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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赘婿·清流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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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四周环绕着看一阵,见仍是无人,心下不禁生疑,恐是自己还在做梦。

“看来丞相府二姑娘夜视不大好”,那人笑道,缓缓从暗中走出来,身着淡灰光色常服,在夜里熠熠生辉。

她被他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咚地波澜起伏,好一会儿不能平静下来。

“怎么”,陶然附手在背,柔声道:“才一夜便不想见我了?”

她嗔怪地望着他,好一阵像是憋出了眼泪,咬紧嘴唇转身就走。

他一把拉住她,在身后服软:“别走别走,我错了。”

两人僵持一阵,她突然回身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中,整个人吊起来。

陶然比她高些,这般姿势自是持久不住,便也只能双手托住她的下肢,任她像个树懒一般挂在自己身上。

他笑道:“看来没变,还是昨天那个人。”

她抬起头看着他,不知怎地就是有些泪眼波娑。

“怎么了”,他关切道。

什么都没有,但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像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静堂咬着唇,红着眼,小声道:“你不爱我。”

这话叫陶然一头雾水,愣道:“我怎么不爱你?我若不爱你,大半夜跑来找你?”

她又把头贴回去,闷声闷气地说:“我说不爱,就是不爱。”

他这才知道,静堂在与他闹闺阁情趣,便打横将她抱起,坐到一旁的长椅上,轻声道:“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是爱?”

“爱就是...”,她想了想,看着他,“就是我们永远这样。”

“好”,他柔声道,又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我们永远这样。”

静堂开心地赖在他怀中:“今天书温得怎么样?”

“还不错啊,怎么”,他挑眉道,“小姐要考我?”

静堂来了兴趣,端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神情可爱地问:“君子不器,为何不器?”

陶然道:“象形之属,必涉一隅之识。以是立令君子,未免偏颇狭隘。譬如言语,一出唇舌,意蕴或减。凡可察之事,皆囿于局限。君子之道,越物象,非片语,大德广才,洞悉无形之理,包容万物之变化,非目力所及。”

她点点头,又学着夫子的语调笑问:“昔《周礼》有云:‘司空掌邦土,辨九州之土宜,制天下之地征,而均其利。'今逢岁饥,民多困苦,于民生之大患者,公子欲有何为?”

他笑了笑,方道:“一曰兴修水利,开源节流。二曰劝课农桑,奖励耕织。三曰徙贫就沃,移民实边。设粥厂,施救急,讲信修睦,共克时艰。”

她看着天,又用手指敲了敲下巴:“月皎思归切,明枝夜色奇。”

陶然毫不犹疑接道:“美人怀中坐,清华如水碧。”

她闻言瞬把头埋到他怀中,羞涩轻快地发笑,声音像银铃一般,在他耳边挠痒,陶然拍着她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姐才高八斗,再考下去我这脑袋该枯了。”

“那你要不要吃点儿核桃”,她问。

“姑娘还说要事农耕桑呢,核桃在京都九月方熟,现下就算找也找不到。”

“那”,她搂着他,歪头笑问:“我叫父亲把殿选之日调到九月可好?”

“不好”,他宠溺道,“姑娘等得,在下可等不得,若是到了九月,姑娘怕是早被抢做他人妇了。”

这话激得静堂心中一凉,她看着他,问道:“陶然,你当真对自己有信心吗”,见他不解,又低下头:“我是说,科考的事。”

“怎么”,他有些意外,“你对我没信心?”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把我与你之事拴在科考上,实在太沉重了。”

他揽住她的腰,把她抱正:“那你希不希望我考上?”

“我自然希望。”

“那你愿不愿意嫁我?”

“我”,她沉吟半刻,“不能嫁。”

“为什么”,陶然急了,“还是昨日那番妻子论吗?”

她点点头:“陶然,我哥哥也要走了,朝廷不早不晚封了他卫将军,说是镇守北境,言下之意,恐怕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思忖片刻,问她:“所以,你要陪在父母身边?”

“是”,她垂眸点头,“我不能离开季家,至少现在不能。”

她抬头道:“对不起。”

陶然想了想,问她:“那,你自己心里有没有个打算?等到何日,或者是一辈子?”

她低头摆弄着手指,突然抬头问他:“你说,为什么非得是女子嫁人,而不是男子嫁人?两人成亲以后,为什么非得是我去你家,而不是你来我家?”

陶然愣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倒插门?”

她皱眉道:“你若及第,必是前途无量,何须用这么难听的话编排自己?”

他愣了半晌:“是,我不该这么说。可是颜颜,你可知道自己是何人?”

这下轮到静堂愣了,她问:“我是何人?一个普通人呀。”

“不”,他道,“你是丞相之女,高门贵胄,不是随意一个男子能配得上的。”

这话她从小听得稀松平常,此刻一头雾水:“所以呢?”

“所以,也不是谁都敢爱,谁都爱得起的。”

她还是有些迷糊,心中却疑虑他打退堂鼓,便坐直问道:“我只问你,你爱不爱得起?”

陶然叹道:“我若不想爱得起,何须问你愿不愿意嫁我?”

她思索半晌,抱着他道:“你把话说明白,我听得云里雾里,实在是有些不懂。”

他想了想,和她四目相对:“如果你只是寻常女子,我住你家,你住我家,自然不必计较。可你是丞相之女,稍有不慎,朝中便会说我陶然是攀权附贵之人,这实在有违我的初心。”

她明眸善睐,微微眨动:“你的意思,我若是寻常女子,你便可住得我家?可我不是,你便不能住?”

陶然有些无语,只道:“你要这样说也对。”

“可是,谁会那么无聊,眼睛一直盯着我和你,天天关心我们谁住谁家,谁睡谁的床?就像现在,你在我家待着,是皇帝看着还是皇后看着?是那左将军不爽了,还是那右丞相又要说闲话了?”

这一番话把他绕糊涂了,他道:“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我...我没意思了......”

“陶然,为什么只是过日子的小事,到你们嘴里,就好像比国家大事还严重?你若不想住到我家来,我也没有逼迫你,我们不成亲就是了。”

“你闭嘴”,他道,“说到底,你还是不想嫁与我,才有这多般搪塞。”

“我是不想嫁人,但我不是单单不想嫁你。这天下的所有男子,我都不想嫁,为什么一定要嫁呢?为什么非要有嫁娶一说?八抬大轿,盖头却扇,好像所有人都在婚礼那天格外开心,我是当真不知道开心什么。”

陶然道:“我没有在和你讨论婚宴谁开心的事,我说的只是你和我。”

“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她问,“因为你怕人说闲话,所以我就要骨肉分离。因为你要当纯臣,丞相府便成了避之如履的权贵。因为你习惯了这现成种种,便用进仕前途来挟制我和你的儿女之情,不是这样吗?“

陶然被她怼得无言,她只道:“你昨日方和我说,人生在世不必太在乎他人眼色,对于他人之事,大家闲来无事会说上两句,然后用不了多久,下一件事来的时候,便也忘了。陶然,这字字句句我视若箴言,今日到你自己的事,你便浑然忘了。”

静堂突然变得神色落寞,起身离开他的怀抱,背身说:“在我心中,你光风霁月,待人平等,一直与其他男子不同,现下看来,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她刚欲离开,陶然在身后叫道:“颜颜。”

她站住,仍是背对着他。陶然起身,把她缓缓转过来:“我并非不懂你的意思,但你昨日一个妻子论,今日一个嫁人论,明日还会不会还有一个孩子论?”

他无奈道:“你考虑的与众不同,也该给我适应的时间才是,怎么这么快就生气了?”

静堂抬头,含泪道:“因为我以为你能懂,因为在我心中,你也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

一席话叫他刚才的愁云都纾解了,他揽住她:“好,只要你愿意嫁我,我可以住在丞相府,不叫你与父母生离。”

她问:“真的?”

“真的”,陶然点点头,“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想住家里,既然是你更在意的事,我妥协便是了。”

“你抱我”,她娇嗔道。

陶然便把她搂得紧紧的。

“陶然”,她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也知道你爱惜羽毛,不愿受旁人唾面之语。你纵是与丞相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殿选一事,也非是全然由我父亲说了算。”

她从他怀里抽身出来:“不管是谁选的,也都是皇帝亲自同意的,你若能及第,那叫真本事,若是有人说你攀权富贵,我便第一个骂他!我便要指着他的鼻子,叫他也现场给我做一首诗,诠一次经义,写一部策论,叫他亲自攀附一次权贵给我瞧。到时候,你不言语,自有皇榜替你言语,人家只会说,我出身显赫,你前途无量,你我门当户对,还有谁会对你指指点点呢?”

陶然闻言笑笑:“你是真知道我软肋在哪。”

她看着他,忽闪着眼睛:“我不是知道你的软肋,我是真的相信你,比你自己更相信你。我相信,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不必顾及杂碎,也不屑于顾及他们的,在我心中,你就是这样的人。”

他看她半刻,忽然深情地吻住她。她有些意外,挣扎着离开,满脸绯红,神色迷乱地问:“陶然?”

他不言不语,再度把她拉回怀中,两人唇齿相缠,在星空下久久不能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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