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星期内第二次见到你。第三次是在迪拜的机场,不过这一次不完全算巧合。在从希思罗飞往迪拜的飞机降落后,因为Emirates安排接送机,很多人都会在停泊处等车。当时我和你在你身后,就间隔了一个人。”
女孩张了张嘴,惊叹道,“My God!我有印象我们在飞机上遇到过,但是没想到你在The Travellers Club就见到了我。”语气轻快的仿佛先前与Joseph先前的对峙丝毫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痕迹。
Michael不由得侧目看去。他的视线从她高耸的鼻梁一路顺着她精致的轮廓滑下,最终停留在了她脸侧浅金色的发梢。
“我刚才还在和Eugene说这件事,我本来很遗憾没有和你打一声招呼,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遇到了。”他掏出名片,递了上去,“这或许意味着我们很快会有合作的机会。”
Michael有些出神的看着在两位政治家面前谈笑风生的女孩,手指无声的在裤缝的位置打着节奏,他突然有了一首歌的灵感。
当他回到酒店后,他第一时间就将自己关在房间,迫不及待的在纸的顶端写下“Chicago”的字样,并在下方画了两道横线。
紧接着,他拿出录音机,一边用铅笔在桌面上敲打着节奏,一边出声哼唱着无比动人的曲调与主旋律之上的和声。同时,在用不同的词语组合重复尝试着贴合同一段旋律后,他最终在纸上写下了一句“A woman like that could be really into me”。
迟迟得不到更多的灵感,他及时按停了录音机,决定顺其自然的等下一个灵感降临时再完成这首歌。他哼着刚刚写下的旋律,起身快速的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在房门打开后,他看着出现在门后的女孩脸庞上明晃晃的不情愿,有些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刚要说什么,就在看到她身后地板上散落的衣服、行李箱和三三两两的橙色盒子时意识到了原因。“你的房间里像是刚刚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他一边毫不留情的评论着,一边插着兜缓步走了进去。
女孩好笑的翻了翻眼睛,“过去一个星期里我从巴黎到伦敦,再到迪拜。降落到纽约的时候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赶来了芝加哥。这才赶上你在这里的最后一场演出!”
Michael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回过身面向她,“之后在Texas和Minnesota的演出你不会去了吗?”
“Mmh-Mmn,”她惋惜地摇了摇头,“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赶来,在你Bad巡演美国站第一部分告一段落前来看一场。”她指了指地上的空盒子,“在我决定要来的时候,除了西装,我的行李箱里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这些还是在迪拜机场买的。”她咧着嘴,低了低头,用手掌在身前的半空中划动了两下。只见在一身Hermes春夏新款套装下,女孩毫无赘肉的腹部与修长的双腿在薄纱下双层面料的末端若隐若现,“甚至我连吊牌都忘了剪!”
“Hmm?”他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与后颈处布料相连的吊牌,贴心的柔声问道,“你要我帮你剪掉吗?”说着,他揽着她的肩走到桌子前,示意她坐下。
在Michael寻找剪刀的过程中,他无意间拉开了放着最新报纸的抽屉。耐不住好奇,他来回翻了翻,并毫不意外的在其中一份的头条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只见报纸上用粗体大字印着“Michael Jackson的整容医生证实他漂白皮肤和缩小鼻子,意图摆脱黑人身份”,并配图一张被恶意调整过的照片。他停顿了片刻,随后若无其事的将报纸放回去,又关上了抽屉。
半晌后,当他终于在笔筒里找到剪刀,他一言不发的帮女孩剪掉标签,顺手将其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察觉到男人反常的沉默,女孩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就在这时,只见他向一侧迈上一步,重新拉开之前放报纸的抽屉,并从中抽出了一份。
在女孩只来得及撇到一眼头条的片刻间,他突然开始大力向一旁拉扯报纸。紧接着,随着“嘶拉”的一声,展开的灰色纸张从中间断开,四分五裂。像是仍然觉得不够,他开始从顶端将它撕成条状,又扯下封面页,将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妄图毁掉这份头条文章存在的所有痕迹。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连忙站起身,“Hey hey hey,Michael!”她试图伸手环住他的肩膀,男人却先一步俯下身子,坐在地上,将脸埋在双膝之间,缩成了一团,将自己武装成一副将整个世界都关在门外的样子。
她看着暖光下泛黄的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蜷腿坐在了他的身侧。她试探的轻拍着他的后背,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一时因为不知怎样开口而踌躇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只听男人瓮声瓮气的开口道,“不管是谁写的那篇文章,他都应该下地狱。”
他抬起头,看向一侧面带关切女孩,眼神中写着明显的脆弱和怒气,加重语气道,“我是认真的,他应该下地狱!我是说,”他扬了扬手,“我怎么会想要摆脱我的黑人身份?我的血液是属于黑人的,我的童年、我的家人,我的…”
他烦恼的摇着头,“这些报纸都是令人作呕的垃圾,应该全部被一把火烧掉。我上周在Atlanta,马丁路德金的坟墓为他举办了逝世二十周年的纪念活动。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报道这件事?他们只想毁掉你的名声,把你骂成阴沟里的老鼠才肯罢休!”
他放轻了声音,字里行间多了一丝哭腔,“我为我自己的种族骄傲,他们为什么连这样最基本的尊重都要夺走…”
女孩皱着眉,倾身将男人紧紧搂在怀里,手掌放在他的后颈,不忍的眯起了眼睛,看着他后背因为哽咽而不规律的上下起伏着。随后,她吻了吻他肩膀上的布料,佯装凶狠地骂道,“那些混账不值得你的眼泪。”
听到她口中的“motherfuckers”一词,男人止住了哭泣声,他离开她的怀抱,向后靠在墙上,带着鼻音轻声道,“Katherine听到一定会生气。”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丝活力,“你注意到了吗?今天你说脏话的时候她就很想制止你了!Gee,”他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要是我或者我的兄弟姐妹中任何一人在她面前这样说话,我们就完了!”他顿了顿,“但是母亲不像Joseph,她不会伤害我们一根手指!Joseph以前…”
他低垂着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指,“你听到了,就像他今天说的,我以前长了很多青春痘。Joseph和我的兄弟们会拿这个嘲笑我。”他小幅度的动了动头,“还有我的大鼻子。他会说,”他沉着嗓音,学着Joseph的音色与口音道,“‘你的鼻子比Nigeria的黑人都大,根本不像我的儿子‘。”他抬头看向她,“他以前常常说我丑。”
仿佛对他口中过去的痛苦感同身受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她皱着眉,握住了他的手,轻声打断道,“Honey…”她用另一只手上下揉搓着他的手背,随后抚上他的脸颊,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嘴唇,“别听他的,你特别特别漂亮!”
他避开她的视线,低着头道,“我至今记得,有一次在机场,我和我的兄弟们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在我们给她签名后,她问‘Where‘s little Michael’,我说我是。她就这样—‘Ugh’,”他吸了一口气,学着故事中的女人当时的样子,做出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继续道,“她的反应几乎杀死了我,这也不是唯一一次人们在看到青春期的我时做出这样的反应。很多人…”男人的声音颤抖着,“很多人会说我丑陋。”
“Hey亲爱的,听着…”
不等女孩说完,他就扬起声调打断道,“现在他们又说我漂白皮肤,说我的鼻子难看,我不能控制白癜风的病症抢夺我皮肤上的黑色素,我甚至需要用粉底去遮盖皮肤的不均匀…”
他痛苦的皱了皱鼻子,下垂着嘴角道,“我也不能控制红斑狼疮阻拦我的鼻子的手术恢复和鼻翼周围不断收缩的皮肤,我需要做恢复手术,我为此饱受疼痛的折磨。”他挣开她的手,看着地面低声道,“最开始我只是因为摔断鼻子这个契机,想要和Joseph长得不一样。我无比厌烦听到别人说我长得像Joseph或者Janet…”
女孩轻笑了一声,将双手放在他的脸侧,佯装仔细端详的样子停顿了片刻后开口道,“我之前没告诉过你吗?你比最性感的男星Mark Harmon都漂亮多了!”
“你只是在说我想听的话安慰我。”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固执的令人头疼,“我觉得你的前男友Matt Riley和Mark Harmon长得有点像,”他抬头看向她,“他们那样的长相是你的类型?”
像是被男人此时的不可理喻气笑了,她闭了闭眼,“你是认真的?!OK,你听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首先,我没有喜欢过Matt Riley,他就是个不负责任又幼稚到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转的混蛋。第二,”她扬了扬手腕,加快语速道,“你看看全世界那么多女孩为你疯狂,她们跨越城市和国家只为了能看到你一眼。你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丑陋’一词怎么会和你沾边?!”说完,她站起身,背对着他,从沙发上的白色Constance皮包里翻找着什么。
男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半空中,并没有注意到女孩从包里拿出了两粒白色药片并将其放入口中的动作。他轻声开口道,“那是因为我的工作。我很荣幸我的音乐被大家喜爱…我感谢我的粉丝们,是他们让我感受到了爱。”
“甜心,你听着,”女孩重新走到他的面前,在他的身侧坐下后,认真地直视着他,“我之前告诉过你,所以我再重新说一遍。如果你不是大明星Michael Jackson,如果你是…我不知道,比如你和你父亲一样是钢铁厂的工人…”
像是被逗笑了,男人打断道,“你能想象吗?我可不愿意过那种日子,那比杀了我都难受,我必须要创造一些什么!”
她歪着头,“Fine,那么假设你是随便什么艺术家,比如油画家。”她双手撑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重心前倾着继续道,“而我们在画展或者什么地方相遇了。我看到你,我的第一反应一定会是‘这个人太好看了’。”
男人有些窘迫的低下头,他咬着唇,隆起的笑肌让颧骨看起来更加饱满。
“而如果你让我拥有能够了解你的荣幸,我还是会和现在一样爱你,Michael。”她看向他的眼神温柔极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最坦诚的心声。”
她坐直了身体,“如果你只是不知名的艺术家,有一个爱你并认为你格外帅气的女朋友,umm,”她眨了眨眼,仿佛在与快要被困倦打败的理智重新建立连接,“我是说,未婚妻…这个时候一个机场隔壁座的路人说你丑陋,你会在意吗?”
Michael抿了抿唇,清澈的眼底有了一丝动摇。
“除非你想狠心抛下你的未婚妻,赢得这个说不定还没你好看的女人的芳心…”
Michael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然没有!”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人的声音呢,名声改变了什么?只要你不亲手打开那扇能够让他们伤害到你的心门…”
男人看向一侧,“Well,我希望这一切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她碰了碰他头顶卷曲的发丝,柔声道,“别听Joseph的,或者那个年轻的母亲的话。别让他们伤害到你,不然那么多爱你的人都会心碎。”
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以前Janet和我经常设想Joseph已经死了的画面。”在看到女孩惊诧的表情后,他探身向前,拉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晃了晃,“我会说‘Janet,闭上眼睛,想象Joseph躺在棺材里的样子。你感到难过吗?’你知道她怎么回答吗?”他扬高眉毛,“她会说一点也不。事实就是我们都恨透了他。”
女孩变换着坐姿,刚要开口,却见男人指着她半透明薄纱下的小腹处,好奇的问道,“我刚刚看到什么闪了一下,”说着,他凑上前,在女孩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她的上半身按倒在地上,毫不客气的半趴着撩起了她上衣的下摆,“这是什么?”
她好笑的翻了翻眼睛,微微撑起身体,无奈道,“…脐钉。”
“Gee,这可真漂亮!”他仔细端详了片刻后抬起头,对上了她的视线,“我能碰一下吗?会疼吗?”
她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