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墨言像往常一样去国子监讲学。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那一丝阴霾。他怀揣着些许心事,脚步略显沉重地走进了国子监。刚到不久,就有学子急匆匆地来告诉他,昨日那位向他提问的子固和另一位学子不见了。苏墨言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当下便急忙赶到那位学子的住处。
来到两人的房间,只见屋里有些凌乱,书本散落一地,桌椅也被挪动了位置,仿佛这里经历了一场匆忙的变故。书桌上放着一幅《九色鹿经图》的仿本,苏墨言走上前去,拿起仿本,眉头紧锁。这仿本看起来画得很仓促,线条略显凌乱,色彩也涂抹得不够均匀,但也能看出画者对原图有一定的理解,一些关键的元素和场景都有体现,只是少了那份原作的精致与神韵。
“这两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何留下这仿本?” 苏墨言喃喃自语,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深知这两位学子平日里都是稳重好学之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而且还留下这样一幅与昨日讲学内容相关的仿本,其中必定大有蹊跷。他决定回大理寺,将此事告知赵凌霄等人,一起调查这两位学子的失踪之谜。
赵凌霄皱着眉头,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两位学子无故失踪,还留下这《九色鹿经图》的仿本,想必和他们昨日探讨的内容脱不了干系。我们得从他们的日常行踪和人际关系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柳青儿在一旁附和道:“说不定这和他们对《九色鹿经图》的理解有关呢?也许他们在研究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这般突然失踪。这画里蕴含的佛理本就深奥,要是牵扯出什么别的隐情,可就复杂了。”
张虎点头称是,一脸严肃地说:“有道理,咱们先去问问其他和他们熟悉的同学,说不定能从旁人嘴里问出点有用的线索来。”
众人商议一番后,便分成几组,开始着手调查。苏墨言和柳青儿一组,他们先是找到了一位和失踪学子关系较好的同学。那同学正坐在学堂的角落里,一脸忧虑,看到苏墨言和柳青儿前来,赶忙起身行礼。
苏墨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问道:“你知道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特别关注的事情吗?我们正在寻找他们,希望你能提供些线索。”
同学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说道:“他们最近总是在讨论一些关于善恶因果的问题,而且特别着迷,时常一聊就是大半天呢,我问他们,他们也只是含糊其辞,不肯多说。”
柳青儿眼睛一亮,追问道:“和《九色鹿经图》有关的传说吗?”
同学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这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有次提到过一个神秘的地方,说那里可能藏着和图中类似的秘密。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他们没细说,我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来,或许那地方很关键啊。”
另一边,赵凌霄和张虎在学子的房间里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他们翻箱倒柜,查看了学子们的书籍、笔记,甚至连床铺底下都细细搜寻了一番。就在这时,张虎在床铺下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笔记,那笔记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边角也磨损得厉害,显然是被翻阅了许多次。
赵凌霄接过笔记,小心翼翼地翻开,只见里面记载着一些零碎的信息,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是匆忙间记录下来的。其中有一处提到了一个寺庙的名字 —— 普光寺,旁边还画了一些简单的符号,似乎是在标记着什么重要的点。
“这个普光寺会不会就是他们提到的神秘地方?” 赵凌霄思索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觉得这寺庙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
“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他们。” 张虎说道,眼中透着一丝急切,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众人会合之后,便一同朝着普光寺赶去。普光寺位于城郊的一座山脚下,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众人沿着蜿蜒的山间小路前行,一路上,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仿佛在为他们引路,路边的野花野草随风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然而众人却无心欣赏这美景,满心都在想着失踪学子的事情,只盼着能尽快在寺庙里找到线索。
不多时,普光寺便出现在眼前。寺庙不大,却透着一种古朴宁静的气息,朱红色的大门略显斑驳,门环上的铜绿显示着岁月的痕迹,寺墙上爬满了青苔,仿佛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一位老和尚正在寺前的院子里扫地,那扫地的动作不紧不慢,一下一下,颇有几分禅意。
赵凌霄上前几步,双手合十,礼貌地询问道:“大师,请问您最近有没有见过两位年轻学子来过这里?”
老和尚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平和而深邃,双手合十回礼后,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近日确有两位学子来过,他们在寺庙里四处寻找什么,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然后就离开了。”
“他们问了什么问题?” 苏墨言赶忙问道,心中越发觉得这两位学子的失踪与这寺庙有着紧密的关联。
老和尚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说道:“他们问寺庙里有没有关于九色鹿的传说或者古老的壁画。老衲在这普光寺多年,从未听闻有此类相关之事,便如实告知了他们,只是那两位学子听后,似乎并未死心,又在寺里转了几圈,才匆匆离去了。”
“那寺庙里真的没有一点和九色鹿相关的线索吗?” 柳青儿急切地问,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希望老和尚能再多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老和尚摇摇头,说道:“本寺并无此类壁画,但老衲曾听闻,在寺庙后山的山洞里,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壁画,不知是否与他们所寻有关。那山洞平日里鲜有人至,阴森得很,据说里面有些东西透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老衲也曾劝诫过旁人莫要靠近,只是不知那两位学子是否去了那里呀。”
众人听闻老和尚所言,心中既兴奋又紧张,当下便决定立刻朝着后山山洞快步走去。一路上,树木繁茂,枝叶交织在一起,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仿若点点碎金洒落在地上,又像是神秘的谶语,为这未知的行程增添了几分莫测的氛围。那斑驳的光影落在众人身上,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晃动,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眼眸,在悄悄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山洞的洞口隐匿在一片藤蔓之后,那些藤蔓像是古老的守护者,盘根错节地缠绕着,有的藤蔓粗如手臂,上面布满了尖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赵凌霄上前,抽出佩剑,小心地拨开藤蔓,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吹出的阴风,带着腐朽和神秘的味道,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洞内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墙壁上不断有水珠渗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宛如死神的倒计时,每一声都敲打着众人的心房,让这紧张的氛围愈发浓烈。他们纷纷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那飘忽的光影在洞壁上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有无数幽灵在暗处窥视,让人毛骨悚然。
借着火光,他们看到洞壁上有一些模糊的壁画。那些壁画因岁月的侵蚀,色彩已经变得黯淡,画面也有些斑驳不清,但依旧能看出画的似乎是一些古老的祭祀场景和奇异的神兽图案。众人小心翼翼地沿着洞壁往深处走,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触动什么机关或者惊醒什么未知的存在。
再往深处走,眼前的景象愈发令人震惊。山洞的中央,竟呈现出一幅鹿头人的仪式画面,诡异而奇特。地面上用不知名的颜料绘制着复杂而神秘的法阵,那法阵的线条蜿蜒曲折,交织成各种神秘的符号和图案,仿佛蕴含着某种强大而又邪恶的力量。周围摆放着一些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石头,这些石头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与法阵呼应,又像是在呼吸一般,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在法阵中央,一个鹿头人身的身影若隐若现,它的身上披着一件用五彩羽毛和兽皮制成的长袍,头上的鹿角巨大而扭曲,每一个分叉都像是伸向黑暗的魔爪。鹿头人手中拿着一支散发着幽光的笛子,那笛子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咒语。周围环绕着一些身着黑袍的人,他们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一场古老而邪恶的祭祀,整个场景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得屏住了呼吸,然而,他们的细微动静还是惊动了正在举行仪式的神秘群体。鹿头人猛地转过头,它那空洞的眼眶中仿佛有两团绿色的火焰在燃烧,直直地看向赵凌霄等人。周围的黑袍人也纷纷抬起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警惕,那冰冷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的利箭,射向众人,让人感觉如芒在背。
“不好,被发现了!” 赵凌霄低声喝道,众人立刻握紧手中的武器,摆出防御的姿势,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每个人心间。但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黑袍人便如鬼魅般朝着他们扑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只觉一阵黑影闪过,黑袍人便已到了眼前。
战斗瞬间爆发,赵凌霄拔剑而出,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他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黑袍人刺去,那剑招凌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试图先发制人,阻拦黑袍人的攻势。然而,这些黑袍人动作敏捷且力量惊人,他们轻松地避开了赵凌霄的攻击,并迅速反击,黑色的衣袖挥舞间,竟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柳青儿手中暗器如雨点般朝着黑袍人射去,暗器在飞行过程中发出轻微的呼啸声,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刺耳。但黑袍人却能巧妙地躲开,甚至有几个黑袍人还伸手接住了暗器,然后将其扔回,那暗器反射回来的速度更快,威力更猛,柳青儿连忙闪避,心中暗惊这些黑袍人的身手不凡。
苏墨言和张虎也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苏墨言手中的折扇此时也成了武器,他巧妙地利用折扇的开合,攻击敌人的要害,那折扇在他手中犹如灵蛇出洞,时而直击,时而横扫,招式变幻莫测。张虎则挥舞着大刀,虎虎生风,每一刀砍下都带着千钧之力,试图冲破黑袍人的包围圈,可黑袍人的数量众多,他们渐渐有些应接不暇,被围在中间,陷入了苦战。
在战斗中,苏墨言一边抵挡着黑袍人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举动,发现这些黑袍人似乎是在保护鹿头人的仪式不被打扰,他们的攻击虽然凶猛,但更像是在驱赶他们离开,而并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我们得先离开这儿,再想办法!” 苏墨言大声喊道,他深知此刻不宜久战,对方人数和实力都占优,且这诡异的环境对他们极为不利,若继续僵持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他们试图突围的时候,鹿头人举起了笛子,开始吹奏起来。那笛声悠扬却又透着无尽的诡异,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招魂曲,音符在山洞里回荡,让人的耳膜阵阵刺痛。随着笛声响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众人感觉自己的行动变得迟缓,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着他们,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手脚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大家坚持住!” 赵凌霄喊道,他咬紧牙关,奋力抵抗着这种无形的束缚,朝着黑袍人较少的方向杀去,手中的剑挥舞得更加用力,每一剑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众人相互配合,拼尽全力朝着洞口突围,他们背靠着背,相互支援,有的抵挡正面的攻击,有的防范侧面的突袭,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每一次攻击都要克服巨大的阻力,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揭开这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
终于,他们闯出了山洞,一路狂奔,直到远离了山洞,才停下来大口喘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疑惑,刚刚经历的一切如同噩梦一般萦绕在他们心头,那诡异的场景、神秘的仪式、凶猛的黑袍人,都让他们心有余悸。他们知道,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们必须尽快解开谜团,阻止可能发生的危机,否则,整个世界都可能被这股邪恶的力量所吞噬。
众人稍作歇息后,赵凌霄面色凝重地说道:“今日所见,实在是太过诡异,那鹿头人、黑袍人以及那神秘的仪式,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得尽快查清楚,这一切和那两位失踪的学子有什么关联,还有那《九色鹿经图》,为何会牵扯出这般邪门的事儿来。”
柳青儿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是啊,太可怕了,那些黑袍人身手那么厉害,而且那鹿头人吹的笛子好像有魔力一样,让我们都动弹不得,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儿呢。”
苏墨言皱着眉头,分析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两位学子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