性,有违圣人遗训。是故臣重传旧旨,遣散未央宫中阉宦婢子,往后便由臣,率羽林、虎贲二卫服侍陛下饮食起居。”
是的,刘傲想起确实有这一出,当时是因公孙澄而起,又因公孙澄不了了之。遣散就遣散吧,他想,王莽天天照三餐这么弄他,旁边总有人看着多丢人啊;反正莽子哥挺会照顾人的,总归吃喝不愁,还要啥自行车。“哦。”他答应一声,便俯首用起早饭来。
吃完,王莽奉上茶汤,为他洗漱了,便又扑上来,火急火燎地摆弄他一通。因想起昨晚被百里将军撞破丑事的情景,刘傲实在羞惭无地,便下意识抬肘以臂遮面,咬住下唇不作声。
却忽被王莽扳开胳膊,低沉嗓音夹杂着炽热鼻息冲进他耳里:“为何不看我?分心思想别人?”刘傲不理睬他,只轻哼了一声。王莽一手钳住他下巴,恨恨道:“我同阿兄,长得不像?”
什么东西?刘傲无奈失笑,这货凭一己之力就能盘活一家醋厂,简直了。可阿兄之死,始终是王莽的一块心病,横竖糊弄不过去。适才想起公孙澄,刘傲灵机一动,甩锅道:“唔,朕不记得……嗯不记得你阿兄长什么模样……实在是误会了……朕没看上他,真的,嗯嗯……”
王莽停下动作,定睛深深看进他眼里。刘傲慌忙垂下眼帘,且想且编,惴惴解释道:“那时候朕正同公孙澄不知为什么小事闹别扭,懒得见他哭哭啼啼……夜里又怕黑,只想着叫你阿兄进我房里来陪着罢了……你知道的,公孙澄那人一贯心思重,见谁都觉得是来与他‘争宠’的,便把这话传岔了。你阿兄是个正派人,一听立即恼了,跑来把我教训一顿……那时我还小哩,没几分度量,便置气、同他较起劲来……如今想来,实在蠢得可怕,可惜你兄长一片赤诚……”言罢不敢睁眼,也不知王莽信是不信。
许久,王莽仍定定不动,刘傲熬不住,便又张开双臂将他脖颈儿一把搂住,附耳软语道:“哎呀,从前不懂事、瞎胡闹的,朕没对别人动过心,你是唯一一个。别瞎想了,嗯?”
王莽这才长长呼出一口热气,双臂环紧他腰身,发奋动作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刘傲再一次从昏沉中醒来,已彻底丧失对时间的感知。懵懂中他听见外面传来久违的熟悉人声,静静想了片刻,他猛地睁开眼:那书呆子回来了!
刘歆似在同王莽谈什么要紧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上一次听闻刘歆的消息,是百里燕带回话来,说刘大夫执意送已痴傻不中用的刘度回广陵府去。想来他已将刘度安顿好,如今回朝来便可安心为官了。
这呆子其实人挺好的,许久未见,刘傲倒真想同他聊聊。“来人……”刘傲懒懒念叨一句,忽又想起宫中阉人已被王莽遣散,无人答应。正欲起身去见刘歆,仰卧起坐却只能起一半。他这才发现,自己两边手腕竟被系于榻柱上,身上不着片缕,连片遮羞的布都没有。
卧槽!莽子哥居然还有这种癖好?玩这么大!刘傲不禁庆幸,亏得刚才没有大声叫出来,万一把那呆子引来,这副形状被人瞧见,他还活不活了?他一面心里暗骂王莽色情狂、大变态,一面小心翼翼侧耳倾听屏风外动静,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把人招来。
分秒如年熬了许久,外头终于安静下来。刘傲不敢出声,又等了等,王莽这才悠哉悠哉踱步进来。
“王莽,你他妈……”刘傲挺腰抬腿向他踹去,脚踝却被他接住、握在手里。
“陛下恕罪。”王莽勾头在他脚腕上亲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无猖狂的笑意,“臣怕动作太大、碰着陛下手上伤处,这才……可巧刘子骏来了,臣怕他莽撞闯进来,急着出去迎他,未及替陛下松开。”说着轻轻解下榻柱上的死结,又在他两边手腕微微发红的勒痕处各吻了一下。
“不玩了不玩了!朕要被你折腾死了!”刘傲甩着手嘟嘴道。王莽便依从前那样,服侍他洗漱擦身,为他批袍理带,似乎一切如常。
金乌玉兔东升西落,宫中荏苒半月有余。王莽以宿卫天子为名,连日留在未央殿中过夜。每回外出办事之前,他必先与天子好一番云雨,将人弄得累晕过去、赤身系在榻上;回来时再将天子松绑放下,令天子行动自如。天子要健身,他便在旁扶助;天子要打牌,他便叫几名虎营将士进来凑趣;甚至还带天子微服出宫,往灞河上泛舟玩了一趟。
如此这般过了许久,除王莽与心腹手下而外,再没有旁人有份面见天子,天子却浑然不觉,竟不知自己已被软禁,还以为终于过上垂拱而治的逍遥日子,快活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