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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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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鸾本来以为陈明翰只是懦弱无能,却没想到他还喜欢随意攀咬,坏她的名声。

现在不是前世,她也不是在北胡,并不需要借着元嘉的名声来保全自身。

她现下与元嘉是一主一奴,陈明翰说这样的话简直毫无缘由:“陈公子,我劝你谨言慎行,我怎么样,与你并无半点干系!”

即使不说宋鸾,元嘉以后得势了也得为着这句话拿他开刀,她的眸光下意识扫向元嘉,却见他神色平缓,视线恰与宋鸾对上。

宋鸾心头一滞。

他大概是心头坦荡,所以那是一种类似于看戏的眼神。

宋鸾脸色沉下来,甩开元嘉的手,朝后对着宋娆道:“七妹,一起下去见见那四位公子。”

两个公主带着各自的侍女浩浩荡荡离去,再加入之前被轰走的几个贵女,高台之上一瞬间空了许多,彼此眼神交错起来,毫无阻隔。

陈明翰失魂落魄呆立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转身又下了高台,看着宋鸾和宋娆在远处的树下支了椅子,招手喊四人按顺序过来。

他们一对上宋鸾含笑的目光,便流露如出一辙的激动,偏偏还得强行按捺着,于是面皮都憋得赤红。

元嘉站在宋鸾身后将他们的兴奋以及陈明翰的不甘皆纳入眼底,复而才看向宋鸾。

她几乎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为首那人走过来,视线中似乎完全容不下任何旁的东西。

那样一个凡夫俗子,骑射一般,容貌普通,竟得了她全部的目光。

元嘉眸光一闪,偏头对着远处使了个眼神——

下一刻,在场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那些被牵着的马匹骤然暴起,嘶鸣声此起彼伏,完全没有先前温顺的模样。

它们有的拽脱了牵马人的手,有些拽着人拖行,甚至有些直接被马蹄踩踏……

尖叫声,马嘶声,此起彼伏,先前众人赏花品宴的闲情逸致瞬间成了惊慌失措,不知何时冒出的黑衣刺客们在四扬的灰尘中穿行。

宋鸾眼睁睁地看着朝她走过来的那个世家子被突然窜出的马匹一脚踩下。

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溅在了她的身上。

而剩余那三个人,则是四散奔逃,有一个甚至当场腿软地跪倒在地,随即便被一个黑衣割下头颅,宋鸾没有惊骇的功夫:“先离开这里!”

马场的东南西北有四个出口,宋鸾一行人所在的位置离东边出口最近,可待他们跑过去之后,那里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贵女、世家子们被吓得面色惨白,好在有他们带来的护卫们刀剑相护,他们对那些试图跑出去的奴仆们大声呼和:“尔等贱奴,平民,往后退,让贵人们先走!”

护卫们手起刀落间,便有他们口中的平民血溅当场。

往后是发狂的马匹,以及狞笑的刺客们,那些奴仆、平民们仿佛是被困于圈中待宰的牛羊。

他们当中有人被吓到,瑟缩后退了几步,自然也有人愤怒:“这些贵人们平日便不把我们当人,如今退也是死,往前尚有存活的余地!”

生死之间,这些平日里被贵人们看不起的奴仆们仿佛爆发了无穷的力量,推搡踩踏间,门口瞬间乱成一团。

宋鸾心底暗道不好,却无济于事,仓皇之中只能拽了右边人的袖子,而后几乎是被人推挤着出来。

幸好今日穿了便于行动的骑装。

出了马场她仍旧没停下来,而是随意选了个方向继续前奔。

那些黑衣人无论是装扮还是行为举止,都让她不得不怀疑,他们都是问虚教的人。

问虚教的人早便想要杀她,近些时日明明听说还算安分,却偏偏挑了她出宫的时候下手,极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又跑了几步,她才有空偏头看身侧的人,一声不经思考的“是你?”脱口而出。

眉目清凛,可不正是元嘉。

宋鸾不自觉有些失望,她当时也并非是随手抓的,她是大概记得知秋就在她的右手边,所以才伸手过去。

元嘉自然是将宋鸾的失望纳入眼中:“殿下以为是谁?”他问。

宋鸾摇头,不再多言。

不是知秋也好,若是那些刺客当真是奔着自己而来,与她分开说不准还能安全一些。

元嘉眸色略暗了几分,却又亮起来,他也不多问,而是跟在宋鸾的身侧随着她走。

又走了一段之后,只见前方是一处林子,枝桠遍布,上面生了一簇一簇的桃花,满目粉白,在阳光下吐蕊绽放。

竟是荣安郡主先前提到的桃花林。

确是极好的景,宋鸾却顾不得欣赏,因着隐约可见三五黑影在内穿梭搜寻,宋鸾急忙和元嘉换了个方向,那些人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倏地转头看过来,招呼同伴:“在那儿!”

宋鸾慌不择路,还好元嘉冷静,两人跑了几步眼看着就要被追上,道路一旁竟然有一匹棕色的马,想来是之前发狂跑了出来,此时已然安静下来,正在原地打转。

生死之际,宋鸾哪里能再顾得上隐藏,她按着前世的记忆,直接踩着马鞍翻身上马,元嘉紧随其后,二人共乘一骑,宋鸾一挥长鞭,纵马前行。

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了,宋鸾却不敢停下来。

前面是一处小山连着山坳,宋鸾不敢放松,全神贯注地驾马,却能感觉元嘉的视线正牢牢地锁着她,也不知他心底是不是在怀疑她会骑马这件事。

宋鸾甚至在想着,为了堵住他的口,是不是此时应该故作不熟练摔下马去,可这马生的高大,她稍微往下一望,便已经提前想到了若是砸下去少不得要落个砸个扭伤或者骨折。

元嘉前世送亲的时候,是骑着马的,可她却不知道他是后来学的还是本来就会,若是他控制不好马,说不准自己会被踩伤……

宋鸾一时生了踌躇。

她在北胡学骑马的时候,病已经完全好了,还有狼群下救了她的司拓护在一旁,所以摔的大多也不严重……

元嘉的本事哪里能比得上曾上阵杀敌的司拓呢?

可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

宋鸾心一横,大不了掉远一些,可就在此时,耳侧突然传来元嘉的声音:“殿下果真天资聪颖,光是先前在马场上看人赛马,便已经掌握了精髓。”

宋鸾:“……”

宋鸾睁开了眼,余光朝他看过去。

眸光真诚,不似作伪。

宋鸾难得地有点脸热,她本来只是想着略施恩给元嘉,却没想到成效竟远远超出了预期,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竟然如此聪慧。

这是来自未来人人都评价为“心机深沉,不可思量”的宠宦慕元嘉的称赞。

宋鸾顺着他的话:“区区骑马,不过如此,只需看上一眼,自然便会了。”

而后,元嘉似是轻笑了一声。

马匹已经越上小山顶,进而往山坳前行,惯性作用下,多了几分下坠的力量,宋鸾拽着马缰,尚且还好,元嘉却又往前贴近了几分。

二人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一起。

偏偏他身上又很凉,宋鸾一路奔逃,心神紧绷,身上本有热意,此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半热半凉,难受地很。

下山的路越来越陡,那马载着他们二人极为吃力,甚至脚下打滑了几次,而后它不知踩到了什么,竟然又开始发狂,宋鸾心底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马背一颠簸,她便腾空而起,而后落在了地上。

却并没预料之中那么疼,她回头看去,只见元嘉正在她的身下,全然把她护住:“你没事吧?”

元嘉闷哼一声,却摇了摇头:“无妨,殿下呢?”

“我没事。”说完却见元嘉定定地盯着她的侧脸,她后知后觉地感到那里似乎有细微的痛意传来,应当是被草叶划破的。

痛意不明显,料想之后好好处理,应当问题不大,只可惜那马跑了,已经不见踪影。

二人起身,彼此搀扶着一瘸一拐往下山下走,速度慢了许多,元嘉朝后一瞥:“殿下,我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宋鸾心底一惊,向着四周一看:“不如找个藏身的地方躲一躲?”

怕被人追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已经隐隐感觉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若是继续下去,不等那些人追来,她怕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恰在不远处的右侧有个山洞,不高,他们若是弓着身,便可以钻进去。

宋鸾一喜。

行了几步,二人弓着身进去。

里面比外部稍微宽敞一点,但仍旧只能勉强让两人坐下,连翻个身都困难。

空气十分逼仄,宋鸾想要放缓呼吸却觉得格外困难:“香……香囊。”

元嘉垂眸看着她,这山的这面本就背着阳光,此时到了山洞之中更是漆黑,但她的眼睛却亮亮的,山洞狭小,她却仍旧尽量与他保持着半寸的距离

他避开她的视线:“先前在马场的时候,推搡之间掉了。”

宋鸾心下一沉,更觉呼吸急促,却又听到元嘉的声音:“殿下可曾听过药人?”

宋鸾昏昏沉沉摇头。

元嘉的语气极冷,却又莫名带着蛊惑的意味:“只要让人从稚童开始便服用药物,如此养个十几年,久而久之,那人的骨血,发肤便也能够作为药材。”

“人作为药材?”宋鸾难免惊异。

“殿下觉得残忍?”见宋鸾点了点头,元嘉继续道:“也有从出生前便让母体服药的,这样一来,孩子出生便是一味上好的药材,如此再将养十多年,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

宋鸾被他说的脊背发凉,自然不信,又摇了摇头。

元嘉却道:“宫中太医用药光明,殿下没听过也正常,这些确是邪术偏方,却确也并非全无道理。”

“什么意思?”

元嘉道:“奴才自小便佩戴那香囊,身上已经沾染了那味道,久久不散,殿下若是凑近些,想来对您的病症也有些许作用。”

他身上确实有淡淡的竹叶清香。

外面传来搜寻的脚步声,还有人喊:“大家在各处找一找,不能放过任何细微的动静!”

宋鸾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她再顾不得多想,只好就近朝着元嘉裸露在外的一截脖颈凑过去,细细地嗅着,果真觉得胸腔松快许多。

她心底把他当成药材,鼻尖几乎贪婪地贴在他脖颈的皮肤上。

或许因为是太监,他的喉结并不如寻常男子那般突兀,却也与女子不同,如此近的距离下,能看到些许的上下起伏。

待脚步声稍远一些之后,元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公主的脖子上有伤口。”

他看不清,许是在辨别血腥味,低下头来的时候,下巴便几乎落在她的后颈之上。

若是有人远远看到,便会发现二人仿若交颈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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