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总导演
“你们说怎么没有弹幕啊？”
李昊特意滑动了一下进度条，弹幕设置是开启的，但上半张屏幕空空如也，一行字幕都没显示。
“这才开播几分钟，怎么可能有弹幕？而且就算有人发了，可能也是在前面。他刚上线我们就点进来了，怎么可能会看得见？”
“你说得有道理，要不然我随便发几条？”
“发呗。要不然我也发几条，就是这个画风也太好了吧？”岑澄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早知道我们三个人都把手机打开了，这样好歹还能冲点播放量。 ”
“……”
姜满绿看过上百遍的第一集，再次打开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感触。
可能这次是右上角多印了一个平台的小标志吧。
姜满绿沉默，视线虽然落在屏幕上，但是思绪已经不知道飘了有多远。
画面的右下角出现下集待续……
片尾曲的声音响起，姜满绿才缓缓回过神。
总导演：姜满绿
编剧：岑澄
制片人：李昊
出品公司：橙好绿动画工作室
动画制作：橙好绿动画工作室
配音演员：……
以前姜满绿无论是看电影又或者看动漫，都很少会注意到这一幕，大多就是瞅一眼，然后就会点开下一集。
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名字真的会出现在导演栏的后面。
姜满绿有点恍惚。
有种不真切的感官，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
《吾对神通》就这样上线了？
到了下一幕，屏幕上只出现了一行字——感谢《吾对神通》最大投资人席冬易。
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让席冬易有了一些参与感。
其实一集动画加上片头片尾的二十四分钟很短很短，短到姜满绿没将这几年回忆完便结束了。
屏幕黑了下来，只剩下一个重新播放的旋转按键。
三人的神态明显放松下来，第一集没有出现任何纰漏，紧绷着的那根弦也松懈了。
姜满绿将刚开始的那杯酒“咕咕”灌了下去。
“绿儿，不至于，我感觉我们这应该也没有出错。”
“渴，刚刚忘喝了。”
姜满绿也很紧张，只不过有时候从她的面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昊退出播放的页面，上下翻动，“怎么感觉没啥动静啊？靠，我们不会真的要凉凉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岑澄拿起苹果堵住李昊的嘴。
零星的几条评论，还有惨淡的播放量，跟他们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是不是周六档竞争太大了？”岑澄随意翻了下今晚更新的动漫，好几个大IP。
一集结束，他们才只有六万的播放量。
播放量远没有达到他们之前的预期数字。
“可能，刚放完国庆假，我们的受众有可能都在学校里，接触不到网络。”
都知道是安慰的话语，无人开口反驳。
三人相顾无言，突然间都有些down，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够缓解。
李昊不停地点着页面。
响动在静悄悄的屋内格外明显。
“你要不别再盯着实时数据了，这样下去你今晚还能睡得着？”姜满绿说着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就算不盯着，我也睡不着啊。你能睡着吗？”
姜满绿摇摇头，把他家桌子角落里的那罐啤酒拿了过来，在李昊的杯子倒了半杯，继而又在酒杯里倒满。
正好满满一杯。
“你试试，混着来，可能就会晕，这样就不担心自己会睡不着。”
李昊狐疑地端起来，尝了一口，“呸。”
要不是没垃圾桶他就吐出来了。
“怎么样？”
“超级难喝。”
“那我就不试了。行了，我先走了。”姜满绿带着她的酒往回走了。
“绿儿，你这就走了啊？不到外面喝一杯？”
“有钱吗？”姜满绿反问。
的确，这一个星期他们三稿子不画，也不出门，紧绷的时间太久，离《吾对神通》上线的这一个星期里几乎都是一种躺着的状态。
“还有，才上线不到半个小时，没必要这么焦虑。”
姜满绿回到家中，拿起充电的手机，席冬易给她发来了消息，同时还拍了张照片过来，上面是个平板，正放着《吾对神通》。
【姜满绿】：好看吗？
没承想刚发过去，席冬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那边此时正是半夜。
“喂，你还没睡吗？”
“嗯，刚看完，好看。”
在听到席冬易的声音后，姜满绿安心了不少。
“当然了，我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天下无敌第一好看。”
她开怀不少，“你赶紧睡吧，明天再说。”
“嗯，晚安。”
“晚安。”
她挂断电话，将下午没有看进去的电影重新打开。
心情平静了许多。
姜满绿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吾对神通》。
她点开平台，距离刚播放完的时候已经多出了不少的评论，而且播放量也涨了些，但都不是爆炸量的激增。
姜满绿表面虽然从容无比，但心里还是会觉得不甘，着实不应该啊，这是她一笔一画弄出来的，她觉得很好，可现实在告诉她，并不是每个人都好这一口，大家的喜好各不相同
她睡不着，在床上又坐了起来，摸到手机，开始在微博搜索《吾对神通》。
广场上也就寥寥几语，关于《吾对神通》的词条并不多。
短视频软件那边有营销，最高有十几万的点赞量，她知道是叶乐天那边帮忙做的，但是这些并没有实质地转换到观众数量上，只能说近些年来，短视频的流量虚高。
姜满绿的社交软件上收到了不少的私信，她过去很少点开，说她的画风变了，但依旧很好看，还有关于《吾对神通》的，夸赞很好看。
看到这些私信她的心情要稍微好一些。
谩骂的也有，互联网上一直不缺狗，四处狂吠的不少。
姜满绿看到后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反手拉黑。
一路刷下去，姜满绿渐渐生起困意。
因为一星期播放一集，所以《吾对神通》的第二集要在下个周六在同一时间播放。
下周六晚上，三人没在围着电脑看最新的一集，心情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的紧张。
这一个星期，播放量慢慢地往上涨了些，而且就据他们所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好评，这些都能够抚慰他们如今脆弱的心灵。
在第二集播放的时候，李昊把两人叫到工作室里，说是要开会。
“大家也都休息了一个星期，有些事肯定还是要再算一下再说。”李昊神情正经。
“算什么东西？”姜满绿疑惑。
“大家这几年也都挺不容易的，折腾这么久，不仅时间花了，同样也赔进去了不少钱。”
当他说完两句话之后姜满绿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咱们怎么说也都是研究生毕业，而且专业搞得也不错，我感觉随随便便进个大厂肯定没有问题。”
“你考虑得真周到。”岑澄说这话时淡淡的，但是姜满绿听出了嘲讽。
“你手里拿的那个本子是什么？”姜满绿眼尖，从李昊的手里拿过来。
翻了两页，失笑。
其实姜满绿前期还记着自己往橙好绿里投了多少钱，到后面就没太在意了，因为就是个无底洞，算了也就是徒增忧伤，还会让自己的道心混乱。
她没想到，李昊将每一笔的费用都记得清清楚，包括他当初在医院的那笔医药费，分别还备注了一个欠岑澄XX元，还有欠姜满绿XX元。
姜满绿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本子了，关于他们三个人过去对橙好绿的各笔支出。
她随便翻了两页后，就将本子给了岑澄，“这是看情况不对了，要分家了？”
“怎么了？作为制片人你是要给我两平账吗？”姜满绿阴阳。
“怎么平？你先进大厂里工作，然后努力挣钱，换我吗？”
紧接着姜满绿接话，“不会是赔的钱少的那个把钱给赔的多的那个吧？”
“你俩能不能好好说话？”李昊气急。
姜满绿耸耸肩，“不是你说要好好算算的吗？”
“我……”
“都到这一步了，你觉得我们俩还在意这些吗？”
“有些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不是说好了，之后《吾对神通》赚的每一笔都是三个人平分。”
至于姜满绿，她还在继续阴阳，“先别着急分家，我们不应该先是去趟芬兰？”
姜满绿倒是没有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机票都买好了，别说你们不去了？”
“去！怎么可能不去啊，我们当然得去。席老板还等着我们给他加油呢。 ”李昊双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越看越焦虑。
他们在夏天办好了去往芬兰的护照，九月底拿到手，然后在《吾对神通》开播前买了前往芬兰的机票。
十一月中旬动身，距离现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照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可以多接两张稿子，挣点车马费。
“我们总共12集，这不才第一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该做的都做完了，首先无愧于心，所以就先无负担地好好玩一波吧，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姜满绿大多时候心态都要比他俩好上许多。
“行行，不看了，做攻略去！”
李昊把电脑关了。
“好，去完芬兰再说你的分家的事吧。”姜满绿拍板。
临出发前，姜满绿又将头□□成了浅金色。
虽然冠军拿的是奖杯，不是金牌，但是金在中国人的眼中就是寓意好。
“到底是谁？我们每次搞封建迷信的时候是谁站旁边一脸嘲笑的？”
“我什么时候嘲笑了？”
李昊哼哼，转身：“澄儿，你说我俩要不要也把头染一个金色？毕竟寓意好。”
“姜满绿很白，要是染成一个颜色，很灾难，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李昊只好作罢。
在机场的时候，姜满绿接到叶乐天的电话，对方上来问她，“《吾对神通》的版权你们是握在自己的手里吧？”
“是的。”
“肯定还是自己做？”
“嗯，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就是问你们第二季缺不缺投资商，给我们BLUEcolor留一个位置。”
“我们这一季的宣传费用都快付不起，还敢投资第二季吗？”
“你怎么知道你们还不起？《吾对神通》绝对稳了，这是国创，然后也才放到第四集，没有小说漫画的原著IP加成，这个数字已经很不错了。”
“放心，肯定能够回本的。”
“谢谢。”
姜满绿没有特意去研究过《吾对神通》的数据，相比之下，数据、流量这些方面叶乐天才是专业的。
目前字母平台上最热的两部番是从日本引进的两部动漫，都是第二季，第一季就火了，所以第二部的热度只高不低。
姜满绿看过第一季，当时还追了，不能昧着良心说人家地看。
既然《吾对神通》做不到一夜飞升，那就稳扎稳打地向前。
本质上其实姜满绿比李昊要更乐观，主要她的内心一直强大。
“行，不过得等我们回来谈了。”
“不会是要观察行情，故意拖我们吧？”
“不是，主要我们三个马上就要去芬兰，现在正在机场。”
叶乐天笑了一声，“去看席冬易？”
“对，最后一场决赛，不想错过。”
“正好，过两天我也要去那边，到时候见。”
姜满绿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为了生意追过来的，他同席冬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好，到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