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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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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

十分,非常,特别地尴尬。

眼下的处境,除了“尴尬”这个词,折竹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适合的形容词来。

哭的时候是很畅快,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以一个怎样扭曲的姿势伏在孙策怀里的。

眼下她只知道自己腿已经麻了,弯曲的左手也快要失去知觉了,右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听见他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怎么办?要起来吗?起来面面相觑,只怕会更尴尬。

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要不,装睡着了?可是,哭到昏迷好像也很丢人啊。

纠结,难办,度日如年,这可真是度日如年啊……

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趁孙策不备,先给他扎晕过去。

“折竹姐姐,猫已经喂完了。我跟你说啊,月亮今天脾气可暴躁了,它……”

是伍丹来了。

折竹一惊,可不能给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这会子也顾不上什么尴尬丢人了,她猛地推开孙策,才要站起来,却忘了腿还麻着呢,于是就这么水灵灵地又扑了下去。

“哎呀!”

“唔!”孙策被她撞得发出一声闷哼。

更悲催的是,这一幕正巧被伍丹看了个正着。

“啊!”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扰的!”她叫道。

“不是你想得那样!”折竹艰难地从孙策身上起来,“还傻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扶我一把。”她招呼了伍丹。

伍丹张开手指,小心翼翼地再瞅一眼,确定他们的确都还好好穿着衣服,这才放心地过来:“姐姐你眼睛怎么红了?”她担忧地问。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回头瞪了才要起身的孙策:“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姐姐?”

“啊?”孙策想不到这小丫头原来也会露出这般凶悍的神情。

折竹安抚她道:“与孙小将军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

“啊,对,是风沙迷了眼睛,我才给她吹呢。”孙策附和道,冲折竹眨了眨眼。

折竹只当没看见。

“真的吗?可是,吹沙子要吹到地上去吗?”伍丹将信将疑,又摸了摸折竹的脸,“要不还是让医师过来瞧瞧吧?”

“没事儿,已经好了。”折竹笑道。

这时陆续又有女官进来,要向折竹汇报府中大小事务。

折竹趁机向孙策抱歉一笑:“孙小将军,若无其他事,就恕我先失陪了,请。”

孙策下意识回了声请。

等看着她领了女官们进去室内,他方懊悔:人家跟他请,他也回个请,这算什么呀?明明还想跟她多待一会儿的。

后悔,问就是十分,非常,特别地后悔。

*

朱羽休假回家探亲,邀折竹同行。

折竹闲来无事,欣然同意。

这天朱氏主家宴请,折竹随朱羽一道赴宴,正巧撞见“开怀大笑”的一幕。

宾客惊叫四散,折竹和朱羽稳如泰山——毕竟也见过些大世面了。

“他杀的可是你们朱氏的嫡长公子哎。”折竹捣了捣朱羽。

朱羽不屑一顾:“杀了正好,除一祸害。”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貌似陈登也这样讲过他的那位堂弟。

眼见孙策要饮下那碗沾了血的酒,折竹实在是忍不了,抓起手边的空酒盏击碎了他手中的那只。

“嗯?有刺客?”孙策瞪着眼看了过来,见是折竹,瞬间展开笑颜。

“你来了,”他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折竹和朱羽起身向刘小宝行了礼,却不看他,只转身随朱羽家人离去。

“哎!”感受到了冷漠的孙策一脸莫名,“她这是,在生我的气吗?我怎么得罪她了?”

刘小宝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女人心,海底针。”浑然忘了她自己现在也是女装。

出了朱氏大门,折竹才要上车,就被人从身后扣住了手腕。

“你等等,我有话要同你说。”

是孙策。

朱羽掀起车窗帘子,看了折竹。

折竹不愿当着人起争执,只好向她点了点头:“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朱羽亦点了点头,又看向孙策:“那就有劳孙少主届时送我们折竹女官回去了。”

“好说,好说。”孙策一扬手。

马车渐行渐远,因不见刘小宝,折竹遂问了句:“我们殿下呢?”

“啊,她被公瑾接走了。”

有侍从牵了他的马来,孙策却摆了摆手。

侍从会意,退至一旁。

“我们,走走吧?”孙策试探地问。

折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言,只迈步向前。

江东近来不设宵禁,夜市上很是热闹。

孙策更是当地的红人,看得出来百姓们都很喜欢他,见他出现,都争相往他手上怀里塞东西。还没走出这条街呢,都快要看不见他的脸了。

折竹在卖凉饮的摊子前坐下,要了一盏乌梅饮。

孙策追了过来,将百姓赠予的东西全都堆到了桌子上:“这些都给你。”他大方道。

折竹扫了眼那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没接话。

孙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我知道,你们王府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些小玩意儿肯定入不了你的眼。但,”他笑了笑,“这都是百姓们的心意,也是,我的。”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折竹好笑,捡起其中的一枝鲜花晃了晃:“借花献佛啊?”

他立马一拍桌子:“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我这就去给你买。”

折竹笑着摇了摇头,将那枝花又放了回去:“我没什么想要的,你也不必破费了。”

孙策当然不肯信了:“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又惹你生气了?”

“怎么说又?”折竹还觉得奇怪呢。

孙策嘿嘿笑了笑:“上回仲谋去广陵,不是连累广陵王也受了伤吗?”

原来是在说这个。

摊主又端来一盏乌梅饮给孙策,他也不客气,一气喝干。

折竹看他将饮盏还给摊主,她轻笑一声:“你知道那血有多脏吗?若是那位朱氏长公子有什么毛病,你喝下掺有他血的酒,还想不想活了?”

孙策眨了眨眼:“原来你是在说这个啊。”继而又笑得开心,“所以你是在关心我吗?”

这神奇的脑回路。折竹手指扣了扣桌面:“是在提醒你,注意预防传染病。”

“就是在关心我。”孙策信心满满,他捉住折竹放在桌上的手,“自上回在广陵王府匆匆一别,就再没找着机会同你说话了,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给你听。我……”

“哎,”折竹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同时抽回自己的另一只手,“孙小将军,我想你是误会了。那天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得委婉些:“一个人难免有破防的时候,人在情绪极度不稳定情况下说出的话,往往都作不得数的。你就当……”她抿了抿嘴,“嗯,就当是看了个笑话吧。”

“啊?”孙策看了自己空落落的手,“怎么会?”

折竹站了起来:“孙小将军,我早就说过,你的良人并不是我。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可我也说过,我才不信那些术士说的话。”孙策抬头望向折竹,眼神异常地坚定,“什么天定良缘,我的良缘,我自己来定!”

“什么金玉良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折竹脑子里咻地冒出贾宝玉的这句至理名言。

她忍了笑,也不打算多作解释,掏出两人份的钱放到桌上:“告辞了。”

可她才要走,就听得羽箭刺破空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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