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面试官笑了：“Ashley小姐不会讲英语吗？”

农乌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说得不太好。”

果然，白人面试官的微笑加深：“是说得不太好，还是因为Ashley小姐担心说英文会暴露自己的芝加哥口音呢？”

气氛一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一旁的华人面试官感到奇怪，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

而打破僵局的是桌上的电话。

华人面试官接起电话，挂断后又凑近那个白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白人的脸色霎时变了，同时向农乌泽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似乎在说“怪不得呢”。

农乌泽脸上笑容越发从容。

完蛋，看来这工作是泡汤了呢。

那个白人又翻了翻桌上的资料，似是斟酌了一下，才双手交叉置于身前，同时看向她，用一种非常机械的语气告诉她：

“抱歉，Ashley小姐，我们的中国同事在招聘时犯了一些错，才误给你打了面试电话，很抱歉，其实你并不符合我们招聘要求。”他笑得很客气。

农乌泽试探着问：“是因为我隐瞒了自己的学历吗？”

白人面试官眉头一皱。

农乌泽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顿了顿，她手指交叉托起下巴：“其实……我的哈佛学历吧，是伪造的。”

一旁的华人面试官闻言，立马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她，不懂这种面试时的大忌，眼前的姑娘究竟为什么会说得如此坦然。

他没有在农乌泽的脸上得到答案，便又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的美国同事。

可他的白人同事无视了他的目光，反而用近乎尖锐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农乌泽：“Ashley小姐，接下来的话如果让你感到自己的隐私被冒犯了，我提前说声抱歉。”

“没关系。”农乌泽笑着摇头。

他缓缓开口：“我们刚刚负责做背调的同事打来电话，他询问了一个在州政府工作的朋友，就在一个小时前，他拿到了你在美国的生活记录……”

农乌泽仍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你不仅有马萨诸塞州的旅居史，还有在芝加哥长达十年的生活记录，最重要的是，你不仅不是华人，还是在一年前才来的香港……”

“Ashley小姐，你是一个美国人，还是一个芝加哥人。”

面试官手指交叉置于身前，所有的五官都在传达着礼貌、冷淡还有严肃。

“因此，你的哈佛学历是否伪造，这一点也不重要，因为这个职位，我们只会雇佣没有美国旅居史的华人。”

“至于原因……”

白人面试官身体微微后倾：“你我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