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缩。
但吃了个闭门羹。
“我想,我应该也跟你报备过了。”
不是这个意思哎。
季少一咬牙又说:“殊殊子,你都不惊讶一下?”
乔殊看着他的眼睛,对视良久,才道:“你一个大明星,不去忙自己的正事,来我这里喝酒聊宵,我当然惊讶了,”
季少一刚要痛心疾首的解释,就又听到乔殊停顿一下后没说完的话,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终于。
季少一脸上的笑也藏不住,眼里的喜乐也藏不住,他把手搭在了乔殊肩上,然后凑近坐了点。
搭下来的手臂,在乔殊身上感觉就像把自己往他那个地方拢了拢,所以他也跟着往季少一的方向移了移。
“在公司找不到你,就只能来这里抓你了,真给我找到了。”
乔殊觉得莫名其妙,回道:
“下次有急事可以直接电话联系。”
季少一避开了这个话题,他问:“刚听酒吧老板说乔姨,是你母亲吗?”
“嗯,我随我妈姓。她之前身体不太好,缺铁性贫血,工作的时候就忽然昏倒了,”乔殊语气没有很沉重,反而是较为轻松的,“最近我看她和外婆出去玩了,应该是恢复过来了。”
酒吧外的鸣笛声响起,响了没几声又没声了,等窗外安静,季少一把搭在乔殊肩上的手垂了下来。
“你看起来......不是很惊喜,”
季少一脑袋凑过去,直直的对上了乔殊海蓝色的双眸,
“不想让我来吗?”
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凑这么近,鼻尖相间咫尺距离,忽然以从未想过的方式出现在眼前,两个人就在安静无人的酒吧里,开着幽幽的灯,这样的氛围让乔殊心里产生一种怪异感。
而他......竟然也不会反感季少一的肢体接触,就搂了这么长时间。
乔殊闭了眼,似乎在思考为什么身体里忽然涌起的躁动和不安。
又不是没有和季少一密闭的房间独处过,在紧张什么啊。
或许不管哪种出现方式,都没有这样的出现让乔殊更惊喜......这样说准确吗?
洗衣粉的香味和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混合,让人像掉入设好的层层圈套中,想埋到深处深吸一口,而这个人不偏不倚刚好是季少一。
他明明只是来了酒吧听了首歌,却像是被酒精灌了大脑,看着脚下的危险红线也视若无睹,不紧不慢用脚底碾过线,往危险的咽喉中走去。
“弹吉他这么好听,”季少一盯向了乔殊纤细而有力的双手,“练了很久吧。”
乔殊嘴角微微上扬,他看着季少一沉沉的眸色,目光定在了对方的眼里,一只手慢慢抬起,道:“高中时候自学的,”
“你呢?”乔殊抬起的那只手,在逐渐往肩上的手靠近时,慢慢升温,然后一下握住。
季少一整个身形都僵了僵。
乔殊一边把季少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来,摊开用指腹蹭过上面的茧,一边抬头弯弯含笑眼,沉声问,
“这些茧,是弹吉他的时候磨出来的?”
酒精是会传染的吧,乔殊心里跳的很快,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一个无名小驻唱,敢这么大胆子逗国民大影帝。
不真实的简直像在拍电影,穷途末路的城市流浪汉就这样巧的遇见了大富翁,然后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可乔殊偏头,他觉得季少一现在心里也乐着。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直觉判断的。
“喝一杯吧,”季少一五指悄悄合拢,把乔殊的手浅浅包在手心,“都来酒吧了。”
.
酒吧的灯被关了好几个开关,只留下前台深处的一丝微光,从外面看酒吧的磨砂玻璃里,像是月光透过缝隙中,折了一下,悄悄落在了夜晚灯红酒绿的城市一角。
“又来听你唱歌了,这是第一次被你认出来。”
乔殊一下愣住了。
“殊殊子,你很聪明,但偶尔单纯的有点傻,傻得很可爱。”
黯淡的荧光下,乔殊和微微有些醉意的季少一对视上。
这是季少一主动要他调的酒,虽然他在酒吧干过一阵,但是都是酒吧驻唱的位置,要不是他和老板关系好学过几个简单基础的,今晚的请求可能都无法实现了。
本来只想着给他调一小杯,谁知道季少一像喝不醉一样死活要了好几大杯,结果才喝了一杯半,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酒量又小又爱喝。
“殊殊子啊,我说话的时候你怎么都不理我。”
乔殊看着眼神有些迷离的季少一,心像变了棉花又软又甜,语气也硬不起来,
“你不说那么急,我就能回了。”
他话语刚落,季少一就忽然抱起一杯满满的还没喝过的酒精饮料,屯屯几大口灌了下去,多的酒水从嘴角溢出顺着嘴角边流下。
他仰头喝酒时,乔殊可以看到他阴影面的光线打来,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颚线。
溢出的酒水滑到他滚动的喉结处,消失在季少一的黑色卫衣中。
这一杯酒灌下去,乔殊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看起来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伸出手,打算把剩下几大杯调的酒收走时,
忽然就被牢牢扣住了手腕。
季少一傻傻地盯着乔殊笑,但就在一眨眼的瞬间,他就红了眼睛,湿了眼眶,豆大滚烫的泪珠静静地从他眼中流下,源源不断。
突如其来的泪水打的乔殊措手不及,他想抽张纸替对方擦眼泪,又无奈停下。
他们坐在一起,隔得很近,乔殊能感觉到季少一微幅度的颤抖着抽泣。
然后季少一就不由分说的松开了扣住他的手,转而结结实实的抱住了他。
“殊殊子,我好难受。”
忽然被这么抱住,乔殊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被哭着的季少一抱在怀里,心里一软。
“我不想上综艺,我已经对抗他们很久了,我要怎么办,柏闻一个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帮不了我,我很累了......他是我在韩团时唯一的同胞,我不想连累他。”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乔殊努力挤出一双手,轻轻拍在季少一腰部,安抚性的叹了口气。
“你来猫耳娱乐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这家伙话题怎么跳这么快?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今晚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派人监视你?”
乔殊真没这么想过,他看着一边哭一边说话的季少一,有些无奈。
“我没......”
“不然你猜,为什么第一次见你时,我会那么主动......殊殊子你下次主动点,我一直在等你。”
最后一句说的很小声,带着哭腔,像是只允许乔殊一个人听见,
“你每次主动,我心跳都好快。”
啊?
听到这里时,乔殊拍他安慰他的手停住了。
他看着酒醉红晕的季少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似乎被按了暂停键,糟糕的要进急诊室。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找不到拍子了,随意在心跳中选拍,但就是不受他控制。
他像呼吸噎了一下,心里暗骂道果然是明星,文化程度就是不高,语文学这么不好。
“不要乱说话了,我送你回公司。”
乔殊清清嗓,镇定的稳着拍子回应季少一。
季少一还抱着乔殊不肯松手,他越抱越紧,越哭越厉害。
“第一次来我都不认识你,我又不敢问别人......柏闻查出来你叫乔殊,然后我每次来都坐在角落......殊殊子,你怎么就不肯跟我熟一点......”
季少一的泪水浸湿了乔殊的前襟,让他的胸膛滚烫无比。
他比自己先认识对方。
他到底来了多少次。
乔殊的心跳被季少一的泪水烧灼,喉咙有些语塞凝结。
都是醉鬼说的话,这也敢信,乔殊你真是没救了。
他抱着季少一,觉得自己像是被套着镣铐去拥抱火把。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一个人唱歌,我好开心,”季少一又从埋在乔殊怀里到探出头,搭在乔殊肩上继续哭,“我其实想和你做个朋友的......”
乔殊“嗯”了一声。
他想听听,季少一还会说什么。
但最后的结果,只是季少一趴在他肩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乔殊眼神涣散了一瞬,没有后续了吗。
脑中放空了一阵后,乔殊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节拍。无论如何,他都要把迫在眉睫的事先忙了再去想别的,比如怎么把季少一送回去,还有答应酒吧老板的关门。
他刚要起身,门口就传来了门铃声,估计是半夜找酒吧的。
“你好,本店打烊不营业。”
门外的人听到后,有些可惜的转身离去了。
担心外面的人会认出季少一,乔殊在应话的同时,还把他的脑袋努力往锁骨以下摁,紧紧的抱住了睡正香的小狐狸。
怎么回事呢,抱着季少一的时候,会有种很强烈的安全感,让他还想再多抱一会儿。
解释不清楚的。
.
这个时候公司已经关门闭户了,办酒店也不现实,季少一身上估计没带身份证。乔殊尴尬的发现,好像只能把他先扛回家了,公交也停运了,他不得不在手机上打车。
“我真是欠你的,季少一。”
乔殊出了酒吧把店门锁好,就没再抱着季少一了,他改成扛着季少一,这样看着会正常点。
“你听话,别晃来晃去的,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这儿喂狗,听到没?”
季少一嘿嘿笑了两声。
醒了?
乔殊侧头看向他,发现他还是阖着眼,似乎仍在梦境中修炼。
没多久,车来了,停在酒吧旁的一家理发店门前。乔殊扛着季少一,一步步走过去把后门打开,然后塞行李一样把季少一塞进去,自己再跟着进车关门。
司机看了眼头顶的镜子,咳了一声:“兄弟,这......是你朋友?”
乔殊把季少一的脑袋埋得很深,司机应该看不出来,想到这,他“嗯”了一声:“喝醉了,送他回家。开车吧。”
司机只得收起好奇,踩下油门,照着地图路线驾驶。
车内,乔殊把窗户摇下来了点,夜晚的风很舒服的吹进车里,呼呼地在他耳边作响,把他前额的刘海腾了起来。
晚风进了耳朵里,连带着今晚的故事搅和在一起,让乔殊开始拼拼凑凑缝缝补补。
什么时候开始和季少一熟起来的。
大概是第一次打游戏之后。
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季少一的。
大概是......认识他之后。
乔殊心下哑然,这么特别的吗,原来季少一是唯一一个他认识之后就会去关注的人。
那他今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殊的心跳的好乱,他又被醉晕的季少一扰了心神,扰的他脸红心跳。
这种感觉......
他有些苦涩的看着季少一,手指忍不住深深嵌进季少一的掌心,越抓越紧。
......朋友之间怎么会有呢。
直到季少一闷哼一声,乔殊才醒悟过来,他连忙松开了扣住季少一的吃痛的手,在车窗边深呼吸。
末了,他瞥了眼埋在自己膝盖间昏睡的全副武装的某人,发现他只是被掐痛了,但似乎还没醒,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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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的时候,乔殊其实挣扎了很久。
他站在小院里,抬头看着二楼微微发黄的暖色灯,阳台挂着的衣服重重叠叠,被风吹起时的影子稀稀疏疏落在院子的水泥地上。
母亲应该就坐在沙发上,撑着被睡意笼罩的双眼,看看电视又看看时钟,等他回家。
乔殊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季少一的重量,不知为何有些难受。他努力先把这些情绪放一放,开始思考如何把大影帝塞进去。
一楼住的是房东,向来睡得早。
三四楼的邻居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晚上一般没什么外出活动。