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辽阔,生灵繁多,除却龙族称尊,亦有其他族群林立重溟之中。
鲛族世代居南海,其势不亚于南海龙族,只不过,一来上古有约,二来多谈姻亲,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今时今日,南海龙族日趋落寞,鲛族却与东海结亲,其中算盘,倒叫龙心生不喜了。
南海龙王火爆的脾气眼看就要燃起来,来者暗暗得意,面上却假兮兮劝说一二,可细听之下句句拱火之言,恨不得这老龙王立刻出兵鲛族斗个你死我活。
然而终究自信过了头,却不知这南海龙王看似莽撞,实则是个粗中有细心怀大局的性子,哪能被那一时激言所蒙蔽。
东海龙族与南海鲛族结姻亲,有人道背叛,有人道结盟,有人道取代……众说纷纭,各有理由,却终归只是龙族于四海的权衡罢了。
四海本一体,龙族独成尊。今日时机至,何不顺自然!
只是……
该做的戏还是免不得的。
南海龙王略微思索,便传来了虎蛟将军,令其点了些兵马,向更南面的鲛族海域行去。
这一行,找了好些事,尤以偷偷跟过来半路被发现的敖钦最为积极,一阵乱拍乱打地破坏直到鲛人聚居之地海底城前,还跃跃欲试想找三王子苏澧练练手呢。
不过,他很幸运,他的愿望实现了,只是,又一次的被揍,比之过去还要狠。
虎蛟将军叫虾兵蟹将抬走敖钦时看着那肿得不成样子的脸心里好一阵嘀咕。
龙王只说演戏,可没说演戏演的这么真,他们家太子可真是豁的出去啊!
放过狠话,虎蛟将军带着手下嗖的一下离开,徒留一些断壁残垣水中静默。
苏澧处理了南海龙族莫名的发难后回城复命,尚未至主殿,便被一位与他相貌极其相似的鲛人拦了下来。
鲛人名唤苏覃,正是鲛族二王子,也是苏澧自幼厌恶的同胞兄长。
“三弟,许久不见,怎的一回来便折腾出城口是非?”苏覃向来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对着苏澧尤甚,“敖光太子若是知你这般不详,岂不恼怒毁了这婚事。”
“也对,先孕后婚,定是情非得已,未来若是遭弃,这南海,为兄定为你寻一栖身之所。”
摆着一副好兄长的架势,可话里话外都离不了阴阳怪气的挑衅。
苏澧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血亲兄弟,无法掩饰的嫉妒中,他蓦地嘴角扬起,口称亲密,“阿光与我情意如何,就不牢二哥费心了。”
说着迈过苏覃,一派轻松,唯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愤恨,“苏澧,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狠话落下时,他的眼珠晦暗闪过,苏澧回头,却是空无一人。
凝重的思绪在他面见女王复命后稍有缓解,可准备明日婚假事宜的喜乐依然压不住心头阴霾。
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什么呢?
原来,原来是亲人的背叛啊!
从幼时起他就不得女王喜爱,一开始鲛族选取的联姻人选也并不是他,只是因为殿下心慈救了他赠了信物,他才得以有了这段缘分。
为了抓住它,他付出了多少,如今眼看能得偿所愿,凭什么,凭什么都来破坏?
“三弟,如今,可分的清你我?”
苏覃一身相同婚服站在苏澧面前,十足得意。
苏澧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华美婚服上,点点酒渍,污秽狼狈。
“母亲为了二哥,倒是舍得行尽卑鄙之事。”嘲讽地看过眼前高高在上的母子二人,苏澧讥笑放声,“可以二哥的资质,又能瞒得了几日?”
“苏澧,你……”苏覃就要动手,女王阻止,“覃儿,莫误了好时辰。”
“是,母亲。”
理了理衣摆,苏覃行礼退出,跨过一旁苏澧时,冷冷赏了一个哼字。
女王待迎亲事毕,吩咐亲随,“二王子酒后德行悖逆,关入寒狱,反省百年。”
随着亲随听令,苏澧就这么昏迷着被丢入了寒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