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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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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面算是没白见着,容潜出征这事这么突然,谢子源却早早就知晓了。

可见容潜是一早就告诉他的,只是奇怪了,谢子源是个江湖人,容潜一早告诉他这些做什么?

想起重云门多年来做的都是什么行当,这些就不难猜出了。

容潜不会打毫无把握的仗,他只会给自己多加一分把握,再加一分。

一个连送人回去的时间都要算的刚好,每一步都要精准落棋的人又怎么会注意不到这些。

所以谢子源给他的必定是重云门做起来最顺手的——情报。

绥夏的情报。

这有什么不好和她说的,难不成还怕她泄露出去?就这么信不过她?

想到这种可能千裔清有点气不过,等容潜回来,她非要好好质问一番不可!

-

六七月份本来就是雨季,上一刻还冒着大太阳,下一刻就能从云里落下几滴雨来。

翌日下午,正打算进门呢,宝山从院中急匆匆地跑来,附耳在陆离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陆离手中雨伞还没彻底收起,动作一顿,牙白色的油纸伞在手中开合,再一次被打开。

“下着雨,你还要去哪?”千裔清提着裙边朝里走,却瞥见陆离背过身又要出门。

陆离停住步伐:“噢,是我家里的老乡,找我不在所以就先回去了!”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叮嘱道,“下雨了,外面泥泞湿滑,您就别出门了。”

千裔清歪着头盯了他片刻:“好。”

转眼间,绛雪已经送来披风,宝山取了新伞撑开。

千裔清一直在想着陆离方才的话和神情,她记得陆离少年时就被容潜带回,家中应该是再无亲人的,至于老乡更是从未听谁提起过。

千裔清问:“方才来找陆离的人,你见过吗?”

宝山回忆了一下,答道:“没见过,那年轻人自称是陆离大人的旧友,说跟大人一提便知晓。”

千裔清拨开因为雾气纠缠在一起的碎发,又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唔......很高,很精神,长得就干干净净的......”宝山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的没什么文化,不太会形容......”

绛雪白了他一眼,让他挑些特别的说。

宝山认真想了想:“哦!小的记得他拿了把很好看的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估计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呢!”

剑?是江湖人?

能在此时找上门来的人不多,再加上是江湖人士,千裔清能想到的只有重云门。

如果真是他们,就一定和容潜有关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夜里才开始吵闹起来,正是越下越大的雨势。

房里的窗户没关紧,潮湿和凉气许久未曾进过这间屋子,以至于陡然碰上这种瓢泼大雨,千裔清还真觉得不习惯,腿也开始犯疼。

睁开双眼,耳边是清晰可闻的雨声,隔着墙瓦,隔着床幔,仍是清晰可闻。

千裔清翻过身,宽大的床侧另一边空空荡荡,这里曾是躺着那个人,会在这样的雨夜里起身关紧窗子,而后在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还时常抱的她喘不过气。

空气中似有一声失望的叹息,千裔清带着困意,窗外雨声打着自己的节奏,一下一下从房檐滚落,滴在门前的石阶上。床榻上的人酣然入梦,却没察觉到嘴边那一丝带着怀恋的弧度。

-

雨下了一整夜,天方亮的时候才渐小,直到中午过了饭时才算彻底停了,可惜青石板上到处是林间带出的淤泥。

千裔清不愿意沾一鞋尖泥泞,又讨厌这种湿热的天气,便坐在屋檐下看府上下人清理积水。

仔细想想,陆离一整个上午都没出现过。

千裔清整理着衣裳,低头漫不经心地问起:“陆离出去了吗?”

长顺正专心打扫地上缠着泥块的落叶,没听清楚她问些什么:“您要找陆离大人吗?他昨晚没回来呀!”

“没回来?”

见个旧相识而已,至于彻夜不归吗。

长顺把扫帚一立,支起胳膊认真回答:“小的跟长乐昨夜值守,没见过陆离大人回府,许是跟老乡喝醉了酒住外边了吧!”

她可没听说过陆离还有这等松散的时候,莫说是喝酒,容潜交代他照料王府事宜,你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恐怕他也是不会擅离职守的。

因此,这等情况本是正常,落在陆离身上就太反常了!

千裔清还想问什么,眼瞅着府上采买的下人慌慌张张进了她的小院,身上的竹筐还没来得及卸下。

长顺嘲笑他:“我说阿吉!不过下个大雨而已,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慌成这样?”

阿吉气都没喘匀,先把手按在胸前给自己顺顺气,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好......出事了!”

千裔清掀起眼帘给绛珠使了个眼色,绛珠点点头,很快倒了被热茶送上去:“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阿吉接过茶盏,一口气咽下半杯,喉头的浊气总算消去半截,这才缓缓说起在街上听到的事。

“府里的鱼食没了,这不见雨停了就寻思上街看看,结果......”阿吉为难的看了一眼千裔清,把心一横,一股脑全吐露干净,“街上的百姓都在议论,说崇安王殿下负伤不治,身亡了!”

咣当——

方几上的茶水撒了一桌,顺着桌沿、桌脚,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同雨水混合在一起。

原本握着茶盏的手僵在距离桌面三寸的位置,微微颤抖。

绛珠紧张地瞥了一眼千裔清,抬脚下去台阶来到阿吉面前:“你问清楚没有!是不是你听错了,殿下怎么会......怎么会呢!”

绛珠觉得那两个字太过忌讳,喉咙中卡了一下,没敢说出来。

阿吉一脸的认真:“是真的!起初我也不信,所以去街上打听了一圈,这才赶紧回来报信的!”

“这......”绛珠觉得这消息恐怕不是空穴来风,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回头看向千裔清,“千姑娘......要不还是等陆离大人回来再问个清楚吧?”

千裔清失手打翻茶盏,脸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人知道她心底的慌张和失措,只有她一开口有些发紧的声线能寻得蛛丝马迹。

千裔清深深呼吸,按捺下即将翻涌而起的情绪,眉头还是拧着,望向阿吉:“这消息是什么时候开始传出来的,你问清楚了?”

阿吉怕她不信,急忙回答:“问清楚了,是今天一大早传出来的消息,这会儿估计整个坤京都知道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呢!”

整个坤京都传遍了......

不,冷静、冷静!

如果这消息是真的,从早上到现在,宫里应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其次是佑王,他对容潜恨之入骨,心头大患去除,他也应该有所行动。

还有璟王......

“都在这杵着干什么呢!”

随着一声冷喝,几个人急忙垂下脑袋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一定是陆离,除了容潜,也只有陆离能让他们这么听话。

一抬头,正好对上千裔清冷冽的目光,一言不发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寒意。

陆离不是个傻子,结合眼前这一情形,很轻易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他叹息一声,竟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您知道了?”

千裔清没回答他,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陆离都觉得被盯得十分不自在时,她从交椅上起身,转身进屋。

“跟我进来。”冷然丢下这么一句,纤细的倩影消失在台阶前。

陆离觉得头疼的快要炸了,他紧赶慢赶想趁千裔清知道这件事之前先封住府上下人的口,没想到有腿脚快的,不仅腿脚快,嘴更快!

抬起沉重的步伐进了外殿,千裔清坐在椅子上,垂下的睫毛遮挡住她的神情。

陆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看到她捏着食指,指甲在指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千姑娘......”

“你昨日去见的可是重云门弟子?”千裔清没抬头,声音冷清的骇人,像是问句,却从中透出一股笃定。

陆离怔了一下:“是。”

“商议的就是这件事?”她又问道。

陆离心中有点不安,两个问题似乎都没问到正题上,但他还是照实答她:“是。”

面前的人终于抬起了头,沉稳而平静:“所以......是不是真的?”

陆离看着她,许久后缓缓低下头,身侧的拳头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攥的紧紧的。

“是真的。”

空气霎时静默了,过了良久,他听到千裔清低低笑了几声,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眉眼弯起愉快的神色。

千裔清从椅子上起身,姿态轻松道:“这么说我自由了?”

陆离先是一愣,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又仔细分辨着千裔清的神色。

可她......的确是开心的。

她竟是开心的!

陆离陡然气愤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听说殿下回不来了,你就要一走了之?你明明说过你对殿下——”

“我是说过他对我是特别的。”千裔清耸了耸肩,摊着手道,“可是你也知道,他的仇家那么多,京中想他死的人也那么多,我继续留在这岂不是要落得个跟他一样的下场?”

说完,她挑眉继续:“反正他也回不来了,我劝你也尽快想好去路吧,免得到时候王府都没了,那时再做打算可就晚了!”

“你!”陆离恨不得冲上去指着她的鼻子一通大骂。

可他终是压下自己心中不忿,恨恨放下手丢下一句:“狼心狗肺!”

“陆离。”

千裔清叫住他,迎着门外阴沉的太阳,陆离的身形停在门栏外,等着她说下去。

千裔清蜷了蜷指尖,对着他的背影问道:“那日你说的最多一个月会有一个定论,这就是你所说的定论吗?”

陆离没说话,冷哼一声,丢下一个背影远远离去。

连陆离都这么说,消息应该不会错了吧?

她还记得容潜因为武安王的事对绥夏有多厌恶,也曾开玩笑似的说自己不想死在那种脏地方。

她还记得容潜问过她如果自己一去不回她又会怎么样,千裔清只是横了他一眼,说会去给他收尸,连句安抚都是不曾有的。

好像,从来都是不曾有的。

她总是对他冷言冷语,亦或充满讽刺,屈指可数的温暖似乎也掺杂着别的心思。

所以容潜在听到那样一句回答时,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一语成谶,原来这就是一语成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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