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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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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兵力还是粮草,甚至于对敌方部署的了解程度,绥夏都比不得夜南,显然,兵败已成定局。

只是绥夏军方仍在顽抗,不愿意就这么被劝降,再这样下去无非是多些伤亡,改变不了什么。绥夏打着鱼死网破的心态,而夜南军却不想损兵折将,前日就派人送去坤京急报,请皇城下令增加兵力好一举拿下。

不过不是以崇安王的名义,而是以诸军联名,预计不久就能到了。

可是这一切都不合常理,绥夏不该这么快就兵败如颓势,从边境到皇城的急报也不应该这么顺利送到,就算送到了,璟王也该有行动才对,可为何没有?这么久了,谢子源传来的消息仍只有四个字“一切如常”,他们更是连一个形迹可疑的人都没发现。

容潜第一次对自己的部署产生怀疑,若璟王不行动,他要如何拿到他勾结绥夏的证据,如何将他的假面撕破公之于众,如何让容烨满意......

难道璟王突然改变主意,放弃这次机会了?

容潜百思不得其解,千裔清又何尝不是如此。

夜色如潭,营帐内点上数盏煤油灯也不见得有多亮堂,因此千裔清近俯在案上的动作就显得格外可怜,像是要把脑袋塞进纸张里去似的。

容潜掀起门帘,一眼就瞧见她这副用功的样子。

他脚步停下一瞬,收拾好略带愁绪的倦容,勾起唇角向趴成一团的小小影子走去。

她的脚边有几张作废的纸张,涂鸦成一团乱麻,胳膊肘底下压着的宽大的宣纸上墨迹斑斑,描绘勾勒的线条被涂抹修改了数次,看起来参差不齐,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但不知是男是女,至于五官什么的更是全然看不出了。

这若是画的哪家病故老人,估摸着人家从地底下爬出来也要追她三条街为自己证名。

容潜张了张嘴,不知道作何评价,于是道:“晚饭没怎么吃,就是在忙这个?画的什么?”

千裔清仰起头,脸上看起来为难的可怜:“......我师傅。”

容潜:“......”

容潜:“你师傅若见了你给他画的肖像,兴许就没你这个徒弟了。”

容潜没见过官朗州,但理智告诉他,但凡是个人都是长不成这种样子的,他无需评判千裔清画的像不像,但总归不像个活人。

千裔清知道自己但凡沾点文墨的东西都做不好,画画更是别提了,她自己也觉得难以入眼,否则也不会扔掉这么多废稿。

重重叹一口气,千裔清把笔一撂,颓然道:“我知道我画的不好。”

“无妨,等回去我再慢慢教你。”容潜握着她的手,拿帕子沾着碗里的水,一点一点擦净她指尖的墨迹,一边同她聊着,“想你师傅了?”

千裔清点点头,又摇了摇:“是也不是......”

她抬起头望着容潜,问道:“听说师傅来过这里,很有可能去了绥夏?”

容潜“嗯”了一声,颔首:“我知道这件事,军中有人见过他,那人自称是夜南来的大夫,姓官,官姓在夜南并不多。”

看来师傅还真的来过,那既然如此,十有八九人已经在绥夏了,到了绥夏可真是难以保证生死了!

千裔清听完又叹了口气:“师傅也真是的,他那半截入土的身子就敢一个人过来,也不知道方幼渺是不是真的在绥夏......”

“你说什么?”帮她擦手的动作一顿,容潜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方幼渺在绥夏?”

千裔清把来时遇见重云门弟子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你不是跟喻门主有交情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容潜抿了抿唇,面色不善。

不是谢子源他们刻意隐瞒,而是无论方幼渺还是官朗州,他们和国事都没有什么关联,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一个绝迹江湖的人偶师和一个神出鬼没的没落大夫而已。

只有容潜知道,这之间多了一个人,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越曦。

容烨对攻下绥夏这件事突然变得焦灼不安是在那日见过太后以后,现在想来,他恐怕是知道方幼渺在绥夏了,因此在出了佑王这档子事之后,容烨的气愤之下竟隐约能瞧出一些兴奋感,起初容潜不甚理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现在......他好像懂了。

可皇兄啊皇兄,你若真想尽早打下绥夏大可直说,何必要演这么一出?是觉得他容潜没什么把柄就不会尽心吗?

千裔清眼看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小声试探:“你怎么了?”

容潜回神,望着她关切的目光,突然明白千裔清为什么这么讨厌这座皇城。

这座富丽堂皇的都城,四四方方像个囚笼一般,处处是勾心斗角和精于算计,真心?更是没有的。哪怕面对面站着的是你的亲兄弟,你也看不清对方在想些什么。

......不,他说错了。

他从来没有什么亲兄弟。

“我——”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千裔清打断他,而后看着容潜微微愣住的表情笑了笑,认真道,“我是说真的,你说过你不想骗我,所以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告诉我,我就等你愿意说的那一天。”

容潜又是一怔,心底有什么似乎在升腾,抑制不住的,他抚上眼前触手可及的白净小脸,微凉,软软的。

果真比刚遇见那会长肉了。

容潜由衷道:“其实也没什么不愿意说的,只是觉得说出来太影响心情,和你在一起珍惜还来不及,提那些做什么!”

“我明白,其实我来了这么几天,每天都看你在忙,自己又什么都帮不上。”千裔清默了默,继续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不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可是我好喜欢你,我不想做个没用的废物,那样配不上你。”

容潜陡然蹙眉:“你说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千裔清被他的神情扰得无措,声音也小了几分:“我说我不想......”

“前一句。”他提醒道。

前一句?

......好啊!他故意的!

眼看着容潜的神色渐渐暖融,携带而来的是他抑制不住的笑意,眉梢、眼尾、唇角,都是弯弯的,亮亮的。

千裔清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方才他是故意装作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让她慌神。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千裔清没因为自己被戏耍而感到不悦,也没觉得在他面前慌张有什么丢人的,她只是觉得很开心,此刻的她正在一遍遍、一天天的认清自己的感情。

而认清之后的这种愉悦和坚定,是任何东西都阻碍不了的。

千裔清故意拖慢了音调,戳着他的侧脸歪头问道:“你就这么想听我说喜欢你?”

他没半分犹豫,很坦白的回答她:“想听。”

天知道往日听她说那么一句好听的话,那么简单的两个字是有多艰难。

于是千裔清双手捧上他的脸,神情认真而专注,一字一句吐露自己的心意:“我好喜欢你,现在喜欢你,以后还会更喜欢你。”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容潜从来都清楚自己的目的,清楚自己时至今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这句话。

如黎明破晓,如冰雪逢春,许久以来极力克制和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尽数恢复蓬勃,隐藏在眼底的暗涌正在疯狂叫嚣。

容潜望着她,喉结滚了一下,而后伸手从她腰际扶上,下一刻,千裔清便被他轻搁在桌面上。

他的唇急不可耐的随之覆上,带着比盛夏更加灼人的温度和无比熟悉的气息,侵占她口齿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

“你、你先等等。”好不容易空出一丝间隙,千裔清推着他胸膛担忧道,“这里是军营......待会被人看到怎么办?”

“他们不敢进来。”这么说着,那层缠人的外裳已经被他熟练剥下。

依照容潜原本的性子,他可能会更蛮横一些,但若那样,这件衣裳怕是就不能要了。此处毕竟不是家里,千裔清随身带的就那么两件,女子脸皮薄,他还真怕千裔清气得不再理她。

千裔清还是有点为难:“可他们会听到......”

身上的夏衫总算是完好无损离开她身上,容潜掐着她脚踝的手微微一转,顺着玉藕线条向上移动,架着它搭上自己的肩头。

中间没有停歇,容潜把自己的半身更加压上她,在耳边安抚:“那咱们小点声。”

千裔清咬了咬唇,低声祈求道:“那你轻一点。”

“好。”

禁欲久了的男人是很可怕,譬如昨天容潜答应的很爽快,可后来这些话都是不做数的,要不是她自己死命捂着自己的嘴没让声音溢出许多,换作在王府的时候,她的嗓子恐怕已经哑了。

到了后半夜,千裔清怕人知道,拖着快没直觉的两条腿踢他一脚,催他悄悄去打水,面对这种条件,只能擦一擦,简单冲洗一番。

容潜看她愁眉苦脸的,情绪不佳,以为千裔清还在生自己的气,有点委屈道:“我已经很轻了,再说,你不是也很喜欢?”

千裔清瞪他一眼,容潜欲言又止的口立刻闭上。

她瘫软在容潜胸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对方侧脸一圈青黑的胡茬,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快了。”帮她擦干净后,那条绢帕被随手丢在水盆里,容潜继续帮她穿衣裳,又保证道,“是真的快了!”

待到援军抵达,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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