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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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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堂主亦学着旁人垂头僵立,脑中却如电闪,变形术奇妙之处在于六根固定形体的银针,漏洞便也在这里,只要被人用内力轰到一掌,银针脱离原位,形体便会失控,露出端倪。人都聚集此地,此刻要破除变形术抓出内奸其实十分容易,这个疯子必是已对入侵者产生了忌惮,没把他们一个一个叫到跟前拍上一掌,而是让众人站得远远地混战,便是给了他脱身的机会,只是临时变更计划,他无法与青刀核对行动步骤,他一人脱身容易,要带上青刀一起安然撤离却是麻烦。此时并无暇思索细节核对利弊,假堂主色心迷眼,很快决定放弃逃生机会,血战到底,冒险击杀满诛。满诛下令动手的话音刚落,他不等他人动作就掠到青刀面前,声势浩大地一掌击出,同时用传音术对他说了两个字,“装死。”

青刀本就想找机会抽身,见假堂主现成送上一个,也没深究他究竟作何打算,装作不备,顺着他的掌风倒飞而出,接着惨叫一声,挂在高处的树枝上就不动了。

假堂主送走青刀,心头包袱卸下,紧接着就如急红了眼一般,见人就痛下杀手。青刀不熟悉这些人的招式战术,若当着满诛的面出手与人动手拼命必露破绽,被满诛当场识破,而他却不同,与满诛同朝七载,对这人和他的护卫队可谓了如指掌,不然今日上半场他也不可能牵着满诛的鼻子走,而这下半场满诛临时改的规则,是逼他放手杀戮,省了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正好借机泄一泄心头郁积许久的怨怒之气。

假堂主这一动手犹如狂风卷落叶,愿意不愿意的众人纷纷扯入战局,混战成一片,不断有人被震碎心脉,伏地而亡。

那些出手必杀的招式,皆是他经年用心调教之成果。满诛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些人自相残杀,分析着,判断着。

固国法则之用人不二法则,受君之禄却不能尽忠者,皆祸根,当除之。担君之忧却不能成事者,皆废物,当弃之。

这些人受他之禄本当担他之忧,却不断给他制造麻烦困惑,如若不是不忠者便是废材,与其继续养着添乱,不如尽早废弃,众人皆说他疯狂,他不过是坚持遵循他所制定的法则罢了。

好人坏人都死完了,天下只剩他和他所为之忠诚之人,便也就太平了,何必庸人自扰担心错杀了忠良?只要除去了该死之人,忠良之死便是为国捐躯,也是死得其所,若真是忠良之辈,必然不会也不该心生怨恨,生怨恨之人皆不是真正的忠良,便死得应该。

所以在他的法典里,没有错杀这两个字。

这一场自相残杀进行得十分顺利、快捷,不过是半注香的功夫,那二十五个活生生的人便只剩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幸存者,睁着血红的眼睛,对着他,露出狰狞的谄笑,“大人,请给我自由!”

经此一役,七肠断魂已经顺着他的血脉,侵入五脏六腑。

满诛点了点头,他一向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那人露出狂乱之色,回身向前跑,没跑满五步路,便一头栽倒,抽搐着挣扎着,慢慢地断了气。

烈烈风声中,只见满地狼藉。

满诛慢慢踱步到死尸堆前,民有民法,军有军纪,入了他的护卫队,必身为表率,生死不论,列队必须整齐,如此凌乱,不成体统。

此时他带出的三十个活人都已经躺在地上或者挂在树上,不能动了,排列这事,只能他屈尊亲自动手。他目测了一下间距,双指骈直随意一挥,便凭空在泥地上画出一根笔直的线来,接着双掌如勾,隔空将尸身抓起,一具接一具沿着直线对齐放下。

他正忙得入神,异象突生。

每一具被他抓起的尸身都发生了一些变化,起初十分微小不易察觉,逐渐增大直至不可忽略,满诛定睛细看,那些躺着的人不是他熟悉的护卫,脸容熟悉却又陌生,细想想,竟然是销金窟中被他掌毙的那些早已入土的戏子!

满诛倒退一步,四下张望,厉声喝道,“言王,你躲在何处装神弄鬼?”

没有人回答他的责问,有的只是躺在地上的死人一个个直愣愣地竖起,僵直双臂,对着他围拢过去,嘴里发出阴惨惨的声音,“还我命来!”

变形术可以改变自身的体型,却不能改变旁人的体型,更不可能起死回生,这绝对不是变形术!

满诛起掌将靠近三步之距的活死人一一击飞,“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对决!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被击飞了的活死人再次晃晃悠悠地围拢过来。

这没完没了地就是想要累死他!

满诛虽则视人命如草芥,却不喜血腥,杀个人内里五脏六腑震碎随便哪个都行,表面但求干净完整,面目狰狞可以,千万不能血肉模糊,故而刚开始只是把人震飞,但眼见这人个个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地去而复返,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的底线,终于忍不住炸了毛破了戒,一掌出去没控制掌力,把一俱运气不好撞上来的身体当场炸了个四分五裂,死人诈尸没吓到他,这飞了一天的血肉却是恶心到了他,他双掌翻飞,雄劲的内力一波推动一波,将周身护卫至水泄不通,但求不沾到丁点血迹,方圆三丈之内的花木在暴走的劲力摧残下分崩离析,如暗器般四下激射,遇者皆伤。

突然之间,围绕着满诛周身的腥风血雨之镜像突然撕开一道平和干净、看不到任何血尸的裂口!

挂在高处扮死人的青刀急着避开暴走的花木暗器,忙中出错,原本控制得当的幻象之境破功了,出了个漏洞!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若给满诛堪破真相,脱离幻境,遭殃的就是布局之人了。

一直伏地等待时机的假堂主心道不好,趁满诛乍眼看到、尚未省过神来、暗自疑惑之际,抄起一具尸体从撕裂的间隙处扔向满诛,在他一掌力出、另一掌尚在吞吐之际,借血尸碎块的虚影遮掩,冒险欺身近前,悄无声息地将一柄薄而无光的兵刃插向满诛的小腹。

这一击无论角度力度速度都计算精确,堪称完美,圈外的青刀凝神,等着听刀入体的撕裂声。

谁想满诛虽则仍未堪破幻境,危急关头身体自然反击,竟然顺着兵刃的攻势将小腹内收,硬生生避过其锋芒,电光火石间沉掌反击,一掌阻断兵刃走向,也不用看人从何处来,接着便顺着兵刃来的方向重拳全力出击。

假堂主并不抵抗,人如飘叶侧身避开正面冲击,同时借着重拳之力向侧飘开,顺手抄起一具尸体,于拳锋最弱处再次掷向满诛,走避与攻击的角度均拿捏得十分精确,幻境撕裂之处被他演变成偷袭之门,再一次困住了满诛。

先前的诈尸只是青刀幻术的障眼法,尸体其实都好好地躺在地上,尸块血雨自然也是假象,如今被假堂主这一搅合,却是真中有假假亦变真,满诛虽知有诈,却一时分不清真假,只能全力以赴。他的內息虽然已练至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境界,但毕竟依然是凡人之躯,不过是比普通高手支撑更长久一些而已,并非真正取之不尽,这般全力而为的消耗过大,过了临界点后,每一轮的功力耗损与补充将不再平衡,击打力便无可避免地逐轮减弱,这样下去,不用等功力最终耗尽,只要降到比对手弱的阶段,就很容易被击败。满诛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对血肉溅身的恐惧左右了他的思维,怎么也下不了改变攻略、接受与血肉共存以维持战斗力的决心。

当天入夜时分,青刀拖着一俱不知死活的人体进了城主府,地上的血印子从大门口一直逶迤到内堂,血淋淋地扔在夏流年面前。

夏流年见此场景先吓了一哆嗦,稳下神来抖着胆子打量瘫在地上的人形,干瘪老头一个,看着好似还有口气,这才转头望向一身斑斑点点的青刀,不太肯定地询问,“这就是那个一面千刀?”

青刀去吕方寺赴险之前交代过滿诛的长相,看着吻合。

“滿诛功夫太过高深,怕牢狱关不住,已经废了六筋七脉。吕方寺后山还有三十俱尸身,都是被滿诛本人打死的,劳烦城主大人派人去收一收。人在此,这案子该怎么断,就交付给大人了。”青刀如是回复。官府要的人不能随意一刀了断,总得带个把活口回来录口供,以防万一有人追究,方便有个交代。

夏流年一鼻子都是血腥味,一边听一边点头,招人来将地上的活死人收押审讯,又派人去吕方寺收尸,办这些事的同时,眼光却是粘在青刀周身的斑点上,琢磨着这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褐色斑点究竟是何装饰,看着端的是渗人。

听说这一面千刀功夫了得,一般人连身就近不了,想来定是有过一场血战,也不知这青刀是怎么赢的,这身上沾的如果是血迹,失了这许多血人竟然还没死,这一面千刀就不是个人,即便折断了筋骨,自家大牢也不一定能关住他,这人擒住了送到这里,也不知是福是祸。

夏流年担惊受怕地将人收了监,还愁这人骨头硬,不肯招,该怎么办,没想到这个滿诛竟然是个软骨头,不过就逼问了几句,还没用刑,就一五一十地招了,将如何在销金窟杀人的事前前后后详细交代了一遍,说得就如凶案再发一般,在夏流年面前描述了个活灵活现,把一众衙役听得心惊胆战,人人庆幸当晚不在销金窟。这滿诛是夏梁周附属国的重臣,由不得一城之主发落,招供画押后即收监,就等择日送京城交由辛吾帝发落。

人若安全送往京城,此案在辛吾帝前交代过后,也算立了个功,夏流年庆幸之余,甚有些担忧,这滿诛看着既没有杀人魔王般的恶煞或者疯狂,也没有多年在朝重臣该有的气势或威仪,倒更像是靠口舌为生游走江湖的方士,能说会道油滑得很。该不会是青刀为骗赏金随便找了个说书先生来替罪吧?若果真如此,一旦人交到辛吾帝前必定拆穿,到时候青刀可以一走了之,他拖家带口无处可逃,那就倒大霉了。虽说吕方寺后院那三十俱尸体不能造假,但这个滿诛是不是本人还真难说,即便不是青刀造假,也可能是滿诛看着形势不妙,找个手下垫背,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招供了?这人送京城之前,一定要想办法验明正身,否则不如不送。

但案子已破,人犯在押,一直拖着不送人也不是回事。

还没等夏流年琢磨出个对策来,解决方案就直接摆面前了。第二天一早,狱卒就来报,那个滿诛自知死路一条,为怕拖累蛮疆帝祖,在墙上留血书一封,而后吞药自尽了!

这毒药藏在牙齿里,毒发后七窍流血,面目歪斜,脸容变异,身子肿胀,发黑发臭,人再看不出原样,怕是等不到送京城面呈辛吾帝就得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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