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兹纳先生，您在委托时表示对付的只是非忍者武装集团，任务难度设置为C级。但如今忍者出现，这已经是B级任务的内容，超出了第七班的能力范围。我们需要回村重新商议。”卡卡西语气平静，听起来不像是通知，更像是商量。

刚出火之国，一行人就遭遇了雾隐村有名的叛忍鬼兄弟的袭击。两人配合默契，手段残忍，第七班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他们击退。

佐助护在春野樱身前，春野樱则护在达兹纳身前，鸣人虽然动作稍慢，但表现也算不错。战斗结束得很快，鬼兄弟被绑在树上，却很快气息消失，选择了自杀。

第七班站在卡卡西身后，佐助抱着手臂，冷冷地瞥了鸣人一眼：“动作太慢了，吊车尾。”

鸣人不服气地回瞪：“少啰嗦！我可是救了大家！”

自小有爸爸亲手指教，虽然查克拉运用不是很熟练的样子，鸣人面对敌人来袭的应变力还是很值得称道的，更别提自幼便有“天才”之称的宇智波了。

两人看起来都很适应战斗后的氛围，只有春野樱的目光快速从鬼兄弟的尸体上扫过，不敢多看。死人的面色灰白，瞳孔无光，无论看多少次，她也无法习惯。

卡卡西走过来，带来一阵新鲜空气，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春野樱深吸一口气，胸口那股压抑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一些。卡卡西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察觉到她的异样，脚步微微一顿，手指在身侧轻轻一划，一阵清风悄然拂过，卷走了她鼻尖残留的铁锈味。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达兹纳，语气懒散却带着一丝试探：“达兹纳先生，普通护送任务怎么会有忍者偷袭？您有没有什么疑惑？”

达兹纳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说道：“一点点吧……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与人为善，一向没有什么仇家。不会是你们招惹来的吧？我不管，反正我下达了任务，你们必须护送我回去。”

卡卡西的目光扫过达兹纳躬下去又挺起来的脊背，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却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向队伍后面走去，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继续前进吧，别耽误时间。”

路过春野樱时，她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将他拉低，气声说道：“不对劲，他撒谎。”

“不要离这么近呐，小樱。”卡卡西强忍住自己的杀意，轻轻拉回衣服，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很容易……”

“被杀掉？”春野樱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知道了知道了，水门叔叔说过了的，一时忘记了嘛。而且你是卡卡西老师诶，怎么会对我动手？”

她着急的不是这个，只想敷衍过去。不过，卡卡西老师看起来并不怎么担心，应该心里有数……吧？

“那我们回去？”他试探性地问。

“不行！”春野樱突然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水门叔叔最近可能去波之国……”

卡卡西挑了挑眉，像是捉住了她的小辫子一样，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哦？是吗？”

春野樱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老师不是也想去吗？在这里难为我干什么？怪我多嘴行不行！”

鸣人在队伍前方不满地回头，大声嚷嚷：“卡卡西老师，樱酱！不要在后面说小话诶喂！集合的时候一起来，分开的时候一起回，你们还没说够吗？真是的！”

“闭嘴啦，鸣人！”春野樱挥了挥拳头，瞪了鸣人一眼，明明是因为是邻居才会一起走，说得好像他俩有什么似的，好好一个人，怎么长了张嘴！

她跺了跺脚，快步跟了上去。

从森林中赶路出来，一行人跳上小船，换乘水路。卡卡西点了点头，终于从达兹纳口中问出了任务的隐藏内容。

达兹纳坐在船中间，双手紧握，指节发白。他磕磕巴巴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盯上我的，是一个叫卡多的富豪……他是世界闻名的船运公司老板，但背地里靠这个敛财，养了一大群忍者和杀手。他贩卖毒品和违禁品，谁要是敢反抗，他就杀人灭门……”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似的：“一年前，他盯上了波之国。不到几个月，他就控制了所有的交通和运输，垄断了资源和财富。波之国……已经快被他榨干了。”

达兹纳抬起头，目光扫过卡卡西和第七班，语气里带着一丝绝望：“我负责建造的大桥……是唯一能联通波之国和外界的通道。只要大桥建成，就能打破卡多的封锁，让他的罪行暴露在世人面前。所以，他恨不得立刻除掉我。”

他说到这里，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在卡多的压榨下，波之国已经穷得连大名都凑不出B级任务的委托金了……我们只能……只能出此下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达兹纳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改之前的颐指气使，低着头，借着余光偷偷打量忍者的神色。几个小鬼看起来不足为惧，倒是那个领头的忍者，年纪不大却说话滴水不漏，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苦涩：“你们放弃这个任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死了也就死了，大概只有我八岁的外孙会哭得伤心。我的女儿也只会一边憎恨着木叶的忍者，一边孤独地活下去罢了……没什么的。”①

卡卡西点了点额头，语气懒散：“那就没办法了……”

听见这些看似退让实则威逼的话，鸣人猛地跳了起来，胸口堵着一口气，船被他晃得左右摇摆。佐助不耐烦地摸了摸手腕下的苦无，眼神冷得像冰，心里烦躁不已。

春野樱白眼翻上天，左手“啪”一声拍在船栏杆上，震得水花四溅，右手食指直接戳到达兹纳鼻子前二十厘米处，眉毛挑得能挂苦无：“大叔您这眼泪收放自如啊？《木叶好声音》没您我不看！”

不等达兹纳反应，春野樱迅速切换成琼瑶式颤抖音，捂胸口踉跄后退两步：“啊！原来我们木叶下忍的命只值C级佣金～卡卡西老师被砍成刺身也是命运的指引呢～”

佐助配合发出一声冷笑。

她从忍具包哗啦抖出任务卷轴，借着夕阳最后一抹亮光，念着卷轴背后的注意事项：“根据忍者守则第三条第四项——骗忍者玩命，得加钱！！”

她顿了顿，语气稍稍放缓：“考虑到你们财政困难，法理不外乎人情，签欠条吧。”

一番话有理有据，听得达兹纳眼前发懵，讷讷不能语。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动辄破门的忍者，不会拉下面子计较这点小钱。到时候自己说得可怜一点，把他们架起来，他们还不是会为了面子捏着鼻子护送他回去？

没想到还真有锱铢必较的！最关键的是，这小鬼说话的时候，领头的忍者居然没有制止，反而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三个大小伙子听一个黄毛丫头的命令，真是没出息！

达兹纳心里吐槽，惋惜自己没占到便宜。但有些事情不提不说还能糊弄过去，一提出来，就必须得有个态度才行。

他压下心里的可惜，脸上堆起诚恳的表情，语气也郑重了不少：“加钱的话，我们如今确实没有那么多。如果诸位愿意的话，这个欠条我愿意签！”

其余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气。见春野樱熟练拿出欠条，写好名字，达兹纳签下大名，两人重新坐下，鸣人慌不迭地脱下外套垫在船板上，动作间满是殷切。

佐助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更多的空间。卡卡西腾完位置后才反应过来，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樱酱，渴了吧，快来喝水。”

风风火火，果断利索，不愧是你！

第七班刚抵达岸边，船夫边匆匆划船离去，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波纹。

一行人跟着达兹纳，沿着泥泞的小路往他家走去。波之国水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脚下的泥土松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鸣人跟在春野樱前后，故意挤开佐助，嘴里嚷嚷着要跟她学“骂人”。

春野樱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骂人了？”

鸣人却不管，挺着胸膛，仰着脑袋，捂着胸口，怪模怪样地拉长声音学她：“骗忍者玩命，得加钱！”

春野樱瞪大眼睛，心里嘀咕：我刚才就是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

佐助瞥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动，快步跟上卡卡西，显然不想掺和这场闹剧。

鸣人见佐助走开，更加肆无忌惮，黏糊糊地凑近春野樱：“教我吧，教我吧！樱酱，求你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春野樱捂着脑袋，无奈地吓唬他：“按照事件发展，没有事情的时候就要有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