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将要发生。溜出自己的房门后，她的心就猛猛直跳。这么大岁数了，做这种事情还是头一回。

这么明目张胆也还是头一回。好像是自己太心急的缘故，反正跟萧琮玉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自己是一点都不想分开。这种日子她是一秒都不想多呆。

可是自己父母和弟弟那里又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的。她也不想告诉，也不敢告诉他们。这些人知道这些事情是不太好的。但妲己又不是不想得到父母的祝福。这些人，连同于萧琮玉来说，他们都是她喜欢的人。

现在对于妲己来说必须要有所取舍了。

尽管再怎么说，妲己也没有跟自己的父母挑明这件事。但她心里却早就有了一个答案。

就现在的这一刻想这些事情好像都是有点多余的。因为现在的妲己在偷偷前往萧琮玉客房的路上。时间说长也不长，但想这些就是不太合适的。之后跟萧琮玉呆在客房里，无论是聊天，还是缠绵等在自己父母眼皮子底下的这等一系列略显大胆又疯狂的事情。都还在后面。

现在的妲己有种穿越火线，并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感觉。

妲己的动作有点僵硬，精神极度紧张。蹑手蹑脚地藏在路上的每一根柱子后面。一步一步地往客房的方向挪。

恬淡闲适的夜色里也能有这样的事情，其实是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可妲己却总以为自己格格不入。原本该睡觉的时间——虽然正经狐狸都在过自己的夜生活——她回到家乡应该倒时差——家里开的青楼里正热热闹闹的——这些无一不被妲己忽略了。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件事情——她今晚必须跟萧琮玉说点私房话。不然她就高低睡不着。

意料之外的是妲己的这一路走的是相当顺利的。顺利到都有点让她出乎意料。不过自己一路都没有什么看见什么其他的人，就比如弟弟和爹爹什么的。当然，他们也有可能在打理他们自己的事情啦。毕竟自己出世回来，是自己格格不入在先。就好像她妲己在人世间的凌晨两三点出门，却一定要单点一句“格外冷清”一样。这是没有必要的。

妲己也不去想这些了。好像这个让自己格外紧张的事情，却只有自己在意一般。

妲己略显惊慌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和气味后，便默不作声、颤抖着手敲响了萧琮玉的房门。

萧琮玉此时正在里屋洗澡。停了辰颐的大部分事情的她在九丘明显有一个她也很在意的事情。

“谁呀！”

“我！”

妲己小声地应和着，自己跟萧琮玉通心电的小把戏大概率会被父母知道，不论她跟萧琮玉这二人之间说的什么。妲己连通心电这事儿都还不想让父母知道。

“快开门，我没穿衣服！冷死了！”

妲己话刚说完，在里屋就传出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混杂这水珠落地的声音。感觉里面湿答答的，妲己完全不知道萧琮玉在里面干啥。

随着客房的门被打开，照亮的烛火透过浴室把它的光洒向房门。跟着从落地窗进来的月光一起照在了妲己的脸上。里面很暗，这是夜的一种常见的形态。

妲己看着萧琮玉她有点傻眼。

“你……你……不开灯……”

清冷的月光把阴影和一些东西分开，就好像是一道优雅的地毯大道似的，在温暖的烛光下。一个名为萧琮玉的女人闪亮登场。

光影和水珠倚在女人的头发、肩膀、手臂和腰肢上。月光还是什么的光就这么一晃，就好像给这人镀了一层水膜似的。风儿有点和缓，女人的头发上都还有水珠滑落。

妲己的视线急转，完全不知道应该看什么地方。自己这偷看也太明目张胆了点，差点眼睛都贴人家身上去了。妲己捂着嘴又是看了好一会儿，她的头脑发热，只剩下结巴了。

接着女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妲己的视线，她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这份不好意思，又不完全是因为她那不加掩饰的“偷看”，好像还有对于自己失礼的抱歉和害羞。

“我还在洗澡……你骗我哈，你不说你没穿衣服吗？”

妲己还在震惊之余，脑子猛地一抽，又开始转了起来。她先是把门关上接着，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抱了上去。

“你勾引我？”

“我不说我在洗澡吗，身上水都没擦。你要不是给我来了一句‘你没穿衣服’，我至于这样出来给你开门吗？”

萧琮玉说到了水，便有点抗拒。怕把妲己也给打湿了，正想做点什么。妲己却早就抱了过来。萧琮玉满脸的都是无可奈何。

她今天是钓鱼、买盐，又吃饭的。不是矫情，这些事情做起来还真的是有点费脑的。就因为对象十分特殊。这紧张感，货真价实。萧琮玉有点累了。

“你冷不冷？”

妲己没怎么在意萧琮玉的回答，只是浅浅过了一下脑子，觉得没什么问题便不做深究。她一直这样，之前没意识到，现在她觉得自己这样还是有点厉害的。是一个成熟的狐狸了。

萧琮玉还没说什么，妲己就抱着萧琮玉的腰，俩人就在墙上滚来滚去。

“我这澡算是白洗了……”

“先洗澡吧……我陪你洗……”

妲己难得清醒一下，因为她确实感觉不太妥当，也确实冷。

同样的光影之中，盛开了两朵不同的花。外面依然冰冷，可这两朵不同的花却分享了她们彼此的温暖。我讲她们的故事，并把这一帧定格下来，这个画框将永远属于她们，也许不是她们生命中的大事。但这却是我生命中的大事，因为我感觉自己正见证着什么。

妲己带着萧琮玉转进了浴室，妲己把自己的衣服用魔法烘干，甩到了床上。她这是第一次拿自己的法力做这种事情，不晾出去也是怕妈妈她们给发现了。实在避免不了，不得不拿魔法躲自己妈妈。确实有点意难平。

妲己看着萧琮玉，她注意到了小浴池里另一处的萧琮玉那耐人寻味的表情。

“哟！你脸红啦？！”

……

萧琮玉抿着嘴，低着头，拿手这么一挡。虽然脸上这表情遮的严实，但是一开始就被妲己看见了好吗？！

“说点严肃的……你来找我干什么……”

萧琮玉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但她确实也平复不了。因为她原以为这样的一个不能相见的夜晚，俩人还有这么一个时间聊闲话。那也真的是一个很难得的事情。

“我来找你睡觉，我来干什么？老公找老婆睡觉，不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怎么？难道就因为我爸妈在，你就不认我这个老公了？”

“（我）没有……”

三个字的句子，萧琮玉害羞地吃掉了一个字。扭扭捏捏地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她明显的娇羞让妲己血脉偾张，心花怒放。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给办了。

萧琮玉还是低头，这种莫名的气场使她抬不起头来。估计这就是所谓的主场优势了。

“真的，我说点严肃的哈。”

萧琮玉这么一说，妲己还真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你说。”

“伯父跟我说了你以前的一些趣事和糗事哈，也说了当年他位列狐狸洞十二大妖之七的事，又说了一下玉女阁。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你家是开青楼的呢？”

萧琮玉难得正视一下妲己，可她自己那不安分的小眼神和小手就十分地不上道。她就是平复不了，安分不下来。就好像这狐狸有能把自己吃了的那样致命的诱惑力。

萧琮玉只得把头低下去，她还得抽空说一下白天自己被摸尾巴时说的“脱衣服”的事情。当然，妲己答应她的三个晚上她也想要。搬家法出来也是一个办法。可就是有点太认真了吧。

不是办法，那就没有办法。今晚她躲不掉，她萧琮玉就不躲了。

“父亲给你说了玉女阁，我没说，我不是怕你嫌弃我吗？当然啦，之前忌惮这个，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跟你说这个。我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知道吗。所以就这样了。是我的不作为，本来也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的玉女阁就已经置办起来了。说是九丘的一个屏障，把沉溺于色的外来人隔绝出九丘的核心地带。把那些恶人，坏人，弄到玉女阁吃掉，或者做成特色餐品，销往九丘各地。同时这也是狐狸洞的一个军事机构吧。外在的形式是青楼，也是因为我妈妈褒喜在被爸爸追求之前，就是花魁的缘故。硬说从良，少有闲话。而我妈又是那种比较放浪形骸的人，所以就这样了……”

妲己噼啪地说了有一阵，她不知道自己说得够不够清楚。但她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对了，爸爸说是妈妈的第一位客人。至于我的身子呢，我没乱搞啊……我乱没乱搞你应该很清楚哈……而且狐族多美女，就算不是，我们都还有化形。就算是个男的，他也能用女貌示人，就比如我弟弟。骗人我们（可以说是）……专业的……”

妲己说起“骗人和化形”的话题，她就有点心颤。生怕萧琮玉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又怕自己越解释越乱。这现在就是她的本来面目，算不上天生丽质，那在凡人的眼中至少也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美女。她就怕自己会在在萧琮玉那里跌份了。而且怎么说，那些和萧琮玉之间的事情和交集给她带来的自信，和自己的美貌所带来的自信可完全不能一概而论。完全不能。

“别紧张，我就顺口一提，你就随便一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